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絕對會在一旁鼓掌叫好!
湛琪一分感動得將頭埋入陸仲森的懷中。她輸了,輸在阿森的痴心愛情里!
兩個人結婚,原本就是一件大工程,更何況像陸家這種在台灣財經界佔贅頭地位的家庭娶媳婦,更是一件轟動台灣商界的大事。
誰該請、誰和誰不能踫頭、哪些生立忌上的大頭帖子該怎麼發;政治上的情勢誰正竄起,帖子絕不能漏;誰正失勢,帖子絕不能發,否則萬一人真來了,場面更難堪……
一切的瑣事像是在考驗人的腦筋急轉彎。
陸仲森目前身任城邦建設的董事長,結婚這種大事,不請底下員工說不過去;而由他接任大陸集團也幾乎已成底定的事實,未來總裁結婚,大陸集團的員工也不能不表示。但是員工怎麼和政商大老同席參加婚宴?
這個問題原已夠讓陸振豪頭大了,沒想到湛琪芬開出來的親友名單,清一色是「地攤級」的老板,這更是讓陸振豪整天拿著賓客名單傷腦筋。
「辦夜市婚宴嘛。」陸妤晴隨口建議著,不認為這個問題有什麼有煩惱的。
「現在有潛水結婚、高空彈跳結婚,那老爹的婚宴,當然也可用夜市的形態來宴客嘍。」
婚禮那天,綠風高中許多同學也會來,她有很強烈的預感,她那些」出生就餃著金湯匙的同學,對台灣的次文化——地攤,會有十足十的興趣。
「地攤!」饒是陸振豪這把年紀見過大風大浪,仍為孫女的提議覺得不可思議。「你叫你陳院長、張院長伯伯去逛夜市?「台亞集團」的王爺爺、「大統科技」的林爺爺吃夜市的小吃?」
他單想那些」政治大老、集團老總裁發現婚宴是夜一巾時的表情,就快心髒無力。
「不會大廳采歐式自助,庭院布置成夜一巾,想吃什麼自己挑;如果都吃不習慣,就叫他回家吃泡面!」陸仲森不耐煩地點明。
只要讓他和阿芬早點結婚,就算是動物園婚禮他都不反對!也幸好陸振豪听進了兒子的建議,兩樣都有準備。因為客人的選擇也是呈兩極化。
難得老板結婚,請了五星級的廚子讓他們大打牙祭,不吃的人是白痴!
至於夜市——家里巷日就是,加班晚點回家就會經過,有什麼好擠的?城邦建設和大陸集團的員工不解地瞧向外面擠成一團的人潮。
當時陸振豪連想都不敢想的畫面,真實地在他的眼前演出。
那些身居台灣各界龍頭地位的大頭們,一出生就錦衣玉食,對於台灣盛行的小吃、路邊攤,即使曾有過心動,為了身分、地位,也不敢行動;就算其中幾位是白手起家,這些場景也都是三、四十年前少年難忘的回憶。
難得陸家這次出奇招,把整條街的夜市搬到後院,讓這些在人前光鮮亮麗的頭頭們不用擔心記者的偷拍,個個放段,玩到瘋過頭。
「听說」夜市的蚵仔面線,大家都是蹲著吃的。所以吳伯伯的攤子旁,蹲了一地的西裝筆挺、低胸露背的高貴份子。
什麼?春光外泄?誰理他!以前在床上就看到不想再看了!
而套玩偶的阿昆則很有生意頭腦,一見人潮,一止刻把價格提高三倍,不過仍是萬頭鑽動。
紅姐的攤子前,兩個向來是「王不讓王」的女強人,為了一個鍍金的粗俗耳環,爭得「眼箭口刀」齊出,只差沒大打出手,演出全武行。
湛琪芬穿著遠從巴黎空運來台的結婚禮服,站在旁邊看得兩眼發直。紅姐一邊朝她翻白眼,」邊好言勸戒兩個已經開始用天文數字喊價的女客人。
「不錯,宴會辦得還算成功。」陸仲森摟著她的肩,滿意地看著眼前活像媽祖出巡的場面。
他原本還想可以借機和老婆重溫第一次約會的情景,不過看這陣仗,他們大概是擠不進去了。
湛琪芬怪異地瞥向他。
成功?
