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晟依依不舍地看著芷涵,她則揮揮衣袖示意他走。
「尚◇我就帶著了,你自己小心。」尚晟囑咐後看她點頭同意,才帶著尚◇隨著宮女而去。
芷涵在他們離去後獨自走向長明宮,腦中翻來覆去思索尚◇的話。然而她和尚晟的戀情除了尚◇之外,會有人祝福嗎?她抬頭望向天空,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應該是被唾棄的機會大些。
當初決定接受皇後之位時就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對天空搖頭苦笑,踏上前往長明宮的路途。「殿下。」蘇兆一見到尚晟就裝出一個虛偽的笑意。
尚晟別過頭後揮揮衣袖。「如果是要問先王的事情,我說過記不得了。」
「請殿下寬心,今日微臣不談此事。」蘇兆趕緊辯解道,想要讓尚晟松懈戒心。
「那為什麼找我?」尚晟哼了一聲。他倆從未有什麼交情,他想不到蘇兆除了追查父親去世的事情外,有什麼找他的理由。
蘇兆先是神秘一笑,再拍拍手示意身後的宮女送上一壺酒。「微臣是見殿下近來愁眉不展,特地帶來佳釀給殿下解悶。」
「我已經戒酒了。」尚晟苦笑著搖頭,因為喝酒讓他惹上了大麻煩,現在他看到酒就心生畏懼,哪能解得了悶?
「何必呢?一醉解千愁,更何況這是微臣的心意……」蘇兆一邊勸告一邊施加人情壓力。如果尚晟不喝酒,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尚晟皺著眉頭猶豫了一會兒,考慮到蘇兆都已經親自送酒到宮里,不喝未免太不通情理。
「好吧,看在蘇愛卿的分上,我勉強小飲一杯。」他點點頭應允道。
站在一旁的宮女立刻送上一個杯子,並且為尚晟盛滿酒。
在尚晟舉杯想飲酒之時,蘇兆立刻小聲提醒他——「殿下,讓二皇子看您喝酒似乎不大妥當吧?」
尚晟將視線轉向尚◇,他那雙天真的大眼眨呀眨,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尚◇,你先回長明宮去。」尚晟命令道,他不要弟弟看到他飲酒時宣泄出悲傷的情緒。
「皇兄,我不要回去!」尚◇嘟著嘴撒嬌,第一次看到酒的他才舍不得離開呢。
「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尚晟厲聲說完後,回頭命令站在一旁的宮女。「帶尚◇殿下回長明宮。」
「奴婢遵命。」
爆女行禮後強迫拉著尚◇的手,尚◇只有無奈跟著她走。
尚晟目送他們離開,心里的惆悵更深了。
「請殿下寬心,快些暢飲美酒吧。」蘇兆又開始勸酒。
尚晟依言舉起酒杯小啜了一口。
酒真的能解千愁嗎?只怕是酒入愁腸愁更愁了。宮女伴著尚◇走到長明宮後向芷涵行了個禮。「啟稟娘娘,殿下有件東西吩咐奴婢交給您。」
芷涵聞言不禁臉紅,尚晟有什麼東西當她的面給不得,偏要命令宮女轉送?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她輕咳幾聲後說道︰
「沒想到殿下的孝心如此可嘉,時時刻刻想到哀家……把東西拿過來吧。」
爆女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雕刻得相當精美的象牙盒子。「就是這個了。」
芷涵將盒子接了過來,靜靜思索里面放了什麼。
「皇兄給母後什麼?兒臣也要看!」尚◇一邊跳一邊想從芷涵手中搶過盒子,不過一個問題突然浮上他的腦海。「咦,兒臣剛剛沒看到皇兄……」他沒看到尚晟把任何東西交給這個宮女呀!
尚◇的懷疑還沒說完就被宮女打斷。「殿下還說請娘娘務必要看,里面放了只有您知道的秘密。」
芷涵沒有注意到尚◇的話,視線一直盯著盒子。只有她知道的秘密是什麼呢?難道是草笛?
