第七章
「文心,你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有我在這兒,你不會有事的。」紫澄緊隨著移動的病床,不斷地和文心說話。
「炎哲,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芊芊帶著歉意亦緊跟著病床移動。
「你走開,我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警告你,要是文心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和你善罷干休!」紫澄狠狠地推開芊芊,氣憤地說。
「炎哲……」芊芊真的是誠意地在道歉,她只想讓炎哲和文心失和,並不想鬧出人命。她心中也不希望文心出事,更不希望炎哲因此就認為她是個心腸狠毒的女人。
「滾!」紫澄再次用力地推開芊芊,她根本不想再多听芊芊的解釋,她毫不留情面地攆走芊芊。
「對不起!先生,你不能進去,請你在門外等吧,」到了急診室的門口,一位護士小姐攔住了紫澄的步伐。
「可是,我是她先生,不能通容嗎?」紫澄不放心文心一人,想進去陪著她。
「抱歉,你在的話可能會妨礙醫生的診治,還是請你在外頭等吧!」
紫澄站在急診室的外頭不斷地來回跺步,一顆心懸在空中,緊揪著急診室內的文心,遲遲無法踏實。
突然,「唔……」紫澄的心頭感到一陣劇痛,她抱著胸口難過地呼吸著。
「紫……紫澄,」炎哲痛苦的聲音也傳進了紫澄的耳朵,「我……我的胸口好痛,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也是,怎……怎麼會這樣呢?」紫澄不解,用了炎哲的身體那麼久,還從未發生兩人有相同感應的情況,怎麼會在此時,兩人的胸口同時緊揪了起來。
紫澄甚至感受得到一股強大的拉力在扯動著她,仿佛想將她就此硬生生地,從炎哲的身體中強拉出來,那樣強烈的拉扯所帶來的痛楚,是紫澄弱小的靈體所不能承受的,她幾乎無助地想狂嚷。
「難道………」
兩人在此時同時想起靈學大師說的「靈體波長」,難道此時他兩的波長合而為一了?那……
「走,快去你的病房!」炎哲幾乎是以著命令的口吻道。
懊說是巧合還是命運?文心被送來的這家醫院,正好就是當初紫澄和炎哲發生車禍之後所來的醫院。只是紫澄的病房在五樓,急診室在一樓。
這樣的情況之下,紫澄也知道要盡早到自己身體邊,但她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難過地彎下了身,動不了分毫。
「我………我走不動。」紫澄難過的說。
「不行,你要加油,也許,這是我們能換回各自的身體的唯一機會。」炎哲忍著自己的痛苦,努力地為紫澄打氣。
「我……」
「你不是想換回身體很久了嗎?現在眼看就快成功了,難道你就要這麼放棄嗎?那你永遠住在我的身體里好了,反正我當個沒人看著模著的靈體,當的也很逍遙自在,並不急著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喔!」炎哲眼看用勵的不行,只好試試激將法。
不管是激將法成功了,或是紫澄自己克服了自己的痛,她舉著困難的步伐往自己病房的方向前進。
終于,原本兩分鐘的路被她以七分鐘的時間走完,來到了自己的病房,紫澄幾乎是用力地趴向自己的軀殼。
「現在呢?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紫澄喘著大氣,努力讓自己說的話平穩,只可惜胸口快要被撕裂的痛楚讓她毫無頭緒,「要如何才能換回我們自己的身體呢?」她問著炎哲。
「老實說,我不知道。」炎哲倒是挺誠實的,「靈學大師只說當我們波長一致時,有機會交換回我們的身體,但他又沒教我們如何換?」
「那,該死的,那你叫我回來干嘛!」一想到自己如此千辛萬苦地「爬」回
來,就是為了要換回身體,一向最重形象的她連「爬」來的路上,都已不在乎旁人側目的眼光,這時炎哲卻說不知如何換回身體,她不禁要對著空氣大發脾氣了。
「我……唔……」炎哲本想道歉的聲音,被一陣痛給打斷了。
「炎哲,你沒事吧?」紫澄亦努力忍著痛關心著炎哲。
可是她的知覺,卻在一陣難忍的頭疼中暈了過去。
「喂!你醒一醒啊!」紫薇毫不客氣地,用力搖著趴在紫澄身體上的「紫澄」,「喂!你在這兒干嘛!文心姐來找你了。」
「嗯,」在紫薇這麼用力地搖晃之下,睡得再沉的人也不可能再睡得下去了,「怎麼回事,不要吵我。」紫澄不甘被吵,不耐地說。
「謝——炎哲!」文心即將要爆發的火氣正努力地在克制著。
一听到文心那飽含怒意的聲音,紫澄終于讓自己以最迅速的速度清醒過來,「文心,你沒事啦!」紫澄見文心完好如初地站在自己面前,她迎上前是又驚又喜。
「托你的福!」文心眯著眼不滿的說,相較于紫澄的愉悅,文心可就顯得冷淡多了。「暫時還死不了。」
「你真的沒事了嗎?」紫澄興奮地轉著文心打量,「醫生有沒有說什麼你該注意的事?你可真是嚇壞我了。」紫澄一個勁地說著,完全沒注意文心臉上的怒意。「怎麼可以那樣毫無安全裝備地跳進海里呢?要你真出了什麼事,你要我怎麼跟死去的伯母交代。」
「醫生交代我,不宜再和一個三番兩次惹我生氣的男人,再生活在一起。」文心冷冷的說。
「你在說什麼啊!醫生哪管這種事?」紫澄仍未察覺文心的不對勁。「別開玩笑了,到底你有沒有什麼事情啊?」
文心不理會紫澄的關懷,反而沒頭沒腦地問了紫澄一句。「炎哲,你到底怎麼了?」見紫澄老是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她是再也忍不住而單刀直入地問了。
「我怎麼了?嗯,」紫澄愣了一會兒,在心中猜測著文心到底在說些什麼?難道是方才她趴在自己身上一事?「嗯,我只是太累了,才不小心小眯了一會兒!」她自認回答的相當完美,沒有一絲一毫得以質疑的地方。
「是嗎?」文心黯下了神色,「那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休息?」她又問。
「因為我看到這兒正好有一張椅子,可以讓我坐一下,所以……」
這一次,文心不再等紫澄說完,「正好?你的謊言編得太夸張了吧?」文心
紅了眼眶,「這里是五樓,我人卻在一樓,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在乎我,你應該是在一樓守著我,而不是跑來五樓趴在紫澄的身旁。」文心邊說眼淚邊不停地滑落。
「我……我只是想既然是同一家醫院,我就順便來看看紫澄,看她有沒有好一點,然後卻因體力不支而趴了一會兒,你要相信我。」紫澄才剛清醒,尚未想清楚理由便胡說一通。
「我怎麼相信你?」文心側著頭,難過地望向紫澄,「你和紫澄跟本不認識,你沒有理由這麼關心她?我……」本來文心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她突然停口了,「算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反正你對我永遠是滿口的謊言,再說下去,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听煩了,不想再听了。」
「文、心……」紫澄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或許紫澄說得對,你並不愛我,發我只是種責任,甚至真是你有什麼隱疾之類的,因為結婚這些日子以來,你甚至踫都不踫我?不過,一切都將已經與我無關了,炎哲,」文心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的嚴肅,「也許,我們之間的鬧劇應該告一段落了吧!」她知道炎哲听得懂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