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桑,我會有什麼事瞞著你呢?你別想太多了。」看了陳虹玉一眼,仇瑯艷敷衍的一筆帶過。
「沒事就好,既然今晚你沒客人了,讓你早點回去看看你母親吧。」體貼的陳虹玉決定放人。
「媽桑,謝謝你。」仇瑯艷露出由衷的感謝,現在最讓她牽掛的就只剩她那年邁的母親了。
「去吧……」陳虹玉揮了揮手,心思愈加緊密。
這孩子的自我意識愈來愈強烈了,不知是好是壞啊……
扮聖恕療養院
「媽,今天過得還好嗎?」示意了看護小姐下去休息後,仇瑯艷冰冷的臉頰終于在此刻有了變化,絢爛的笑容將一切不愉快全隔絕在外。
「死不了!」仇惠君的厭惡一觸即發,隱隱約約中嗅得出暴戾的征兆。
只要一想到自己這雙動也不能動的腿,心中對仇瑯艷的恨意就不由得又多添幾許,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麼淒慘的地步……
「那你還想不想吃些什麼,我去買給你吃?」仇瑯艷笑容滿盈,對仇惠君的惡言相向早已能釋懷。
她母親會變成這樣,她的確要負最大的責任,要不是她的出現,她母親和父親一定過得很快樂吧。
「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你買的東西。」憤懣的把臉甩向另一邊,仇惠君理也不想理她。
「那……那夜晚風大了,我幫你把窗戶關小一點。」仇瑯艷快速的將腳步移至窗旁,不給她母親拒絕的機會。
「喂,你……」仇惠君雙眼瞪大。「叫你別踫我房里的東西,你听不懂是不是?」火氣一上來,仇惠君一泄三日來的積壓,卻因盛怒而喘咳不停。
「好好……我不動,我不動,媽您別生氣,您身體不好。」仇瑯艷緊張的輕撫仇惠君的背脊,為方才的舉動感到自責不已。
「我叫你別踫我呀,掃把星!」高分貝的拉扯聲帶,仇惠君如遇著刺蝟般的撕吼,身體的顫更顯頻繁。
「好好……好好……不動不動,我不動,媽您別生氣,別生氣。」仇瑯艷忍住自己的擔心,勉為其難的退至牆角,心底卻為母親的情況感到焦慮。
為什麼在母親面前她永遠都是動輒得咎,難道母親真的不能原諒她嗎?她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
「你是掃把星……掃把星……」仇惠君歇斯底里的開始呢喃不斷,因歲月侵蝕的面容顯得蒼老皺黃。
「媽,我離您遠遠的了,您不要再氣了,對身體不好的。」仇瑯艷心酸的流下眼淚,望著不能自己照顧自己的母親,忽然一下沒了主意。
「我不想看到你啊,滾啊……滾……」仇惠君再次抽動著嘴角,不平的情緒早已遍布身體血脈。
「好……媽,我走,我走……我立刻走,我馬上就幫您叫看護進來。」拭去臉上的淚珠,仇瑯艷百感交集的步出她永遠也跨越不了的禁地。
她虛弱無力的走在樓梯間,慘淡的臉白得讓人看了心生不忍,她一直想補償,但她找不到方法啊,她就像只已經倦了的鳥,只想找個安全的窩棲息,但她不能,因為還有母親的醫療費要負擔。
她從來就不怪上天對她的殘忍,雖然她從小沒機會讀書,但人各有命的道理,她還能體會,她只知道要努力活下去,其他的別想太多。
而當務之急,就是醫好她母親的那雙腿。
「小艷……小艷……」聲音來自一位年近六十的婦人,她輕柔的叫喊著陷入沉思的仇瑯艷。
「啊……對不起,院長,有事嗎?」抱歉的點點頭後,仇瑯艷看向她。
「昨天醫院那邊有消息進來,說再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會有適合你母親骨髓移植的機會,如果你錢足夠的話,可以盡快和他們聯絡,也好趕快安排事宜。」院長親切的笑容似乎是在為仇瑯艷高興,但另一方面她也有擔心的事。
「真的嗎?」仇瑯艷悲喜交加,不一會又頓了下。
