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了,我一直不願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待我如常人一般,而不要把我當成病貓。」
「余寒,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朋友?」葉嵐故作佯怒,輕拍他的肩膀。
余寒感動得握住她的手,這樣一個用心的朋友。
「最近我又到醫院做了檢查,醫生告訴我白血球的數量又增多了,我怕哪天和你在一起,突然昏倒,嚇著你,所以我決定告訴你。」
這一次葉嵐真的裝不出笑容了,她低著頭,不敢讓余寒看見她在掉淚。
余寒卻發現了,他輕捧起她的頭,拭著她臉上的淚。
「葉嵐是從不掉淚的喔!我真的很開心再遇到你。未重逢之前,我一直是個很寂寞、很不快樂的人。要不是知道自己不能再陪你很久,我一定會追求你的,你是這麼自然、熱心的女孩。」
余寒的話誠摯得議葉嵐的心扭扯得痛極了。她搖頭不要余寒再說下去,她怕自己快受不了而大哭一場了。
山下的景致不再吸引人,雖然是夏天、雖然寧靜無風,但葉嵐卻覺得冷,她偎靠向余寒,求取一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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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承賢走到他妻子身後,輕輕拍著她的肩,他知道她又在想兒子了!自從她那天從兒子辦公室回來後,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童承賢感傷地看著這一大片庭院,潺潺流水,修剪整齊花團錦簇的草坪,他想不到老來伴著他和妻子的,竟全是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自己何時才能含飴弄孫呢?
「承賢,你叫紹華回來住,告訴他我們絕不再左右地。」童夫人哽咽地說著,兒子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來過電話,而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
「我難道真的這麼讓他痛恨嗎?我是他母親啊!」她愈說愈泣不成聲了。
童承賢安慰的擁著妻子,但也不知該說什麼了。自己的兒子竟不覺得父母的重要,或許自己太失敗了,看來他得去找兒子好好諛談。他再環規一眼佔地近千坪的別墅,心里希望這里以後能多點笑聲和歡樂。人的淒涼,莫過于晚年子女不在身邊,也許自己從前給兒子的關愛真的太少了。希望現在彌補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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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倪伊寒太心不在焉了!鄭于由月兌下外套蓋在芸芸身上,然後抱起她住屋里走。他在心里叮囑自己一定要問清楚究竟什麼事煩著小寒。倪媽媽今天特地從高雄打電話上來問他婚事。他準備今晚就向她求婚。她為他吃了苦,歷經波折,今後他要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再受絲毫痛苦。想到這,他鼓勵地對自己笑了。那夜和林薇妮談判後,林薇妮惡毒的語氣、表情,在他腦里晃過,他心中微微一凜,芸芸在他懷里動了動,他將她抱得更緊些。
「把芸芸放在沙發上吧!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鄭子由正抱著芸芸住房里走,倪伊寒的話讓他停下腳步,他轉過身,不解地望著她,忽略了她冷淡的表情。
「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向紹平請假吧!」
「謝謝你的關心,又不是老板,怎好隨便休息。」
鄭子由把芸芸放在沙發上,然後走過去把倪伊寒按坐在椅子上。他深情望進她眼中。
「小寒!我們結婚好嗎?我無法再忍受沒有你和芸芸的日子。」
倪伊寒沒有絲毫反應。
「不管你是否要留在紹平公司上班,我都支持你。」鄭子由繼續說著,他了解現代女強人不願放棄事業的決心。
倪伊寒不作聲地撥開他的手,從皮包里拿出林薇妮給她的照片遞到他手上。
鄭子由在心里咒罵著,林薇妮這巧用心機的女人,竟然用這種方式對付他,他不會讓她太好過。
他把照片放下,扳過倪伊寒別開的臉。
「你要相信我,這些照片只是假相,那天她約我出去談判,要我離開你,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你從來就不是能安定下來的人,是我不該痴心妄想,以為你會改變。」倪伊寒不理會他的動之以情,聲音冷冽得嚇人。
「你要我怎麼做才相信呢?」
「時間很晚了,你回去吧!還有人等著你呢!」
「小寒,我不許你這麼想!」鄭子由扭曲著臉說,他氣憤她對他竟如此不信任,他在心里發誓絕不饒過林薇妮。
「時間會證明一切,麻煩你走的時候順便帶上門。」倪伊寒抱起芸芸往房里走,明顯的下逐客令。
不一會兒車子嘎吱的聲音刺耳的傳遍原本寧靜的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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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畫部搬到了十六樓,而這次倪伊寒堅持要葉嵐有個獨立辦公室,所以葉嵐也不好再反對。她看著堆滿桌上的資料、檔案,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要整理好這堆東西,可得費上好一番精神。
羅美從門外探頭進來。
「經理,會客室有人找。」
「先幫我相呼。」葉嵐忙著整理檔案,沒有回頭看她,等到她轉身想問羅美訪客是誰,羅美早走遠了。
葉嵐震驚的站在會客室門口,她沒想到訪客會是這兩位,倒是童夫人先走過去拉著她進來。
「我知道你很訝異,是我們太冒昧了些。」童承賢客氣地說。
葉嵐對他多了一份尊敬,他給人的感覺並不像坊間的商業刊物所報導的那麼霸氣,她只是想不出有任何理由童承賢夫婦會來找她。
「其實我們來找你,是為了紹華的事。」童夫人忍不住開口道。
童承賢對她使了使眼色,要她不要操之過急。
葉嵐的臉色微微一變。
「對不起,恐怕我無能為力。」
「葉小姐,我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童夫人又看了童承賢一眼,才繼續說︰「紹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童夫人聲淚俱下。
葉嵐不免同情她,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童紹華實在過分,但是自己和他毫無關系,憑什麼責罵他呢?
「葉小姐,我知道他很喜歡你,能不能請你勸勸他,要他搬回家住。」童夫人看她無動于衷,急得不得了。
葉嵐發現站在一旁的童承賢臉上也有幾許落寞,心中更加不忍。
「我只能試試,但實在沒有把握。」葉嵐頗為難,自己和童紹華正在冷戰,就連公事她都交給小羅和他洽談,要如何開口呢?她有點後悔,自己答應得太勉強了。也許她該去找倪伊寒幫忙,效果或許好些。
送走童承賢夫婦,葉嵐回到辦公室,她想到剛才童承賢夫婦只差沒有跪下來道謝,心中又一陣難過,她想不到童紹華會狠心這樣對待自己的父母。她在心里狠狠地罵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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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中拿著一份報紙走進鄭子由的辦公室。鄭子由看到他早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今天早上他才一到辦公室,就接到倪文賓的電話,問他到底怎麼一回事?他憤怒的捶著桌子,該死的林薇妮。
方宇中把報紙丟到他眼前。
「子由,最近報紙實在槍聲繪影得太厲害了,好多客戶都向我問過林薇妮這件事,你再不制止,公司形象會大受損害的,更何況對倪伊寒怎麼交代!」
鄭子由著了眼標題,在心里暗自叫苦。
「大企業家鄭子由將與影星林薇妮結婚,佳期將近。」
「伊寒是第一個知道的人,林薇妮那女人找過她,她根本不听我解釋,宇中,我要你聯絡律師,通知發稿報社,不要再登這則新聞,否則我將采取行動,寄出存證信函。」
方宇中點頭,他現在能幫鄭子由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還有打電話給林薇妮,叫她不要再亂放消息,否則我會讓她無法生存。」鄭子由咬牙切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