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永瀧則拿著觸控筆,時不時在iPad上做注記。
眾人正聚精會神聆听著,突地一陣淡淡香氣撲鼻,緊跟著響起一聲嬌軟的柔細嗓音。
「不好意思。」
黑眸微抬,眼底映入一片旖旎風光。
只見裴心恬不知何時拿著咖啡壺走近,胸口貼到夏永瀧眼前伸臂倒咖啡,身上那件超有效果的大V領毛衣強調垂墜感,領口設計往下拉低,非常合作地露出雪白渾圓間的深溝——就正對著夏永瀧。
仿佛嫌刺激不夠,她還刻意微微彎腰,讓誘人至極的曲線若隱若現,更加撩撥人心。
這樣夠了吧?
裴心恬偷覷獵物,卻發現對方無動于衷,只是黑眸淡淡掃過多看了眼,便好整以暇,不疾不徐地把視線挪回到iPad上,繼續認真聆听下屬的報告。
她氣得握拳,差點把指甲陷入掌心,添滿咖啡,暗自咬牙默默退出會議室,反正工程師們報告的都是專業內容,她也听不懂。
只是,一進茶水間,她就想摔東西。
無視?!
他竟再一次無視她讓男人們噴鼻血的養眼誘惑?
別說他沒受到欲火焚身的痛苦,她看他根本連興致都提不起來。
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眼看自己連月來的復仇行動始終毫無成效,裴心恬只好越下越猛,裙長一天天往上縮,衣領一日日往下開,尺度益發夸張,復仇這件事,早已難以確認是在折磨哪一方。
但夏永瀧看她的表情始終千篇一律,就是那副「萬物很無聊」的樣子。
哦,對了,還有那種眼神,他最機車的那個眼神——你有我的iPad、iPhone4、Macbook性感嗎?
這男人干脆跟他的隻果產品結婚算了!
裴心恬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或許夏永瀧的近水樓台之舉根本與她無關,完全是她自作多情,幻想自己是他眼中想得到的「月」。
正生著悶氣,後頭一個幸災樂禍的嗓音悠悠飄來。
「你不用白費心機了,夏先生不會對你有興趣的。」葉寶儀也進了茶水間,嘴角噙著淡淡的笑,那是幾近勝利者的笑容。「他可不是一般男人,沒那麼容易被你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引誘。」
對喔,這個復仇計劃還有個討厭她到想捏死她的秘書作梗,三天兩頭對她冷嘲熱諷,工作又經常挖陷阱給她跳,害她不知背了幾次黑鍋、吃了幾個悶虧,最近才慢慢應付過來。
裴心恬背對著她,打死不想轉過身。
就算全公司工程師都是呆頭鵝看不出來,但葉寶儀是女人,又是夏永瀧的頭號擁護者,自然早就看出她不尋常的誘惑舉動。
但盡避再不願意,背著對方做了好幾個鬼臉,裴心恬最終還是扯開燦爛笑臉轉過身,非常有教養地點點頭。
「謝謝指教。」
看她不痛不癢,實在太不要臉,葉寶儀整個人快氣炸了,臉色也陰沉起來。
「夏先生喜歡的女人要有頭腦,要賢惠能干,你還是別妄想打他的主意。」
「你把他想得太好了。」裴心恬咕噥著。
夏永瀧哪要什麼頭腦賢惠能干的女人?他這宅男膽小表要的只是女人主動對他勾勾手指就能得逞,她不就得逞過?
「你根本不了解他,像你這種膚淺的女人配不上他。」見裴心恬臉上總有一種勝券在握的表情,像和夏先生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葉寶儀看了更加嫉妒,話也越講越重。「要不是仗著你爸用錢買下公司股份,憑你怎麼可能進得了YL。」
「你夠嘍。」以她的工作資歷,進YL還是大材小用了好不好!裴心恬最討厭別人質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她冷冷瞪去一眼,警告的說:「你不要越講越過分。」
「難道你不過分嗎?」見她反擊,葉寶儀怒火中燒,聲音也提高了。「是你說自己跟夏先生除了姻親關系什麼都沒有的?」
葉寶儀的爆發,讓裴心恬跟著沉下臉。她確實曾因為和夏永瀧發生關系而對眼前的人有虧欠感,但這個月來被她惡整了那麼多次,也該打平了吧?!
