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你放心,在你心中的仇恨消除之前,我不會輕易地倒下去。」對她來說,身體上的傷根本就不算什麼,她氣的是他竟然任那女人這般羞辱她!
「你若想令自己好過些,就別再去招惹她!」靳醴齊強忍著心底的不舍,冷冷地開口
「我看你是怕我傷了你未來的夫人,才這麼說的吧?」看他一臉冷然,連微醺心中的怒火更熾,說出的話也隱含著一絲嘲諷。
「隨你怎麼想。」靳醴齊仍是一臉的冷漠。
「你就這麼寶貝她,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連微醺的水眸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靳醴齊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知道自己已成功地傷了她的心,可為什麼他卻感受不到一絲快意?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她?」連微醺倏地向前,一雙縴縴細手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你說呢?答案已經這麼明顯,我都已經把她接進府中了,你又何必多此一問?」他殘忍地朝她勾起一抹冷笑。
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這一生他想娶的女子,唯有她一人!
他之所以接秦香琴人府,為的只是要打擊她、折磨她罷了!
「哼!我絕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只要我活著的一天,你就別想娶其他女人!」連微醺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視著他,可這對他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令她的臉頰更痛罷了。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阻止我!」看她這麼有精神,他這才放心許多。
「你等著瞧,我絕不會讓她好過的!」連微醺出言恫嚇,「你別怪我沒有警告你,你若不想她出事,最好趕快將她送出府!」
「她若真的出事,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靳醴齊黑眸微眯,再一次出口重傷她的心!
「你就真的這麼喜歡她?」他一再地為了秦香琴而傷她的心,讓她心痛不已!「你真的要和她成親?」她心底仍存有一絲希望,就盼他能打消這個念頭。
靳醴齊凝望著她哀傷的眼,她哀怨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他的心。
他不禁懷疑,他執意將兩人帶往痛苦的深淵,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他忍不住想伸手輕撫她那瘀青的臉頰,可就在那一瞬間,他想起了他爹的慘死,他原本軟化的心再度武裝起來,表情也變得冷厲、無情。
不,這是她該承受的!誰教她是連紹興的女兒!
「怎麼?我才娶一個,你就受不了,那我將來若是再娶幾個小妾,你怕不天天以淚洗面?」靳醴齊揚起一抹譏消的笑容,仿佛一點都不將她的心痛看在眼里。
「你還想娶三妻四妾?」連微醺只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
「怎麼,難不成你有意見?」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連微醺緊握雙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沖上前痛打他一頓!
懊死的他!他寧可娶這麼多女人,就是不肯娶她!
不過,就算他肯娶她,她也絕不與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丈夫!
「那咱們不妨走著瞧!」
連微醺心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定定地凝視著他冷然的黑瞳,勉強開口,「你……你是認真的嗎?」
「我一向說到做到!」靳醴齊冷冷一笑。
連微醺不想在他面前流淚,只能用力地咬住唇瓣,強壓下想落淚的沖動。
「別以為你傷害自己,我便會心疼;你越是凌虐自己,我越是開心!」靳醴齊刻意忽視心底那股強烈的不舍,強擠出一抹殘忍的笑痕。
「你——」她再阻止不了盈滿眼眶的熱淚,只能任它滑落,流過她泛著血絲的嘴角。
透過迷蒙的淚眼,她看見的依然是那張冰冷無情的俊顏!
她強裝堅強的心,在他的一再打擊下,再也無法支撐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
「我求你放過我吧!讓我走,走得遠遠的,這樣你看不見我,就不會想起你爹的死,你也能活得輕松些!」連微醺苦苦地哀求。
「你以為我會答應嗎?」靳醴齊挑眉一笑。
此生,他是絕不可能放開她的!
連微醺拉住他的手懇求,「我求你放過我吧!」
「住口!我說過,你永遠別想逃離我身邊!」靳醴齊帶著滔天怒氣,反抓住她縴弱的手腕,完全沒注意到疼痛已令她慘白了臉。
他無法容忍她有想離開他的念頭!
「我勸你打消離開我的念頭,否則受苦的將不只有你一個人,還有你最在乎的人!」為了留住她,他不惜拿她的母親來威脅她!
「你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開口求你,絕不會再有第二次!」連微醺恨恨地抹去頰上的淚。
她不會那麼輕易認輸,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改變這一切!
「很好,希望你記得自己曾說過的話。」冷冷地丟下話,靳醴齊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連微醺瘦弱負傷的身子不住地輕顫,可她心中已經有了一連串的復仇計劃。
她緊握著雙拳,輕聲低語,「你等著瞧,我絕對會將她們全部給趕出去!」
***
懊死!
他不能心軟,這是她理應承受的折磨!
但是,為何見著她那受傷的神情時,他心底會泛過一陣陣心疼?
靳醴齊握緊雙拳,不住地吸氣,仿佛這麼做便能舒緩他心中的痛楚。
可沒有用,他心里仍難受得緊!
他再無法忍受地怒吼一聲,大掌朝木桌用力一劈,木桌霎時裂成兩半,碎片在房里翻飛。
他全然無視于自己手上的傷,充滿血絲的眼只看得見那張傷痕累累、卻又堅強不屈的嬌顏。
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
他心中的仇恨就像把雙面刃,傷了他人的同時,也狠狠地傷了自己!
不過,盡避他內心深處有多麼不願意傷害她,他也非得逼自己繼續下去不可!
只是,究竟要傷她到什麼程度,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
炎炎夏日,靳府的西廂房不時傳來驚叫聲,為這悶熱的天氣更添了一抹煩躁
「可惡!究竟是誰膽敢這麼捉弄我?」想起這三天來發生的怪事,秦香琴簡直快氣炸了!
前些日子她先是吃壞了肚子,跑了一整天的茅廁,好不容易好了些,便叫下人炖補品給她補補身子,不料那些補品竟然有蟑螂、螞蟻,和一些惡心的東西,讓她嚇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可偏偏她又查不出誰是凶手!
她也懷疑過是連微醺在搞鬼,卻又苦無證據!
今天一早,她房里竟出現一大堆老鼠和小蟲,嚇得她花容失色!
包糟的是,靳醴齊根本不管這些小事,而她又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靳府,所以,她非得將凶手揪出來不可!
「表小姐,依奴婢看,這事除了連微醺之外,再不會有其他人敢這麼做!」婢女寧兒在她駭人的怒氣下,終于鼓起勇氣開口。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秦香琴眯起眼,「難道她是想報上回我打她的仇?」
「不只是這樣。我想她一定是為了我們家主子,這才處心積慮地想把你給趕走。」
「這關表哥什麼事?」
「表小姐,因為你才剛來,所以不知道。其實,我們家主子幾乎每晚都到連微醺房里過夜,她一定是怕你壞了她當靳夫人的美夢,這才不擇手段地對付你。」寧兒早就看連微醺不順眼了,趕緊乘機編派她的不是。
「什麼?難怪我才剛進靳府,她便以那種態度對我!」秦香琴惡狠狠地道,「憑她也想和我搶表哥?我呸!」
「只可惜,咱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全是她做的!」
「哼!就算這一切與她無關,她也別想在靳府再待下去!」秦香琴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迸射出狠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