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做警報器。」她干嘛跟他解釋啊,好像真怕他誤會自己是酒鬼似的。
「做警報器?」喬賓揚眉笑問。
他好愛笑喔。她還記得他當時的笑容。
「誰知道半夜有沒有大——色——狼!」她進一步解釋。然後又跟他要根繩子,將兩端綁在兩個瓶口上,還掛在門把上給他看。「這樣有色——狼——要進來我就會知道。」
他沒昏倒,也沒怪她未審先判直接把他當嫌疑犯,只是微笑,那微笑她解讀起來,像是他在稱贊她做得很對一樣。
「再不起來,我就要扣錢啦!」而現在,在門外的喬賓喊道。
她想像他應該是在笑的模樣,一邊由床上跳起身。「五分鐘就好。」她回了一句。
門外又傳來笑聲,然後她就听見他下樓的腳步聲。
一面換衣服,一面好笑想著,他真叫自己「原子」呢。
這稱呼源於昨晚她被錄取一道培訓大狼狗後,喻子楠要她坐前座,也就是喬賓身旁,喬賓笑著正式自我介縉。
他叫喬賓她自然曉得,之前看支票上的簽名就知道了,但那個頭發很長的「喻子」,原來是叫做喻子楠。跟著喬賓又笑著解釋他們兩個的昵稱叫做「喬子」和「喻子」,她呆了一會,才知道這兩個低級人類,竟然自比古聖先賢,以「子」自稱,好似孔孟荀莊,簡直無恥到極點,還連養的狗都不放過,喚為「狼子」。
她當時不禁笑罵到肚子痛,喬賓帶笑望她,忍了很久,才說什麼等她听慣他喚她「原子」後,她就會非常愛這樣的稱呼。
原子?她自己念著都覺得好笑。嗯,幸好她不姓李馬杜施,又或者是房蘇薛陶,要不然每听他叫她一次,不就都會笑死暈死在當場?
好不容易止住笑,梳著發望著鏡中的自己。怎麼臉紅撲撲的?
嗯,這房子在施工前一定拜過什麼神或菩薩,加上地點風水特佳,才會讓她奇妙地一躺即成眠。睡眠品質一好,新陳代謝也跟著好。瞧!隻果色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盥洗完畢,又瞥見臉,不自覺惡作劇心思又起,當下拿起眼影腮紅唇膏涂抹一番。
誰教他們要說自己是鬼呢!
「我的媽啊!」喻子楠一見來人即叫著,然後瞪了喬賓一眼。
喬賓則是極力忍住笑,他胸口那劇烈的顫動,顯示他已將忍功發揮到極限。
喻子楠拍了一下桌子,說服自己好好望向原曉玫。「原子啊,請問一下喔,你還差幾年才能修得正果?要不要我們幫你早早登列仙籍?」好別再裝鬼嚇人!
她噗哧笑出聲。「什麼正果?我要修什麼正果?我又不是鬼!」
喻子楠轉回頭,在胸前畫了十字,然後狠狠地瞪向喬賓。「你是她『老板』,該告訴她『上班』的服裝儀容規定。」努力在關鍵字中加重語氣譴責對方。
喬賓微笑,望進她的眼,發現她因惡作劇成功而流露出的得意光芒。
嗯,她不是因為把自己當才畫花瞼,而只是純粹要惡作劇嘛。演繹出這樣的結論,讓他十分開心。
「我無所謂。」喬賓故作平靜,聳聳肩道。
既然老板都沒說話,原曉玫就不再理會陷入苦海的喻子楠,逕自拉椅坐下享用早餐。
「心情很好?」喬賓笑著問她。
她回他一個血盆大口,然後咯咯笑著。
喻子楠已經快要昏死,只好在死前吐出這麼一句︰「喬子啊,借一步說話好嗎?」一邊起身自顧自走到客廳。
喬賓微笑,放下咖啡杯,走過她時拍拍她的背。「喻子快心髒病發,我先去給他急救。」
說得害她忍不住又噗哧笑出聲,還跟著演變為拍桌大笑。
喻子楠早已等不及,又回廚房門口拉著喬賓走,一直走到客廳最角落,才沒好氣低聲說著︰「喬子,看你這樣,我不得不認為,你是有意逼走我這個同居人。」
「沒的事。」喬賓拍拍他的肩說道。想到她快笑死的臉,剛才的笑果,有一半是喻子貢獻的,他怎麼會想逼走喻子呢?
