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呢?」
「比如說,」查德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跟前這個脾氣暴躁的悍婦,簡直比他所踫過的任何男人都要厚臉皮,「你讓那個產業關閉就已經是個錯誤了,而你又沒有任何收入,所以你更加沒辦法提供資金來培育新的谷物或是牧產,還有,你也沒有積極地去尋找一個能夠幫你保住雷瀚的丈夫。」
黛麗氣得臉色發白,不敢置信地問道,「就因為我沒興趣找個丈夫,你就說我沒有興趣保住我的家?」她爆發似地說。
「沒錯!」
「你是我見過最自大最卑鄙的人,而我很不幸地踫上你,我覺得你之所以會這麼受到世人的注意,只是因為你從不會對你說了什麼或是對別人做了什麼感到後悔。」
「事實上正好相反,不管什麼事我都盡量尊重他們,因為不管我說的話是否讓人听起來順耳,我都是誠實無諱的。」
「噢,那麼請你好心的告訴我,在你看業,我為了我的家著想可以嫁給誰呢?」
「任何一個有著龐大財產的人,只要大約有十萬鎊的現金,外加十萬鎊的資產就差不多了。」
「所以我就要像你早上說過的把我自己給賣了?」
「雖然不是我建議你選擇的那一個,不過倒也是選擇之一。」
「除此之外,全英格蘭合乎你建議的標準的人大概不超過五個人,而就我所知,您就是其中之一。」
查德聳聳肩,「你不是在問我,這是不是一個解決的辦法吧?如果我是你,我會接受我提供的交易然後嫁給我想嫁的人。」
等華爾茲舞停了,黛麗馬上轉動鞋跟,試圖馬上離開紀查德,然而她想離開的舉動被查德阻止了,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我說過了,有時候實話總是逆耳。」
「把你的手拿開,侯爵閣下,我不想再和你談下去了。」
「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查德平淡地說著,「不過不是在這里,這里他們都在等著看好戲。」他的手還是緊握著她,把她帶到舞池外,到一個聚有很多人的走廊,然後經過了一個人聲嘈雜的房間之後,最好他帶她向左轉,停在一個有一扇對開的門的房間門口。
急忙地掙月兌他之後,黛麗滿懷怒意地瞪著他,她的胸部也因為憤怒而劇烈地起伏著。
而查德努力控制著的怒氣也不可遏抑地爆發了,他的眼楮眯起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他已經受夠了這個小泵娘對他的誹謗和她那無所謂的驕傲了,「告訴我,你這個潑辣的小女人,」他用尖酸的語調說道,「我說的有哪一點不是實話?」
黛麗的動作停下來,不服氣地看著查德,她很想舉出一個又一個的例子來告訴他,他錯得有多麼離譜,也想嘲弄他那英俊迷人的臉龐下透出的智慧。
但是她不行。
她找不出他的話里有一絲錯誤,更糟的是,他也知道這一點。
「我們原不必這麼對立的,黛麗。」他口氣稍微軟化地繼續說道,「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你必須要相信我。」
「我沒有理由相信你,」黛麗傲慢地說道,「對我而言你根本就是個陌生人。」
「我知道了,」他輕輕地回答,「所以你只信任你認識的人?」
「這是很自然的,一個陌生人不會平白無故對我很好,即使是一個認識我的陌生人,我為什麼要信任這樣的人呢?」即使是用這麼傲慢的態度,黛麗還是很清楚,她心里已經出現在這個世上已經很難得找到的信任了,她的怒氣像是驟然春雨,在她自己說的話里消失,「我應該回去我阿姨那里了。」她低聲地說道。
「我想先讓你看點東西,」查德從他們身後的桌上拿起了一個大燭台,查德準備去推開門,「你和卡文熟嗎?」他問道。
黛麗緊張地笑笑,「侯爵閣下,我在倫敦除了菲力姨丈、希妲阿姨和他們的一些朋友以外誰都不認識。」
「卡文是我在上牛津時的同學,我還是一個小男生的時候就常來這里玩了,所以我知道這個房子的一切秘密。」查德把門打開,站到黛麗之後,好讓她能優先進入黑暗的房間。
當她先進入那房間時,她首先聞到一陣清新的植物香味,在她身後,查德把大燭台舉高,照亮整個房間,那真是黛麗所見過最美的一個房間。
它是一個很大、用玻璃圍成的溫室,里頭種滿各式各樣的外國植物和花草,而在較遠處則有一個噴泉在流動,讓整個房間有著自然的水聲作襯景音樂。黛麗已經把希妲阿姨和瑪芙她們拋在腦後,她被這里迷住了,黛麗順著磚牆邊的路繞著像是座綠色森林的溫室走,在燭台搖曳的光線下,她的手輕輕撫過各式的葉子、花朵,邊念著它們的名字,「風鈴草,飛燕草……嗯……」她喃喃地說著,把鼻子湊近一種白色的喇叭型花,吸了一口氣,「是百合。」她又低下頭去看一叢像是灌木的植物,那是叢綠枝開著滿滿耀眼的紅色花朵,而那紅色的花又有黃色的長長花蕊,「我沒有看過像這樣的植物。」她輕輕地說著。
「它叫迷迭香,是錦葵類,我從美國買回來送給卡文的母親的。」黛麗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有一絲驚訝。查德把燭台放在離黛麗的裙邊遠一點的地方,免得會燒著她。「我想你也許會喜歡這個房間。」
「我的確很喜歡。」黛麗挺直身體,然後看著查德那猜不透的臉,不久前她才想把跟前這張臉痛快地撕成碎片,現在怎麼覺得他的臉是這麼溫柔、誘人呢?他還是她剛剛面對的那個無情、令人生氣的掠奪者嗎?他在她的注視下站得很自然,而且他也同樣地看著她。
他站近了一點,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他,查德身上混合著古龍水和肥皂、皮料的味道,而這種味道在溫暖的溫室空氣里顯得更加強烈。
「如果我說請你相信我的話,你願意嗎?」他低聲說道。
黛麗的眉毛因苦惱而皺在一起,「我……我不曉得。」
「試著相信我。」
「什麼時候應該要相信你呢?」
「現在。」他的手臂溫柔地環繞她,然後低下頭,湊近她的唇,雖然知道他要吻自己,她卻沒有阻止他。他的唇輕輕擦過她的唇留下一個吻,像是有一陣回旋的暖氣從胃底喧騰而上,黛麗沒有動,她覺得他的吻中慢慢隱透著些許白蘭地的味道。
他的唇又覆上她的,但是這次他不只是輕啄過去,而是覆蓋住她的唇,溫熱又濕潤,而且甜美得讓她無法思考,只能讓這股熱氣貫注到全身,越來越熱,直到她全身都為此燒燙起來。
黛麗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只是踮起腳尖回應他的吻,像是察覺到她的回應似的,查德把她攫得更緊,像是要把她揉入身體似地抱住她。黛麗在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將自己的唇靠著他的稍作喘息,他的舌頭又輕輕探索她的雙唇,攫取她口中的甘蜜,黛麗覺得自己快癱軟地站不住腳了。查德又一次用舌頭撫弄她的唇,然後堅持似地深入她的朱唇。她毫不掩飾地從身體的最深處發出一聲申吟,她的手掌撫滑過他的衣領直到她抱住查德的頸子。
「喂……停下來……停下來。」她乞求地說著,而他的唇還停在她紅潤的雙唇上,「求求你。」
查德輕輕地揚起他的頭,用充滿熱情及迷人的眼楮看著黛麗,然後慢慢松開環抱黛麗的手,讓她可以後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