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胡言。」萬丞相不屑的低聲道。
「萬丞相,你敢保證這里每一件物品都沒被人偷換過嗎?」朱守鎮看向萬丞相,滿是笑意的目光,弄得萬丞相一陣哆嗦。
避事太監立刻慌了,他時常耳聞有人會在宮中偷東西,可從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大殿中的各種珍寶,還有從錢朵朵身上掉下來的東西都被一並呈到朱桓楊面前,他命人如來眼力精準的匠師們鑒別。
「稟皇上,這些玉器全是贗品。」
「稟皇上,這些金器都已……」
「稟皇上,這些字畫……」
所有朝官宮娥、侍衛太監,全都低頭不語,皇家御用之物意然在皇宮內被偷,皇室的顏面何存?
一見情勢急轉直下,侯爺的人馬不禁露出笑容。
朱桓楊反應也很快,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急忙走上前,一把抱住朱守鎮撒嬌道︰「還是皇叔最疼朕了,要不是你,朕的身家恐怕就要被偷光了,皇叔何不在宮中多待幾日,陪陪朕吧。」
「皇上恕罪,本侯近日身體不適,怕過了病氣給皇上,實在不適合在宮中居住。」朱守鎮也回擁朱桓楊,假裝輕咳。
「哼!別以為朕不知道,宮里的東西十之八九都是你偷走的。」朱桓楊把臉埋在朱守鎮的肩頭,惡狠狠的低語。
他用大拇指想就知道是誰干的,這家伙斂財居然到他頭上了。
「過獎了,你可以派人來抓我啊!」朱守鎮帶著溫和的笑容。用極小的音量回應他,手上仍不忘親切地拍撫他的背。
「你以為朕會這麼笨,中你的圈套?」如今要查,只是浪費時間。
「你不想要回皇家供品嗎?」
朱守鎮手段高明、做事小心,想要證明是他主使的,恐怕沒這麼容易。
「朕會上你的當?」
「要不要試試?」
「皇上與榆林侯真是叔佷情深啊。」不明白的官員還忍不住為兩人難得的情誼留下感動的淚來。
「是呀,皇上有榆林侯輔佐治國,實乃冬楚之福啊!」
算準時機,朱守鎮往後退一步,用力的咳了起來,俊美的臉龐露出難得一見的勞累,「皇上,本侯實上……咳咳咳,請皇上恩準本侯回府。」
錢朵朵見狀,立刻沖上前去,扶住朱守鎮,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赤袍,神情擔憂。
「祭祖大典繼續進行,由萬丞相主持,來人,送榆林侯回府養病!皇叔,冬楚不能沒有你啊,請你一定要保重。」朱桓楊握著朱守鎮的肩,面露擔憂。
「多謝皇上。」朱守鎮激烈地喘息著,臨走前看了珍太妃一眼,便在眾人的護擁下離開皇宮。
錢朵朵在他的要求下,與他共乘一轎,待兩人坐好,他靠在她的肩頭,閉目養身,他對這種爾虞我詐的戲碼感到厭煩極了。
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子,緊張得死命抱住他的窄腰,讓他可以安穩的靠在她身上休息。
「相公、相公。」以為他真的身體不適,她輕聲喚著,無限深情表露無遺。
「朵朵,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相公呢,即使是死,他也甘願。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她忍不住硬要回嘴,也不會招來那些妃嬪位的的陷害。
「別自責,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了……」
「你永遠都不需要道歉,你是我最重要的珍寶,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他有些冰冷的唇吻去她的不安。
許久,兩人才不舍的分開。
「你怎麼知道大殿中的東西都被換過了?」錢朵朵平復散亂的呼吸後,輕輕在他耳邊問道。
「你猜是誰干的?」朱守鎮睜大迷人的眼眸,狡點地睨著她。
不會是他自己吧?錢朵朵猛然失笑,她的頭靠著朱守鎮,心想,他們果然是天生一對!
