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回柳州了嗎?怎麼會回來?又當起了山寨頭子……」唐宓指指歐陽樊,又指指門外,簡直被搞糊涂了。
「一個月前,當我乍然知道真相之後,懷著一股被欺騙與戲弄的怒氣,我連夜收拾行囊便回到了柳州,決定這輩子再也不重回曲水縣一步,可是憤怒絲毫阻止、麻痹不了我對你的思念,日復一日,我整天腦子里想的全都是你,我輾轉難眠、廢寢忘食,腦中全是你的一顰一笑,我發覺我實在放不下對你的牽掛,還是無可救藥的愛著你。
「就在你即將出閣的前幾天,我悄悄的回到了曲水縣,沒想到卻意外的在路上救了一位梁山好漢,在言談之中,竟然發現龔鎮南竟然是這批梁山好漢的其中一員,因屢屢違反他們只劫不肖富商、不擾婦孺良民的規矩,甚至還背著他們非禮了一名少女,因而被他們逐出山寨。
「沒想到龔鎮南竟動了歪念,看上唐家龐大的家產,而以唐世伯心軟寬厚的弱點,硬是搬出一出苦肉計,想來個人財兩得。于是我便按兵不動的先行部署,再通報官府,待這批梁山兄弟將你帶回之際,隨後將他逮捕。」
歐陽樊嘆了口氣,接著又無奈的說道︰「原本我只是想藉由這個機會小小戲弄你一番,便部署了這場戲,沒想到我對你果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好戲還沒上場,就先把持不住了。」說到這,他不禁又有些懊惱了。
原來他早已識破了龔鎮南的詭計,為反將她一軍還大費周章的布下這個局!
知道了真相之後,唐宓心里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一心猜測著,既然他已知道自己就唐家小姐,何以還願意回到曲水縣來?
「可是,我雖然身為唐家小姐,但是我既魯莽又不端莊溫柔,別說是刺繡了,連針我也不會拿。」唐宓扁著小嘴,可憐兮兮的說道。
「我不已經說過了,我以前喜歡的不過是一個完美的幻象罷了,我真正愛的是你這個活潑調皮、開朗愛笑,有生命的唐宓,而不是一個來自紙上的假象。」歐陽樊環著她,深情款款的說道。
「真的嗎?」唐宓終于甜蜜的笑了。
「不過,你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你怎麼一直沒告訴我?」一提起這個昨晚才知悉的消息,歐陽樊不禁有些微慍了。
「我一直以為……以為你愛的是我捏造出來的唐家小姐,所以才不想增加你的麻煩。」
「你簡直該打!」歐陽樊氣得忍不住罵道。「要是我對你沒有感情,怎會妄自佔去你的清白?是你一直不肯給我機會表白,才會惹出這麼多的事情與誤會來。」
「我已經知道錯了嘛!」唐宓咬著唇,討好的撒嬌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撒謊,不該戲弄大家,以後我定不再犯了!」她舉起一手,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算了,這次就原諒你,以後我定要將你牢牢看緊,以免你那鬼靈精怪的小腦袋再想出什麼把戲來折磨人。」歐陽樊堅決的起誓道。
「宓兒以後定當遵從阿樊……」
「是夫君!」歐陽樊隨即糾正道。
「夫君?」唐宓驚訝的睜大眼。
「難道你忘了嗎?昨晚我們可是正式拜堂成親過了。」歐陽樊可容不得她耍賴。
「那是真的?」唐宓還是不敢相信,她明明萬念俱灰的嫁給土匪頭子了,怎會一下子真如願的嫁給了她千思萬想的歐陽樊?!
「當然是真的!所有人可都當場見證了,容不得你耍賴。」歐陽樊一臉信心滿滿。
她真的就這麼糊里糊涂的嫁給了歐陽樊?而且還同他洞房了?
一股濃濃的甜蜜緩緩自她心口渲染開來,讓她的五髒六腑像是泡了糖蜜一般,喜滋滋的。唐宓噙著一抹滿足而又甜蜜的笑容,再度投入歐陽樊的懷抱,感受他此刻溫暖的氣息與真實的心跳。
餅了許久,唐宓才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急忙的追問道︰「那芸兒呢?還有我爹他們……」
「芸兒已經讓我那批好兄弟連夜送回唐家去了,至于你爹嘛,恐怕此刻已早早擦干了眼淚,跟我爹在唐府里喝茶、話家常呢!」
「歐陽伯伯也來了?那……我寫信胡謅的惡作劇……」唐宓一听不禁心驚膽跳起來。
「唐世伯說你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就饒過你這一回。」歐陽樊寵溺的點了下她的鼻尖道。
「懲罰?什麼懲罰?」歐陽樊的話讓唐宓一臉莫名其妙。
「其實我早就將實情告訴你爹,只是礙于還有一出戲要上演,所以不便太早泄漏。不過說實在的,你爹演起戲來還真不錯,沒加入戲班子實在有些可惜……」歐陽樊搖著頭,一臉惋惜的嘆道。
「你串通我爹一起來騙我?」唐宓一臉震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歐陽樊笑得好不得意。
「歐——陽——樊!」一向只有戲弄他人,從不曾被反將一軍的唐宓,忍無可忍的大吼。
始終深情凝望著唐宓的歐陽樊扯著嘴笑了,他張開雙臂毫無怨尤的承受她的怒氣。
唉!這個教他牽腸掛肚的小麻煩、小淘氣,但是……
「不管怎麼樣,你仍是我的最愛!」抱著唐宓,他緩緩說出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