她幽幽嘆了口氣。那支紀鵬送給她的草笛早就被塵封在回憶里,不曉得放到哪里去了。
不過現在的她想要的是尚晟親手編成的草笛,說不定尚晟真的和她心有靈犀一點通……
她將盒子貼近右頰,一陣甜滋滋的暖意漲滿全身,讓她差點控制不住亟欲出眶的淚水。
「母後,兒臣也要看!」在她揣測之際,尚◇又開始吵鬧了,現在那盒子是不是尚晟送的已經不是他關心的重點,他只想看它里面裝了什麼。
思緒中斷的芷涵低頭看了尚◇一眼。雖然他是自己的兒子,不過她和尚晟的秘密卻沒有必要讓他知道。
「不行,這是你皇兄給母後的,沒有他的允許你也不能看。」她趕緊找個借口想敷衍過去。
「不管,兒臣也要看啦!反正皇兄又不會知道……」尚◇繼續耍賴,他就是想看那盒子里究竟裝了什麼秘密嘛。
芷涵開始左右為難起來,給他看的話她就不能獨享這分甜蜜了,不給他看他又會吵鬧不休。
就在此時,尚◇突然打起呵欠;暫代王位的他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被拖去參加早朝,所以下朝後都要回去補眠才行。
芷涵松了口氣,連忙轉移話題。
「◇兒,你先去睡,等你睡醒了母後再給你看,好不好?」她希望等他睡醒後就忘了有這個盒子的存在。
「不要,兒臣現在就要看。」尚◇搖搖頭,繼續嘟著嘴耍賴。不過疲憊的睡意不停襲上他的眼簾,他又打了一個呵欠。
芷涵摟住他,小聲在他耳畔許諾︰「听話,母後等◇兒睡醒後兩個人一起看,好不好?」只能用這緩兵之計了。
「嗯,母後不能偷看喔。」尚◇雖然還想耍賴,不過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只有勉強答應。
「一言為定,快去睡吧。」芷涵點點頭,總算把這個難纏的孩子應付過去。
等尚◇進入房間後,芷涵把盒子放在桌上,雖然很想看看里面放了什麼,不過既然已經答應尚◇了,就要等他醒來後是不是記得這盒子才決定看不看。
「娘娘不看嗎?」站在一旁的宮女開口提醒她。
芷涵搖搖頭。「哀家不能言而無信吧。」要是尚◇不記得的話她才會自己看,而要是他記得的話,她就得繼續用緩兵之計拖延。
「說得也是,奴婢先告辭了。」
爆女勉強陪笑後行了個禮離開長明宮。
一踏出宮殿後,她恨恨說道︰「這皇後真煩!看爹進行的如何再說吧。」原本只想喝一杯的尚晟不知不覺中暢飲起來,等到一壺酒幾乎都被他喝盡時,他才猛然驚覺一件事——
「蘇愛卿為何都不喝?」
蘇兆笑而不答,知道藥效快要發作了。
此時尚晟又感覺到和他父王遇害那一夜相同的暈眩感,忽然間明白了什麼,立刻站起身來用手指著他。
「蘇兆,原來是你!」尚晟大吼一聲。難怪他什麼都記不得了,原來是酒中被人下了藥,才會意識模糊。
蘇兆哈哈大笑起來。「展尚晟,要怪就怪你自己貪杯吧。」同樣的計謀能成功兩次也要靠對方配合呀。
無比的懊悔竄入尚晟的腦海。其實他這陣子都很警惕,只是今天稍有疏失,沒想到就中計了。
「可惡,你這混蛋!本太子……」他一邊怒罵一邊覺得頭昏,搖搖晃晃一陣後雙腿一軟,但他勉強支持著沒有讓自己倒下。
「哈哈,一個快要死的人還妄想以太子自居嗎?」蘇兆繼續狂笑。他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讓尚晟自動跳進去,而且他絕無生路,任誰也救不了他。
「蘇兆,父王如此器重你,你竟敢……」尚晟倒在地上做最後的掙扎,希望能喚醒蘇兆的良心。
「哈哈,與其當丞相不如當皇帝,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蘇兆毫不掩飾他的野心。「對了,不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皇後大概已經在黃泉路上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