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律師大人惹不得 第19頁

作者︰花暖

同一首歌重播到第十九遍時,溫律師辦公室里終于爆出怒吼--

「海無量!閉嘴!」

喔喔,老板生氣了。小海乖乖閉嘴,把音量調低。

心情早爛了一個月的老板,這兩日更加變本加厲,完全喪失平日冷靜沉著的形象,昨天還差點跟客戶吵架,實在太不專業了,害他對老板如山高海深的崇拜有下降的趨勢。

听見辦公室外響了一個早上的音樂終于沉寂,里頭的溫煥光臉色卻不見好轉,將卷宗重重地摔在桌上,目光怎麼也無法從案上另一端的雜志封面上挪開。

那是今早在便利商店買早餐時看見的新出爐雜志,封面是金億集團小開擁著新歡逛街被偷拍的照片,而他的新歡不是別人,正是有甜甜的小臉、亮燦燦的大眼、紅潤誘人唇瓣的路荷夜。

修長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撫上照片中人兒的紅唇。這男人也跟他一樣,吻過這張甜蜜柔軟的小嘴嗎?

難言的護火因為無法停止的想象而更加熾烈燃燒。

溫煥光挫折地拉開抽屜,想將雜志丟到眼不見為淨的的地方,卻意外看見了另一本有用塑膠收縮膜密封的雜志。

是路荷夜專訪他的那本雜志,從田沐華親自送來之後,他始終收在抽屜里,興致缺缺。

從上次看過的大綱推測,他大概知道雜志內容會講些什麼,所以並不好奇。

不過現在……反正也是閑著。

他拆開封套,根據頁數攤展到專訪的部分,入眼的是一張他正低頭看卷宗的照片,佔了一整頁,Judge也入了鏡,正趴在他腳邊睡覺。

這張照片他記得,是他那晚在家工作時,她在一旁偷拍的。

想起那晚她被抓包時,面紅耳赤,講話差點語無倫次的可愛模樣,他的嘴角不禁淡淡的扯出一抹笑痕。

目光移到內文,他認真閱讀起來,隨著字句的前進,俊朗的眉宇逐漸蹙起,眼神也開始有了困惑。

這,跟當初的大綱是完全不同的報導。

……私底下的溫煥光是個極安靜的男人,他經常花很長的時間在思考、看書、享受難得的寧靜,而當他從書本中抬起頭,那幾秒的空白里,會讓人覺得他其實是帶著孤單感的。

這是她眼中觀察到的他嗎?

……天蠍座的溫煥光,舉手投足間總散發著一份自戀的優雅和自信,

但在犀利的言詞下,他其實比誰都心軟。

……他的個性有一種隱藏性、接近悲觀的驕傲,很多時候,他是個拒絕為自己辯解的人。一位不願具名的友人表示,『剛認識他的時候,覺得他很討厭,不好相處,但久了,會知道他其實只是嘴硬心軟又不擅解釋,並沒有惡意。』

不具名的友人?!溫煥光一點也不懷疑這位友人的身分,除了路荷夜還會有誰。

嘴角的笑意擴大,突然之間他好像領悟出了什麼,多日來籠罩在眉宇間的陰霾終于稍散,他拿起雜志,抓過西裝外套起身往外走。

「啊!老板,我已經很小聲了。」

小海一看到他沖出來,嚇了一跳,十分哀怨。他都已經把音量調小、用氣音在唱了怎麼還會吵到老板。

「我要出去一下。」溫煥光簡單交代。「你也回家吧!」

「回家?」小海大驚失色,老板怎麼突然特赦,該不會他的意思其實是……「我以後會好好工作,以後不會把音樂開那麼大聲了,拜托不要趕我走。」

「不好笑。」溫煥光白了他一眼。

「可是……」他不是在講笑話啊!小海好想哭。

「對了。」臨走之前,溫煥光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問他,「你剛听的那首歌……什麼老鼠老虎的,被俘虜的下一句到底是什麼?」