這男人是瞎了眼啊?居然認為這場婚宴很「成功」?
有沒有人記得這是她的「婚宴」?她是女主角?有沒有賓客注意她身上這件名家設計、從巴黎直接空運過來的滑絲結婚禮服?來參加他們婚禮的賓客有誰更正看到她這位新娘子,還是一見後院的夜市巾,就驚喜得沖過去?
當大家玩得連經過她這個新娘子的身邊,都忘了跟她說聲祝福的話的時候,而這男人還能說這場婚宴很「成功」?
「爹地、芬姨,你們還沒走啊?」陸妤晴舌忝著她玩骰子贏來的烤香腸,後頭跟著快成她影子的湛其凱。
陸仲森不贊同地皺眉看女兒的吃相。「晴丫頭,不要吃那種東西,女孩子吃起來不雅觀。」
陸妤晴睞旁邊的湛其凱一眼。「聊勝於無呀!」
只見湛其凱脹紅著臉,囁嚅著雙唇,卻擠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陸仲林沒興趣理會他們小兒女的打情罵俏,「洞房一化燭夜」不該浪費在別人的愛情上。
「走了。」陸仲森摟著愛妻的肩,往門口走去。
別指望這些賓客拉喜炮歡送他們了!他們早忘了這是他的結婚晚宴,而不是進香團!
「去哪?」湛琪芬順從地轉身問道。他一直不肯告訴她他們的蜜月旅行去哪里。
據她私下打听,現在蜜月旅行的熱門景點在荃里島,不過以陸家的財勢,阿森應該不會帶她去這麼寒酸的地點才對。
橫渡歐洲?美洲自助旅行?環球旅行?湛琪芬期待著一個浪漫又難忘的蜜月旅行。
「回家!」陸仲森腳步加快,迫不及待要開始他的婚姻生活。
「我知道,我是問,回家拿行李後,我們去哪蜜月旅行?」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地行李搬到他家後,就沒拆開整理;免得現在要去蜜月旅行,又得再整理一遍。
「就在家里啊!」陸仲森腳步不停地繼續往車庫前進。「反正這幾天我們都會待在床上,蜜月旅行去哪不都一樣。」「在家里?蜜月旅行?」湛琪芬的音階拔高到破音,難以置信地喘息重復著。
她這輩子只打算結這次婚,婚宴已經不如她預想的美麗了,現在連蜜月旅行都讓她幻滅!
她怎麼這麼衰啊?這幾天她和小凱都平安無事,她還以為霉星已經離她遠去
等等!等等!
這該不會是她新版的霉運記吧?
不!不會的!這不可能是真的!老天爺不可能會這樣對待她的!
湛琪芬失神地任陸仲森拖著,感覺霉星再度對她微笑。
「姊夫跟姊姊在做什麼?姊姊臉色好難看。」湛其凱發現姊姊的臉色慘白,活像剛被宣判死刑的犯人。
懊不會婚宴還沒結束,兩個人就在談離婚了吧?
「誰知道。」陸妤晴滿不在乎地回道,繼續舌忝她的烤香腸。
死木頭!她的動作都這麼煽情了,他居然還有心神去管別人!
湛其凱看陸妤晴的舌頭在「那根」香腸上滑上滑下的,臉紅得可以媲美關公,身體的自然反應讓他不自在地側身,以免嚇到他心目中的純潔小佳人。
「小晴,香腸!是用咬的……嗯……沒有人用……舌忝……」
陸妤晴懶洋洋地側臉瞧他。「上次我想用「咬」的,你不也同樣不答應?」
上次在飯店,他死命護褲子的模樣,活像她是「摧草婬魔大花痴」!
她是女孩耶!主動獻身,他居然還拒絕!
陸妤晴的話讓湛其凱憶起上次在飯店,她嬌軀微露的誘人姿態,全身血液霎時全往下面沖去,澎湃洶涌得令他又窘又尷尬。
「我……我們……還沒結婚……不可以……」為什麼他要命苦地解釋這些?這應該是女孩子的台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