尤其上星期,葉寶儀故意漏傳客戶的訊息,讓公司損失一筆訂單,還把責任推到她頭上,一筆上千萬的帳怎麼算都夠當賠償了。
她今晚還要為這件事約客戶吃飯道歉賠罪呢……
裴心恬越想越氣,這女人根本公私不分。
「我也跟你說過,我跟夏永瀧的事毋須跟你交代,你自己愛他就去追,我不會阻止你,你繼續找我麻煩,也不可能讓他愛你或不愛我。」她冷靜的話語太過犀利,讓葉寶儀困窘得刷白了臉。
但是比起最近被欺負和陷害的次數,裴心恬還覺得自己太客氣了。
離開茶水間前,她在葉寶儀身邊停下腳步,輕聲補充,「喔,對了,葉小姐,我其實也不見得是亂說。你想想,如果我嫁給夏永瀧,我跟他就算因為婚姻關系變成親人了,這樣也算姻親吧?」
「你……」
痛快說完,裴心恬不再理會身後氣得渾身發抖的女人,逕自走回會議室。
夏永瀧你真是有本事,讓兩個女人為你吵架,自己還一副雲淡風輕、天下太平的樣子。
越想,裴心恬越不甘心。
男人都一樣,都是,哪有什麼不一樣?夏永瀧才沒有葉寶儀想像的那麼清高,而她絕對可以證明這一點。
再次踏進會議室,她直直走向夏永瀧,傾身靠向他,像是告知重要訊息般,在他耳邊以只有他能听見的音量輕柔低語——
「夏永瀧,我今天穿吊帶網襪,沒有穿小褲褲喔。」
語畢,若無其事地優雅轉身,走出會議室。
沒幾秒,一屋子的男人只見他們年輕有為、正直聰明的老板,突然臉紅了起來。
裴心怡開始後悔自己不該亂說話挑釁夏永瀧了。
晚上的聚會,明明就是她要約永昌的副總吃飯當作賠罪,順便再談談是否有機會挽回案子,結果夏永瀧不知從哪听來她約飯局的消息,下午強勢地要她更改地點,把餐廳改到他落腳的飯店。
那個罪惡之地,她實在不想再踏入,尤其不想跟罪惡之人一起去……
「夏永瀧,你不要像蒼蠅一樣跟著我。」她不耐煩地快步走進飯店。「永昌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這是公司的訂單,不是你個人的事。」他邁開長腿,輕松縮短兩人的距離。幾個飯店服務人員見到他,畢恭畢敬地打招呼,他點個頭算是回應。
「我私人要請邱副總吃飯,這根本與你無關。」悲心恬砍自己有能力搞定,一點也不想要他插手,她已經厭煩了被當花瓶。
進入飯店餐廳,經理殷勤地迎上來,熱切地招呼。
「夏先生您來了。來來,這邊請。」經理領著他們進入餐廳末端的私人包廂。「我已經給您準備您愛喝的特等金萱,您和小姐先用,菜單給您參考。」
經理盡責地服務後,很快離開了包廂,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夏永瀧慢吞吞的替兩人斟茶,拿起茶杯悠閑地輕啜了一口。
「跟你說今晚我沒報公帳,是自己要請邱副總吃飯,你不要亂點。」裴心恬事先警告。
「沒必要,這件事也不是你的問題,公私分明,該公司支付的公司自然要付。」雖然該事件他未曾表態,但他很清楚以她的個性,不太可能讓自己犯下這種離譜的錯誤。
這個月來她的表現讓他不得不另眼相看,因為工作上她不止聰明,而且做事嚴謹,和平常痞子似的隨和舉止截然不同。
以新人來說,她直達滿分,只除了……她實在太容易引起、或主動做出辦公室性騷擾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