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啦!對啦!」陳老板在一旁笑得眼楮都呈一直線了。「別人一定沒辦法,不過只要妳們跟著意約,袁醫生絕對不敢對妳們怎麼樣。」
听出陳老板的調侃之意,桑意約熱紅了臉,可是她也沒辯解,徑自領著一群小女生開始動作,同時谷京也來準備磨墨了。
「來來,來得正好,趕上看我揮毫。」看到這麼多可愛的小妹妹,谷京笑得很高興,一點也不害臊的招呼,「我們這個墨是特別跟神明拜過的,加上我提字,一定很靈。」
「哎唷!你會寫字啊?我怎麼沒听說,」桑意約一副大驚小敝的模樣,故意取笑他。
「妳說這是人話嗎?我好歹也念過幾年書好不好。」谷京沒好氣的拿起毛筆沾墨,準備證明實力,突然後腦勺挨了一記。
「墨沒磨勻就要寫,你書是念幾年?」
袁格霄不知何時出現,一身難得的休閑服熨貼著修長高大的身材,顯得格外俊酷迷人。
「好啦。」谷京很哀怨,難得想耍帥就被破局,非常悲戚的回頭繼續磨墨。
桑意約則是注意到袁格霄一出現,果然讓後頭原本還高高興興、七嘴八舌的小女生通通安靜下來,而且個個看起來都很緊張,彷佛就怕下一秒鐘會被他就地拔牙。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工作氣氛著想,她不得不把袁格霄叫到一旁。
「喂,我跟你講喔--」才剛要開口,袁格霄突然出其不意的伸手撈過她,害她撞進他堅硬寬闊的胸膛,清爽陽剛的氣息擾亂了她的心緒,才紅著臉想抬頭抱怨,就听見他不滿的在罵人。
「喂喂!搬東西小心點,看路啊!」
原來是自己擋到路了,她還以為……
唉!看來她是想太多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他低頭問她,聲音放柔了許多。
「喔,」他們一定站得太近了!桑意約覺得自己似乎能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輕拂在自己頰上。
「妳準備今天給我答案嗎?」看她白皙的臉蛋微微泛著潮紅,他忍不住猜測。
「才沒有。」他居然記得這件事?!她連忙搖頭否認。「我是要講別的!」
「哦?」他挑起眉等她開口。
「就是……咳。」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光只是站在他身邊,心跳得就好像快爆炸一樣。「你等一下不要太凶,那些小女生都很怕你。」
「她們要怕我,我也下能控制吧!」小孩子都怕牙醫,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從來不打算挽救這點。
「不是這樣啦!哎唷!」真是只脾氣固執的牛,說不通。「你就親切點嘛。」
「就算我親切點,也沒什麼好處。」
下次她們進診所時也不會因此歡天喜地。袁格霄本人是沒什麼興趣特地招呼小孩子,可是看她堅持的模樣,忍不住好奇。
「妳這麼在意這個干麼?」
「我不想要她們誤會你是壞人啊!」她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說出來。
兩人皆是一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桑意約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而袁格霄則是充滿興味的看著她,淡淡的笑意攀上性格的嘴角。
「知道了。」
這三個男人居然真的會寫毛筆字!
當袁恪霄、袁衛朗跟谷京三個人開始在木牌上,一個個寫上「祈願」二字時,桑意約目瞪口呆的瞪視了很久,覺得自己過去實在太過瞧不起人了。
袁格霄的宇跡蒼勁有力,袁衛朗的灑月兌豪放,谷京則是樸實俊秀,三人各有特色、難分千秋。
而看他們收斂心神寫起字的模樣,還真的跟他們平日的為人相當連不起來。
比京也就算了,整天抱著刑法、民法,看起來至少也是個讀書人。
可是可是,每天拔牙、拿機器鑽人家牙齒的袁格霄,跟看起來根本就不識字的袁衛朗居然也是拿起毛筆來便揮灑自如,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這世上還會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嗎?