「簡直丟盡了哀家的臉!」從大殿回到寢宮,珍太妃在發雷霆。
一干伺候的太監宮女面如土色,刷地一聲,整齊跪下。
「簡直是造反了,他怎麼會盲目成這個樣子?都是那個死丫頭害的!」珍太妃的額際因為暴怒而浮起幾道青筋。
珍太妃微微揚起頭,表情滿是憤恨和狠毒。「這個女人肯定是皇上派去的奸細,她一定會害了我兒,就讓為娘的替他除掉這個掃把星!」她娘家的人在朝中也頗有勢力,想調查錢朵朵,易如反掌。
殿外,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漸染上幾抹灰雲,沉悶的雷聲在天邊響起。
「太妃娘娘要不要先歇會?」宮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去刑部、禮部走一遭。」她低聲向心月復太監福公公交代了些什麼。
她的兩位兄長身居要職,必要時,他們定會助她一臂之力。
「奴才遵命。」福公公仔細記下主子的吩咐,領命而去,絲毫不敢耽擱。
那個死丫頭她非除掉不可!
第6章(1)
一艘看似普通的中型商船順江而下,直駛常州。
順風而行的商船在江上快速前進,兩岸的景色如畫,但船艙的人已無心欣賞。
「相公,你不必陪我回常州,只要處理好事情,我就會馬上趕回帝京,你還是留在帝京比較好,以免出什麼亂子。」錢朵朵與朱守鎮一起窩在雅致的船艙里,一邊用手推了推他的身子。
「這麼急著趕我回帝京?你在擔心什麼?」朱守鎮悠哉的躺在軟榻,順便攬她一起上床。
「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還問!」她早就習慣他對她抱來抱去,也懶得掙扎,不過即便習慣了,只要兩人肌膚相貼,她還會害羞不已。
「臉又紅了。」朱守鎮邪笑著撫過她如花嬌女敕的粉顏。
「色老頭,你有沒有在听人家說話!」沒事不要動手動腳啦!
「好,我不鬧你,你快說。」他朝她勾起迷人的微笑,微眯上眼仔細听他的親親娘子有什麼高見。
「朱桓楊不會放過對付你的機會,我要是你,絕不會離開帝京。」
「小籠包,你到底被朱桓楊抓住什麼小辮子,為何這麼怕他?」他也不以為意,一手摟緊她,把臉枕在她的肩窩,輕聲問道。
錢朵朵一听,沒接話,神情不安,似有猶豫。
「是你殺了人?還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為什麼會和朱桓楊有牽扯,這件事她一直沒老實跟他說。
她靜默了一會,他也不說話等著,直到她暗嘆口氣,開了口。
「色老頭,你可真不了解我!」錢朵朵學他閉上眼楮,小手與他的大掌交握。
「我不僅不做罪大惡心極的事,還專做劫富濟貧的事。」
「哦?」朱守鎮難掩好奇,挑了挑眉。
「是啊!還未及笄,我便隨著蛤蟆扮一起打劫金陵知府。」她得意的揚起下巴。
「前金陵知府,為官無道,貪婪成性,做得好!難不成當年金陵知府丟了十幾萬兩銀子,就是你所為?」
「哼!他怕被人罵是貪官,才不情願的向外宣稱只去了十幾萬兩,我得手的銀子,少說也有一百萬兩。」
「你只劫貪官?」
「還有為富不仁的商賈。」
「這樣看來,你這幾年打劫來的銀兩還不少是吧?」沒想到他的小籠包也算「學有專精。」
「對呀,要不怎麼驚動朝廷。」不過一想到失風被抓就覺得嘔。
她終于肯松懈心防跟他聊往事,讓他忍不住輕笑出聲。「你終于願意對我坦誠了,小籠包。」
聞言,她沒多解釋什麼,只是將頭往他胸膛貼,听著他平穩的心跳說︰「所以我叫你回去,是因為不想失去你。」
「但我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去呢?」
她故作輕松的說︰「擔心什麼?我曾犯下十省搶案,大家都怕我才是。」
「朵朵……」朱守鎮睜開眼楮,托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楮,深情且認真的說︰「本侯會好好的保護你,不論你人在哪里,我都會保護好你的心、你的人、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