這首歌之所以令他抓狂,完全是因為他听了十九遍還是听不出來那句歌詞到底在唱什麼。

「小賭、豪賭,想愛就別怕苦?」小海流利順暢背出今天唱了二十三遍的歌。

「不是,再下一句?」

「看不清楚,遲早粉身碎骨。」

原來看不清楚會粉身碎骨。溫煥光滿意地走人。

後頭音樂持續小聲唱著。

等你遇到完美的人選,離勝利那天已經不遠……

難得今天沒有任何社交場合要出席應付,路荷夜覺得無事一身輕。

這些日子不停在各種酒會、宴會奔波,一下跟這位先生吃飯、一下跟那位少爺約喝茶,累都累死了。

當然,踏入社交圈以後,她的確見了世面,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可是問題是,這麼多有趣的人每天一個接一個,簡直像細胞分裂一樣,應付這些人,任誰都會覺得很疲倦吧?

也因為認識的人都屬政商名流,所以難免會被八卦狗仔拍照登在雜志上供人品頭論足,于是她最近出門多了一些令人頭痛的困擾。

就像剛剛,她都已經一身簡單的T-shirt、牛仔褲了還是被認出來,連買個午餐都有工讀生拿著雜志對她講,「妳本人比照片漂亮喔。」

這種感覺真是恐怖,她一點也不享受。

基本上她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上次對溫煥光下那麼猛的藥,他還是無動于衷,那就認命吧!

就如慎朗哥哥說的,如果他因此離她遠遠的,那麼他可能只是「普通喜歡」她,而不是「非常喜歡」她。

唉。手里晃著午餐,路荷夜一面想著,一面慢條斯理的往鈦貴大廈走回去,就快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喊住她。

「路小姐。」

她回頭,一個陌生男人朝她走來,她有些謹慎地退了一步。

盡避現在是大白天,日正當中,可是現在同時也是二十一世紀了,已經沒人犯案前還算時辰挑日子。

她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對方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瘦瘦高高的,長相平凡,臉上架著一副老式黑框眼鏡,神情很悲傷,那種顯于外的悲傷,幾乎是強烈而具有感染力的。

「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請問有事嗎?」他的樣子讓她的聲音不自覺和緩許多。

「我、我知道妳不認識我,我只說幾句話,很快就走。」

男人聲音有一點嘶啞,看得出來他似乎對彼此陌生的狀況感到困擾,他皺眉苦思了一陣子,才毅然開口自我介紹。

「我、我是沐華的同居人。」

「學長……的同居人?」路荷夜希望自己沒有听錯。

眼前的人是個男人,而學長……也是男人啊!

「沐華是同志,就是同性戀者。」男人幾乎是以怕她听不懂的聲音急切補充道。

「學長是、是……」

她一時之間有點難以接受,學長明明曾經跟她約會不是嗎?不過看著眼前男人帶著傷痛的臉龐,她想起什麼似的開始解釋起來。

「不好意思,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學長他……跟你在一起,我只跟學長出去過一次而已,後來我就沒……」

她還沒解釋完,男人開口打斷了她,「沐華走了。」

他的聲音里有著哽咽,空氣里有一種奇異的凝重,她听了先是一楞,才傻傻地跟著問︰「學長去哪里了?」

「不是,沐華出了車禍,」男人的聲音隱忍著一種強大的痛苦,嘶啞輕聲的話語卻冰凍了空氣。「他死了。」

「學長?」路荷夜發覺自己開始顫抖,四周的聲音都消失了。「不可能的,不會。」

他努力忍住淚水,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一次把話說完。

「我來,是因為沐華彌留之際交代我,他希望我能替他向妳道歉,他利用妳去接近溫煥光學長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懷。」他情緒穩定了一點,卻發現眼前的女孩臉上血色盡失。「他說,妳其實一直都是懂的。」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