「他們家小孩寫的這手好宇都是練過的,以前我們這里有個書法大師,打小就教他們袁家小孩練字,練了好幾年。」陳老板轉來轉去,又轉回來湊熱鬧,很驕傲的介紹,只不過話鋒一轉,又讓桑意約臉紅了起來,「我看以後妳跟袁醫生的小孩也可以練上幾年,不過讓袁醫生自己教就可以了。」
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反而腦海里莫名其妙閃出一個很奇怪的畫面。
畫面里,是袁格霄寬厚的手掌握著小孩子的手,端端正正、一筆一劃寫字的模樣……完了,她到底在想什麼垃圾啊?
「陳老板,不是這樣啦……」她回神要解釋,陳老板又不知道繞到哪里去了。
一旁漸漸察覺桑意約和袁格霄之間有著曖昧火花的國中小女生,也听到陳老板的話,全在旁邊吃吃偷笑。
「生小孩喔!這麼快,要叫我叔叔喔,寶貝。」袁衛朗瀟瀟灑灑收字,還不忘趁大哥寫字心無旁騖的時候,在口頭上吃吃豆腐。
「那要叫我什麼?」谷京抬頭跟著湊熱鬧。「我是表叔嗎?呃,怎麼這麼老,可不可以叫表哥就好?」
「你們寫字啦!煩死了!」桑意約尷尬得要死,偷看向一旁的袁格霄,卻發現他仍聲色不動,正襟危坐。
「不用看我表哥啦!他入魔了。」谷京笑著解釋。「他只要一寫字就會忘記世間一切險惡。」
「你險惡你的,我可是又帥又有正義感。」袁衛朗不甘受辱,抬頭對她放電。「是吧?寶貝。」
「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他們倆一搭一唱的調侃,桑意約簡直快抓狂了,決定到洗手間避難。
什麼生小孩嘛!亂七八糟……
可是、可是她干麼跟著胡思亂想呢?
難道……她真的對袁格霄有了那樣的感情?
桑意約踏入洗手間,洗了把臉,才要抬起頭,口鼻遂被柔軟的布巾摀住,一陣強烈氣味沒入鼻息,接著,便陷入了無邊黑暗中。
第八章
「這樣真的好嗎?」
「只是給她一點教訓,我們又沒有真的傷害她。」
「可是……」
「沒關系啦!她應該沒看到我們,而且關幾個小時就放她出來了。」
「對啊,關到廟會過完也才十幾個小時。」
「像她這種搶人家未婚夫的爛女人,本來就該給她一點教訓。」
「這樣心雪明天就可以跟袁醫生一起去廟會了。」
「對啊!」
誰?搶誰的未婚夫?
隨著腳步聲和交談聲逐漸遠去,處在黑暗中的桑意約意識一點一滴的被喚醒,閉著眼,她腦海里先是一片空白,接著方才一群陌生女孩的對談,紊亂得重回她的腦海中。
她們是誰?為什麼會說心雪明天要跟袁格霄去廟會?他明明約了她……
這個念頭閃過,她才突然驚愕的想睜開眼楮,可是眼皮才眨動,她就發覺自己眼上被一塊布所覆住。
接著,她很快恢復了身體上的感知,並察覺自己的嘴巴被膠布封住,手腳均被捆綁,全身動彈不得。
天啊!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看不見,一切只能靠感覺。
在那群女孩走遠之後,除了她企圖掙扎而摩擦出的聲音和她的呼吸聲,周遭寂靜得可怕,顯示著這一定是一處很偏僻的地方,而潮濕腐朽的氣味讓她想起阿姨家終年不見天日的地下室。
她是怎麼到這里的?
她企圖努力回想,最後的記憶卻是停留在自己進洗手間的部分,而再次有意識時,就是在這里了。
她甚至想不起對方是用什麼方式讓她陷入昏迷,不過對方可能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快清醒,否則不會在這毫無顧忌的大聲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