「喬子,麻煩你看著我的眼楮說話。」
「嗯。你要我說什麼?」
「你得向我坦承你預先知道她會這樣,卻很低級地沒先提醒我。」讓喻子楠不爽的不是某人花臉伺候,而是有人預先知道有鬼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嚇,而且還笑。
喻子楠以為原曉玫會素著臉,要不就一副小羅莉打扮,哪知今日一早,她還是花臉裝扮,是怎樣?他敢打包票,喬子一定知道!
「嗯。我是知道。」
「嗯?好狠!不先跟我說?」喻子楠瞪著他。「要不要現在講清楚?否則你只有殺了我才能阻止你的天機被泄漏。」
喬賓笑著拍拍他。「她喜歡畫花臉防止被輕薄。」
「哈!」喻子楠好笑叫了一聲。「是很聰明沒錯,但她眼前就有好大一只,那我不就得天天忍受下去?」
「你會習慣的。」喬賓又拍他。
喻子楠呼了一口氣。「老實說,我的確比昨天習慣了。」還是十分不爽的聲立曰。
「嗯。」喬賓微笑點頭。
「請問一下喔,喬子?」喻子楠瞪向老友,假惺惺問著,卻又不把話說完。
「什麼?」
「還是很可愛?」
「嗯。還是很可愛。」喬賓轉頭望著她躡手躡腳走向門口的身影,微笑說著。
她用完餐洗好餐具,沒理會喬賓和喻子楠站在客廳一角闢室密談,就小心開門打量那只大狗。說不怕狗是真的,但面對體型比自己巨大的狼子,想起昨天早上被它撲上身……呃,余悸猶存。
嗯,昨晚進門時,喬賓對狗比了個手勢,似乎是說她是好人,要不就是說她也是「子」字輩,所以狼子沒有對她吠叫,反而是對她嗅半天。
今天呢?自己頂著張大花臉,狼子還記得自己嗎?站在門口的她想著。
只見狼子先是對她瞧了瞧,然後走向門口,對著她張口喘氣。唔,是等著被自己模嗎?好可愛喔。
她伸出手模它,狼子馬上露出享受的模樣。呵。真是很乖啊!
放心之後,她總算踏出門繞圈子邀狗來追,狼子一開始是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像這般路徑對它這只退休警犬未免太小兒科,直到被轉著的她弄昏頭,狼子才開始跟著她跑著,跑著跑著,一個跳躍,竟然撲在她身上。
巨犬的力量撲得她搖搖欲墜,幸好有人早在她躺平之前扶住了她。她仰頭一望,瞧見喬賓對她笑著的臉。
「你的狗害我差點跌倒。」仰著頭對他抱怨了一句。
「它喜歡你才會這樣。」他又在笑了。
「喔。」她應了一句,感覺自己臉熱熱的,是天氣太熱,還是他的笑如朝陽或是其它?「若它不喜歡我會怎樣?」
「它會先撲倒你,然後咬你。」
他怎麼一直在笑啊?「這樣的狗很可怕。」她望著他的笑,很白痴地評論著。
「所以請你來一道訓練它,讓它別那麼可怕。」
奇怪,怎麼他這樣說會讓自己臉更熱,感覺狼子的前腳又爬上自己的腳,這時她才察覺自己受重不倒,原來是仍掛在喬賓懷里,羞怯之極,只能拉開狗腳好站穩身子。
「怎麼狼子它不撲向你啊?」她臉很熱,說起狗話題以轉移注意力。
他笑出聲音。「大概是因為它是公的吧。」
為什麼他講的話好像很色,可卻沒有給她大的感覺?
以前上下學常遇到一些變態男盯著她瞧,還說什麼小妹妹要不要一起去喝茶看電影之類的,總讓她想吐,巴不得他們滾離自己五公尺遠不止,怎麼喬賓靠近自己的感覺,卻是那麼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