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亞看清來人,很無奈地在心里嘆氣。
「你過來。」見到陸欣亞,魏如瑩姿態高傲地朝她勾勾手指。
「表姐……」居然連魏家歆都來了,陸欣亞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
「有事找你,你過來!」魏如瑩拋下一句話,冷冷地轉身,和魏家歆到前面的樓梯間等她。
「欣亞,你表姐怎麼那麼凶?」邱婷婷被嚇了一跳。
「對啊!好機車,你不要過去。」陳小倩覺得情況不太對勁,拉住她。「不然我們陪你過去。」
「不用了,應該沒什麼事情。」不想牽連好友們,陸欣亞笑笑拒絕了。「你們等我一下,我一會就回來。」
陸欣亞嘴里說得輕松,卻忐忑不安地獨自走向偏僻的樓梯間。
魏如瑩和魏家歆兩人一臉不悅地看著她,眼神冰冷得像是可以殺人于無形。
「表姐,有什麼事情嗎?」陸欣亞先開口問。
「不要喊我們表姐,我們魏家沒有你這種親戚。」魏如瑩第一次把心里的話痛快說出,「你說清楚,你跟傅大哥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跟傅大哥沒有什麼關系。」雖然不懂兩位表姐為什麼對這件事反應這麼大,但為了避免麻煩,陸欣亞最後還是決定照實說出。「傅大哥只是希望我能好好念書,所以送我來關城。」
「誰跟你說這個!你為什麼會去住他家?」魏如瑩不滿地質問。
「傅大哥怎麼可能願意讓你住那里?」魏佳歆幫腔道,「你是不是賣身給他,在他家做工?」
「沒有。」陸欣亞差點失笑,她能做得了什麼工?「傅大哥只是很善良,想幫助我而已。」
「胡說!你跟傅大哥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幫你?」魏如瑩怎麼也不肯相信。
「你媽又動了什麼手腳?還是你也學會你媽那套勾引男人的手段?」
沒料到表姐會講出如此傷人的話,陸欣亞先是一愣,才慢慢開口。「表姐,我該走了,同學在等我,阿泰哥也來接我了。」
「阿泰哥是誰?不會是那個司機吧?你該不會跟他同居才住在傅家吧?」魏佳歆持續做著天馬行空的猜測。
「我沒有……」陸欣亞開始覺得無奈了。
「那你為什麼要喊他阿泰哥?他不過是一個司機。」魏佳歆咄咄逼人的問。
「反正今天你不解釋清楚別想走。」魏如瑩一把抓住她。
「表姐,對不起,我沒有義務要給你們交代。」見兩人這麼不講理,陸欣亞不免也動氣了。「你們真的好奇的話,可以去問傅大哥,我把他的手機號碼給你們。」
陸欣亞這麼一說,魏家兩個女生臉色都變了,不只是因為她的頂嘴,更因為她們兩個從來沒有傅植恩德私人聯絡方式。
妒火熊熊燃燒,憑什麼這個魏家的恥辱可以得到傅植恩德青睞?可以住進傅家,享受到她們所追求的一切,甚至跟她們平起平坐的在貴族中學里念書?
看著陸欣亞捧著蛋糕、一臉無辜的模樣,魏如瑩越想越氣,忍不住伸手推了她們一把,原本她只是想發泄怒氣,卻沒料到站在樓梯口的陸欣亞一個重心不穩,踩空了階梯,整個人就這樣往後倒去。
接著,一次次的撞擊和疼痛佔據了她的意識,在她陷入昏迷前,唯一記得的便是將懷中的蛋糕緊緊抱住。
這是要給傅大哥的點心……
第4章(1)
寬敞簡潔的會議室里,傅氏高層正舉行著例行性會議,主持人是魏家老大魏文伯,主位兩側一邊是傅植恩,另一邊則是魏家老二魏文仲。
「……這次工程的標書規格我們都定好了,金額也已研究出來,這次投標我們勢在必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滔滔不絕的報告結束後,信心十足地做出結論。
「很好。關于這次標案交給經驗豐富的李經理,大家沒什麼意見吧?」魏文伯翻了翻企劃書,按照慣例詢問。
鴉雀無聲的會議室里,一道年輕穩重的嗓音在他身邊響起。
「我覺得很有問題。」說話的人正是傅植恩。
「傅先生有什麼意見嗎?」方才報告結束的李經理揚起聲調,眼神充滿不以為然的鄙夷。「不知道我們部門辛苦研究出來的標案,傅先生有什麼高見要補充?」
「高見不敢說,但意見倒有很多。」傅植恩豈會不知道李經理話中的諷刺之意,但他只是溫和地笑了笑,慢條斯理道︰「標書里很多產品的規格根本不符合要求,有幾項不重要的東西卻用到了最高級的材料,這報價上去預算一定會過高,就算我們勉強用這種規格開出一個合理報價,案子做下去一定會虧大錢,再不然就是驗收不會過。」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李經理沒料到這個小毛頭竟然會看出他在標書中動的手腳,頓時有些慌了。「你在公司實習才多久,對公司的事情可能還不懂吧!」
坐在主位的魏文伯並沒有插手的打算,只是冷眼旁觀著兩人的爭論。
他早有耳聞李經理準備帶槍投靠別家公司,恐怕這次標案故意亂開價格,正是為了圖利新東家,傅植恩也非池中之物,才正是接觸公司營運項目短短幾個月就能從標書中看出端倪,只不過他大概還沒有察覺到李經理的真正意圖吧。
「有些事情並非我不懂就能蒙蔽的,有合作廠商、有各部門同事可以查詢,這個標案如果在座各位有仔細研究,一定也會得出跟我相同的答案。」傅植恩語調自始至終都平穩如常,沒有一絲青年人的急躁。「魏總,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暗植恩並不打算讓他置身事外,眸光淡定而銳利地朝魏文伯掃去。
「我想……」魏文伯狀似沉思地頓了下。「植恩到公司實習也將近半年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大家看看你的成果。」
暗植恩不作聲,心理卻從魏文伯德態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份標書,你重開一份規格和價錢。」魏文伯說到,「只要能在結標日前完成,我們就用你的版本送審。」
「魏總,這太冒險了吧?」李經理眼看如意算盤被打亂,不禁抗議。「他只是個學生,連公司章程搞不好都還一頭霧水……」
「李經理,總要給年輕出頭的機會,」魏文伯呵呵笑道。「這次就當作是給植恩的考試。當然,如果這次標案沒有通過,責任就必須由送件人負責,這是公司的規定,植恩你也要考慮清楚啊。」
暗植恩自然知道這只老狐狸在想什麼,但既然未來要接掌傅氏,他就不能再挑戰前退縮。「很公平,我接受。」
「那就這麼決定吧。」魏文伯拍板定案。「今天會議到此結束。」
鎊級主管很快散去,傅植恩這才將振動了好幾次的手機從口袋拿出來檢視。
熒幕上的未接來電顯示著福伯的號碼,令他心里閃過一股不祥的預感,福伯很少打電話來的……
他很快出了會議室回復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福伯便將壞消息報告給他。
「少爺,陸小姐在學校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人在醫院。」
***
斑級單人病房里,空氣中有著消毒藥水的味道。
暗植恩看著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的熟睡人兒,俊朗的眉峰始終緊閉。
看著她變得圓潤可愛的臉蛋,他頓時覺得有股莫名的罪惡感。最初,他只是自私的希望有個人能陪著他,才做出生平第一次的沖動之舉,將一個陌生的女孩帶回家,他原以為自己是帶著她月兌離惡劣的成長環境,沒想到結果卻反而讓她因自己而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