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說你自己!」曲爾先將頭靠在牆上,無力的吶喊著。「你不是。
趁著他們分心的同時古逸君瞄準子夜將硫酸往她身上潑。
「小心!」曲爾先邊喊著小心,邊推開驚呆了的子夜。
「哇!」子夜閉上眼楮,任由身子往下墜,直到頭撞到了櫃子才痛醒。「你真的潑了!」她跳起來往古逸君走去。
原以為古逸君手中無物,但她竟快速的從背包中掏出汽油往子夜潑去。
「你瘋了你。」子夜邊問邊叫道︰「救命呀!你們誰快捉住她呀!」
一時之間大家才從訝然中醒來,只看著古逸君拿著汽油潑向子夜,而汽油潑滿了一地。
「黎子夜,你已經擁有了他的心,為什麼連人也不給我呢?定得將我徹底打敗你才會高興是嗎?」她恨呀!怎能教她不恨呢!在她好不容易嫁給了頌文之後,卻因為他的漠不關心及不聞不問才會走上離婚一途,而這一切全是黎子夜這女人所惹的禍,此仇不報心頭難平呀!
「他曾是我的,也曾是你的,而你卻是那樣的不珍惜他,才會導致你們之間的失合。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我,而你竟還有臉跑來我家發神經,甚至要拿硫酸潑我,你到底是何居心呀?」跟個瘋子講理是沒有用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罵人。
她苦!難道她黎子夜就不苦?從未婚夫的被橫刀奪愛,至今的婚姻被破壞,哪一樁不是跟她姓古的扯上關系,到底是誰倒楣還不知道呢?!
「子夜,你就別再刺激她行嗎?」想早死也別這樣呀!
「哼!就算死,我也要拖著你。」古逸君欺近子夜,用力將汽油潑向被困在角落的她。
「不行。」曲爾先用盡全身力量沖至子夜身前用背替她擋住了潑灑下來的汽油。而古逸君狂笑的由口袋里掏出打火機,一臉陰笑的將火朝曲爾先扔去。
由于曲爾先渾身是汽油所以當古逸君將火往他身上丟時,他立刻推開子夜,把自己貼于地面想利用打滾來滅火,但面對已熊熊燃燒的房間,可利用的空間實在不多。
子夜拿起枕頭想把曲爾先身上的火給打滅,但愈來愈濃的煙已燻濕了她的眼楮,就連聲音也發不出來,而最後一眼所見到的是曲爾先一動也不動的身體,及古逸君一聲比一聲刺耳的尖叫。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睜開眼了、睜開眼了,快叫醫生呀!」一個熟悉的聲音略帶哽咽喜悅的道。
子夜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是雙親焦急的臉龐因她的醒來而松了一口氣。「我怎麼了?」她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人好難過,喉嚨像是有人扼住一般。
伍頌文溫柔的拉住她的手,淺淺對著她笑,「你沒事,只不過是被煙給燻著罷了。」
她記起來了,古逸君想燒死她,「我——」
伍頌文明白她擔心的事,所以自動開口替她解答︰「唐泛他們跟你一樣都只是輕微嗆傷,而逸君則是全身而退,這是唯一令人稍感不平的事。」很難去相信引火的人居然這麼受上天垂愛而毫發無傷,只有在精神上稍稍受驚,其余一切安好。
「那爾先呢?他為了我而——天哪!」他受的傷肯定很重,子夜記得在昏迷之前她曾看見全身一動也不動的他,且身上還燃著火光。
「希望你能有心理準備,他傷得很重。」伍頌文誠實的告訴她。
「頌文,你就別再讓她操心了,她自己也才剛從鬼門關回來,怎麼還有余力去管別人呢?」白芷責怪的說。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頌文,你就別怪你黎媽媽了,她只是疼女兒罷了。」黎沂仲沉重的將手搭至妻子肩上,公平的說︰「爾先是子夜的丈夫,子夜關心他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他身上的傷是為了子夜而受的,光憑這點我們就該放手任子夜去他身邊才是。」
「我想去看他,好嗎?」子夜無助的向伍頌文哀求著。
「好,我扶你去。」
在黎沂仲的首肯下,伍頌文攙著子夜步向三樓的特別隔離病房,而病房外早已坐滿了曲家人,包含遠在國外的曲善元夫婦。
「爸、媽——」子夜喑啞著嗓子喊了聲。
「你沒事吧?」曲善元慈愛的詢問著,但子夜覺得他似乎老了十歲。
「沒事。」
曲爾言早已哭得像淚人兒似的倒在唐泛懷里,「子夜,我大哥他——」
「我知道,爾先為了我傷得很重。」她走至曲善元面前,誠懇的道歉,「都是為了我,他才會變成這樣,這一切全是我的過錯,對不起,害你們失去了一個完好的兒子。」
「這不是你的錯,在替你擋下汽油前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是他心甘情願的呀!」柯珞琰努力朝子夜微笑,但兒子的傷仍是令她傷心痛苦。
「老天爺真不公平,居然讓那妖女平安無事,害得大哥上身燒傷。醫生說三級燒傷遍布上身,並且有感染的現象,只怕連命都……」曲爾言悲憤的說著,但事實已成!
原來在子夜昏過去之後,伍頌文立即趕到,除了吼走古逸君之外,更將曲爾先身上的火給滅掉,以救了差點嗚呼哀哉的曲爾先一命。
子夜就這樣靜靜的听著,或許很奇怪,但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滴淚也沒流,是煙傷抑或是傷心過了頭。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此時她只能盯著玻璃窗里那個上身裹滿紗布的男人——那個她最愛的人。
日子一天天的過,曲爾先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但他卻始終不肯醒來。這人,當輪到子夜來換班時,奇跡似的,曲爾先首度睜開眸子再望一眼他所眷戀的人。
「歡迎回來。」在醫生一連串的檢查後,子夜朝他綻出一朵久久以來從沒有過的笑靨,是真心、是喜悅、也是感謝。
他僅是眨眨眼,其他什麼也不能動。
「我知道你們有許多話想對爾先說,但能不能先讓我和他單獨談一下。」子夜歉然的向所有人鞠躬。「拜托,請你們答應。」
曲善元當然明白聰明的婦媳想做什麼,「是生是死,就全靠你了,希望你能還我們一個身心都健康的兒子。」
當全病房里的人都走光了時,子夜再度回到病床邊,溫柔的淺笑道︰「首先我很感謝你的舍身相救,但你搞清楚,這絕不是同情;再來,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因為我和頌文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關系,有的只是延續童年的友誼,這點今後我將不再重申,希望你牢記才好。」生平第一次講話沒人會插嘴的感覺真好。
「而如果你想以你的臭脾氣來抗拒一切復健或醫療,目的只是為了氣走我,怕我會是因為心懷愧疚而自願留在你身邊的廢話也別說了,我不吃這套。
「如果你想死——也行。」子夜似乎不當一回事的說著,「只要你不怕爸媽傷心過度會提早死亡,你就盡避做吧!反正我都奉陪。」是了,如果他不願再活,身為他的愛妻又怎麼可以獨活呢?「只是我還不想那麼早死,所以請你多多考慮嘍!」
盯著她瞧的曲爾先似乎還搞不清怎麼回事,而全身不能動的他只能以眼神詢問。她到底想說什麼?
「哎呀!看來你還沒搞懂我為何要這麼做,對不對?」子夜朝他扮了個調皮的鬼臉,繼而道︰「難道我還沒告訴你原因嗎?」
曲爾先的心怦怦的跳著,兩眼因期待而發亮著,長久以來的盼望會再次落空嗎?他不知道,他只希望老天能垂憐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