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莉莉看得出他接完電話後,表情變得很凝重,但他不願說,她也不好問。
世山藤將手中改好的總結交到她手上時,才悠悠地開口︰「我父親回到日本「哦,那你還不快回家和他團聚,我也要休息了,你慢走,不送了。」苗莉莉看著手中被改正過的總結,沒注意世山藤的表情。
「我今天決定住在這里。」世山藤皺著眉頭對她送客的話表示不快。
「什麼?」苗莉莉將視線從總結上移開,投向世山藤,小臉上全是驚訝,「世山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想見我父親,所以今天住你這兒。」
「你不想見他也不必住在我這里,你可以去睡旅館呀!何必委身在我這小窩?」先不管世山藤不願見他老爹的理由是什麼,苗莉莉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勸說他改變主意。
「我不嫌棄。」他竟然已鋪好床。
「可是這兒怎麼可能鋪兩張床?」看著窄小的房間,苗莉莉皺起秀眉。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丟下曖昧的話,世山藤月兌下外衣,還作勢要月兌褲子。
「啊——」苗莉莉尖叫一聲,用手搗住眼楮,轉過身去跺著腳說︰「你不要月兌褲子!」
听著她的尖叫,惡作劇成功的世山藤笑出聲來。
苗莉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想回頭,又怕長針眼,但最後還是敵不過好奇,小心地轉過頭去,就看到衣著完整的世山藤笑倒在床上。
苗莉莉知道自己被耍了,卻又不能說什麼。現在佔上風的是世山藤,萬一言語不慎,可能就會落入狼口,所以她選擇保持緘默。
看來世山藤是不會走了。苗莉莉氣鼓鼓地將小桌子移開,又找出一套被褥,在另一頭為自己鋪了一張床。
「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睡嗎?」世山藤看著中間的楚河漢界,挑眉問。
「誰要和你一起睡!」苗莉莉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廚房跑去。
苗莉莉端著兩只裝滿水的大碗,小心翼翼地走回來,將兩個大碗擺放在兩張床鋪之間,「我警告你喲,不許越雷池一步!」苗莉莉看了看他,還是不太放心,又跑去裝了兩碗水,將四碗水一字排開,形成小小的水長城。
世山藤皺著眉頭看著她的杰作,如果他想要她,這四碗水能擋得住他嗎?世山藤覺得她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你先睡!」苗莉莉一件衣服都沒有月兌,坐在那里叫世山藤先睡,深怕自己先睡會遭到惡狼襲擊。
「既然你還不習慣和我一起睡,那好吧,晚安,親愛的。」世山藤滿臉笑容地閉上眼楮。
苗莉莉對他做了個鬼臉,一直盯著他,直到再也支撐不住,才靠在牆上沉沉地睡去。
世山藤睜開眼楮,看著沒關燈就靠在牆上睡著了的苗莉莉,無奈地笑。他每天只需要五小時睡眠,哪像她這麼嗜睡還這麼執拗!
小心地跨過水長城,他將她平放在床上,在她的額頭上深吻了下,擁著她一起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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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型的人工池中,美麗的睡蓮盛開,池畔有一座四角亭,名曰「賞花亭」。亭子矮小卻十分精巧,沒有多余的人工綴飾,顯得非常簡樸。
在亭上觀景,不僅可以欣賞池中的睡蓮,轉過頭去還可以看到傳統的日式建築。總之,不論從哪個角度望去,景色都美得令人心醉。
亭子中央擺放著一張四角木桌,木桌四面各有一人。世山杜夫坐在北方,左手邊是櫻井雄,世山藤坐在父親的右側,他的對面是櫻井美惠,而世山靜子並沒有在場。
世山杜夫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他的鬢角有些灰白,滄桑的面孔上是一成不變的嚴肅,也顯示出他的強勢。
世山杜夫和櫻井雄寒喧了幾句後,就進入重點,談世山藤和櫻井美惠的親事。
這是世山藤意料中的事,他知道父親歸國多半是美惠促成的。
案親一直認定美惠是世山家的兒媳婦,而美惠也如此自詡。這次他突然宣布苗莉莉是他的女人,肯定給美惠不小的打擊。她知道他一旦作出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所以就搬出父親來牽制他。
「藤,沒想到你還真忙呢!」世山杜夫對兒子沒有在第一時間回來見他而生氣,隨即話鋒一轉,「我想,既然你這麼忙,你和美惠的親事就先訂下來吧!這樣美惠也能名正言順地幫你。我和你櫻井世伯談過了,我們都很贊成這門婚事。」
櫻井雄在一邊點頭表示同意。
世山藤沒有出聲,只靜靜地坐在那里听著。
「我們今天是來商談你和美惠的訂婚宴的。」
世山藤知道父親肯定已將日期定好,恐怕連喜帖都發出去了。
「我們覺得下周六是個好日子。」這次發言的是櫻井雄,「那天就在世山別院舉行個小型宴會,宣布你們的婚事。到時,日本各界知名人士都會出席的。」
世山藤又看了看櫻井美惠,她笑得如同穿上禮服的新娘,可是他只想看苗莉莉穿上禮服的樣子。
「藤,你覺得怎麼樣?」決定好後,世山杜夫才征求世山藤的意見。
世山藤恭敬地先向世山杜夫行禮,而後用沉穩的嗓音說︰「父親大人安排得很合理。」他看到了世山杜夫滿意地笑,也看到了櫻井父女滿意的笑容,「可是,父親大人,你的安排我不能接受。」
這一句讓所有人都失去笑容,特別是櫻井美惠,一臉震驚。
「世山藤,你在說什麼?」世山杜夫直呼兒子的全名,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
「我不能接受父親大人為我安排的婚事。」世山藤重復著,臉上的微笑也消失無蹤。
世山杜夫眯起眼,看著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目光中有著憤怒。他竟公然忤逆他!?
「難道是因為那個台灣女人?」世山杜夫追問。
「她叫苗莉莉,我正想介紹她給父親大人認識。」世山藤的回答不卑不亢。
失望和怨恨的淚水在櫻井美惠眼中打轉。又是苗莉莉!她到底有什麼魅力,竟讓藤違抗世山伯父的話,而且絲毫不顧櫻井家的面子?
「世山伯父,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她不要在這里丟人了。站起身,她跑出亭外。
「美惠!」櫻井雄非常不滿,他向世山杜夫點頭後,追上女兒。
奔跑中的櫻井美惠突然撞上一個障礙物,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而那個障礙物也「哎喲」一聲,退了好幾步。
櫻井美惠定楮一看——
是苗莉莉!她竟然敢踏進世山家!?
新仇加舊恨,使得櫻井美惠沖上前去,在苗莉莉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給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櫻井美惠恨恨地說完,又抹著眼淚跑開。
今天苗莉莉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安穩地躺在榻榻米上,四碗水安然無恙,世山藤卻不知去向,只有他的手機掉在床邊。她在世山沒有找到他,而手機的來電和簡訊又源源不斷,她就找到這里來了。
世山家的門衛常見世山藤帶她來,早就認得她了,所以她很順利地進了世山家,沒想到才走了幾步,就撞上了櫻井美惠,還第二次挨了她的巴掌。
搗著疼痛的臉,苗莉莉莫名其妙地看著跑走的櫻井美惠,和後邊追著她的老頭,一臉茫然。
世山藤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拿著世山藤的手機,她按著記憶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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