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每個女孩談戀愛的風險,她能接受;因為就算是換成別的阿貓阿狗,風險的機率也是一樣大。
但是何其有幸的,或者該說何其不幸的她姓「湛」,而對方又是家世排行台灣前五名的大陸集團成員之一,所以她必須比別人多承受一層風險湛家生命中、水不缺席的「霉運」!
她承擔不起這個風險,所以不管陸仲森對她承諾他的心有多真、他描繪的未來有多美麗,她的答案從來都只能是一個。「好。」希望她嘴角的笑看起來不要太苦澀。「我們現在就當做是一對來逛夜市的情侶吧。」
命運不準她擁有他的未來,但她總能把握當下吧?
沒料到湛琪芬真會這麼快就答應,狂喜」下子沖昏了陸仲森的腦袋,讓他忽略了湛琪芬話中的語病。
面攤阿伯一邊下面,」邊用眼角研究在左邊第二桌吃面的那對男女奇怪的行為。
他記得他們兩個叫的都是陽春面,材料、味道不都一樣嗎?怎麼我夾你碗里的青菜、你喝我碗里的湯,表情」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當男女走後,面攤阿伯不禁深深嘆出他心底的一個疑問……
戀愛中的人真的都那麼白痴嗎?那儀旅同樣的疑問也在夜市每廣攤位老板的心里。
陸仲森和湛琪芬手牽手、影子相疊地從夜市頭逛到夜市尾,兩人為了一根香腸互相嘻鬧爭吵;雖然剛才付帳時,陸仲森掏出了一百塊,而且還很「阿莎力」地告訴老板——不用找。
兩人在射飛標攤上花了幾千塊,就只因為湛琪一分想要小熊維尼,其它的她都不要。而陸仲森也很豪氣地答應射給她。
所以後來雖然其它的獎品陸仲森都射中了,偏偏就小熊維尼屢射不中;老板好意地想將小熊送他,他都很氣魄地拒絕了,堅持要親自為他的美人贏得「戰利品」」。
此舉白痴行為為他贏得了其他觀眾鼓勵的掌聲,他還很紳士地鞠躬答禮!
爆笑的行為層出不窮,陸休森和湛琪芬卻不在乎他人眼光地從頭笑到尾。
愛迪生的相對論笑的時間總是比哭的時間過得快。
彷佛上一刻兩人還為了某件傻事大笑,下一刻卻發現夜深了,大部分的攤位燈光都已熄了,剩下少部分的攤子也已經著手整理,準備收攤了。
湛琪芬知道屬於她的十二點鐘聲已經響起,她的灰姑娘夢該醒了!
兩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恍惚間,朦朧的四下彷若是灰姑娘和王子分開時的宮殿後花園差別只在她不會留下線索給王子追尋。
沖動地,她踮起腳尖,打算在陸仲森的唇上快速一吻,只是她尚未退開,陸仲森這個情場老手便反應機靈地雙手環住她腰;一聲沙啞的輕呼吐入陸仲森的口里,輕啟的檀口正巧讓他的靈舌成功扣關入門。
隨著陸仲森的舌尖在她口里吸吮掃尋,也似將簇簇的火苗點在她的胸月復、四肢間,隨著血液流竄到她整個身軀。承受不了這樣激烈的,湛琪芬反手抓著陸仲森的襯衫;用力的抓扯,不知道是為了推開他,還是拉近自己︰!
陸仲森松手時,湛琪一分仍舊站不穩地扶住他的手臂。
「再繼續下去,我們可能就要收費了。」也在喘氣的陸仲森調侃地提醒自己。
被和主貝任快要撕扯成兩半的湛琪芬,強迫自己仍維持笑臉,手滑開陸仲森的掌心,留下一句「明天見」,便搭上計程車離去。
笑臉上的兩行淚只有計程車上好奇的司機看見。
陸仲森嘴角的笑維持到計程車消失在眼界,才愕然發現同樣的問題——她並沒有留下住址!