「怎麼?錢還是不夠是嗎?」院長一語道出她的痛楚。
「院長……我……」仇瑯艷為難的囁嚅,對那筆天文數字的款項感到暈頭轉向。
「孩子。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盡力了。」院長明白仇瑯艷財務吃緊,一個女孩要負擔看護全年的費用,還得支付醫療復健費,和療養院的費用已著實不易,更何況還要湊出一筆額外的醫療費,這中間她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院長,謝謝你通知我,我會盡快想辦法的。」仇瑯艷感激的道謝。
「孩子,如果真的處理不了,我可以幫你的,那塊土地對我而言真的沒那麼重要。」院長再次提出她早已說過數次的建議,無奈仇瑯艷始終沒有接受。
這七年來,她目睹仇瑯艷對她母親的關懷愛護之情,在這個人情冷暖的世界里實屬不易,只是,上天似乎從不給她好日子過啊。
對于她這個已踏進棺材一半的人來說,看多了世事的蒼涼後,她更能體會行善的重要,既然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助別人,何樂而不為呢。
「院長,那是您孩子留給您的最後一樣東西了,我不可以用它,而且您現在獨自一個人生活,您就留著它以備不時之需吧。」仇瑯艷婉謝了院長的好意,不希望院長為自己的事而冒險,畢竟世事難料。
「好孩子,我說不過你,不過我希望你知道,哪天撐不下去時,記得別苦了自己,要來找我,懂嗎?」院長不忘提醒著堅持不願接受她援助的仇瑯艷,心中的嘆息更加深了。
「我知道……」仇瑯艷抽抽噎噎的哭倒在院長的懷里,只有院長才是她真正的避風港啊……
「女人夢境」是一家位于台北鬧區的知名酒館,它提供的服務不只是飲酒作樂而已,還包括慰藉女人寂寞難耐的芳心,滿足女人的欲求不滿,它又被稱做「LonelyHeartsClubBand」這里全充斥著牛郎。
「東哥,梅姊要你過去她那坐一下。」負責在場內跑腿的小弟,再一次提醒著正和一位火辣女郎有說有笑的梵翔東。
「喂!你說什麼呀?你沒看到阿東正在陪我嗎?」火辣女郎不客氣的大聲訓了通風報信的小弟一頓,搞什麼,她先到的耶。
「可是,梅姊她……她說……」無辜小弟被罵得不知如何是好,那邊的客人要東哥陪,這邊的客人也要東哥陪,那他要听誰的?
忽然間,他開始抱怨起這家酒館的制度不周全,什麼這樣比較有看頭,苦了他們這些替小姐叫男人的小弟。
這年頭,錢真不好賺。
「好了,小娜,別罵他了,他只是在做他應做的事而已。」梵翔東拿起紙巾擦了擦還留在嘴角的唇印,示意那位小弟先下去。
「東哥,那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嘛,是我先點你的。」女郎撒嬌的搖了搖梵翔東的手,不準別人從她手上搶走她要的男人。
她可是花大錢才點到他的耶……
「小娜,別這樣,這只是規矩嘛,乖!我去招呼她一下,馬上回來陪你。」梵翔東圈住胡佩娜的細腰後,轉而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吻。魅人心的本錢他一向雄厚的很,更別提這一個淺淺的吻,對胡佩娜來說,是多麼欲仙欲死了。
「東哥,你別去太久喔!」胡佩娜還停留在方才的幸福中,說起話來也顯得小鳥依人多了。
能被這間店里的當紅炸子鴨梵翔東吻到,那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只要能得到他的一個吻,要她們付出再多的價碼,她們都願意。
「乖乖等我回來。」臨走前還不忘拋給胡佩娜一個飛吻,梵翔東不忘叮嚀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