當然,他大可以去警察局調資料憑他家在政商界的關系,這件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但是為了某個原因——某個叫「信任」的原因,他不想這麼做。
他相信是因為兩人玩得太開心,以致她忘記了。
他相信明天在夜一巾找到她的時候,兩個人會為了這件糊涂事大笑一場。
噙著一抹夢幻的笑,陸仲森踏著輕快的步伐回家。
但是,湛琪芬沒有再出現在夜市擺地攤。
信心滿滿的陸仲森在夜*巾口等了一天,卻沒等到他急於想見的人影。
雖然心底已知道答案,但是他選擇固執地等下去。只是不管他等多久,他等的人兒都沒再現身……第二天,湛琪芬仍然沒有現身。
第三天,沒現身。
第四天,還是沒出現她的攤位已由一個新來的小販擺上水果。
第五天的時候,紅姐看不下去地勸陸仲森死了心。「以前阿芬就算病得倒在床上,都不曾三天沒來擺地攤,現在她連續五天沒來,連位子都被人佔走了,我看她以後也不會來了啦,你還是死心吧。」
死心?讓一個從沒嘗過甜味的人淺舌忝一口糖後再叫他死心?
他從沒想過他逐香獵艷」輩子,第一次為感情動了真心,卻遭到戲弄的下場!
叫他死心?在他耳中還?蕩她的笑聲、手上還殘留她掌心的餘溫、眼前還盈滿她的笑容時,叫他死心?
怛是,他不死心又如何?她躲避他的態度這般明顯。為了躲他,她連她營生的攤位都寧願不要了,他就算真利用關系到警局查她的住址、追到她家去,恐怕得到的也只會是她歉意十足卻堅定不變的一句——「對不起」罷了。
所以陸仲森死心了。
回到車上,車子還沒啟動,他已經以電話叫了三個交際花到俱樂部陪他。
這夜,喝得爛醉到天亮!
湛其凱鑰匙還沒完全轉完,鐵門已經先從里面打開。「小凱,回來了」
「姊,你還沒去擺攤子?」湛其凱詫異地問道。
「是呀,想休息幾天。」湛琪一分笑得很薄弱。「對了,晚餐我已經煮好了。」
怕弟弟再問下去,湛琪一分迅速地轉開話題。
說是煮好晚餐,其實不過是把冰箱里的材料切碎,煮成一鍋大雜燴而已。
湛其凱攪拌湯汁和飯,不是很有胃口。因為擺夜市地攤的關系,姊姊難得有機會煮頓晚餐,他實在不想拒絕雖然小晴剛請他吃了客台塑牛排。
「姊,你這次好像休息滿久的。」印象中,姊姊就算發著高燒,也都會到老攤位守著。
瞞不下去,只好實話實說︰「我打算休息一陣子,至於以後再看看吧。」
「姊,你以後不擺地攤了嗎?現在經濟很不景氣,其它工作很難找耶。」
「你以為工作不好找,擺地攤就好賺啊?客人變少,又要躲警察,又要擔心被開罰單,更倒楣的,連貨都被扣押了。」
湛其凱端飯的手大大地抖了一下。「姊,你好像還跟我說過,你前些天還被車撞?」
「小車禍—沒傷到哪里。」湛琪芬隱瞞「事主」是陸仲森,以免弟弟更擔心。
湛甚凱瞪著燴飯,被內疚壓得抬不起頭來。「姊,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倒楣?」
「是呀。」湛琪芬長長地嘆口氣。最倒楣的是連心都被偷了……唉呀旦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F小凱,你呢?姊看你身上最近很少帶傷,心情也不錯,是不是最近事情比較順利?」
听著姊姊蓄意偽裝開懷的語調,湛其凱自責到在心中淌淚。「是呀,最近這一個多月,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樂的時光!」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快樂是用姊姊的痛苦換來的。
听到弟弟這麼說,湛琪芬心上松了一口大氣。「那就好。」
她一直擔心陸仲森的接近,會把霉神再度引來。既然這幾日以來,她除了破些小財外,一切安好,她轉而擔心霉運會應在弟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