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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錯陽差成姻緣 第31頁

作者︰阿喬

「你放屁!」不待林知府響應,宮祁安便氣急敗壞的嚷著︰「我是宮家的嫡長孫,家產理應傳予我爹,既然我爹故歿,當然順延至我;理所當然我才是宮家的主子!」

「哦?是嗎?」宮仲輝不屑地冷笑。「當初宮家可是老爺子親口親手傳交予我的!」

「那是因為爺爺病重,自知時日無多,我又不在他身邊,家產傳交無人,所以才……」宮祁安爭辯的拉長了脖子。

「你不在?那你人在何處?仗著宮家的名聲在外花天酒地、酒樓狎妓?奸辱人家閨女,讓人家姑娘憤而出家?而你則被判處流放邊關的罪名?」

爆祁安咬牙切齒,偏又無話反駁。

「既然爺爺已不在人世,我們何不由長老決定,由何人掌管宮家?」宮祁安別有用心地提議道。

「好呀!」宮仲輝可不擔心他耍花招。當年老爺子把宮家傳給他時,這些長老為什麼不攔阻,反而力勸他擔下這個擔子?

很簡單!因為所有的人,除了躺在病榻的老爺子和人在邊關的宮祁安外,都很清楚宮家雖富甲北六省,但在宮老爺子過度擴張的情況下,早已成了外空內虛的空殼子,一個爛得快垮下來的空殼子!

將擔子推給他,不過是想將宮家垮敗的責任推給他!

只是他們沒料到,他和範叔出生入死、晝夜不分的勘察礦脈,與人爭佔商行地盤,經商營利,足足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又將宮家填實,並且自行開發新的商行出路,穩住了宮家洛陽首富的寶位!

在經商方面,誰優誰劣、誰對宮家有利、誰能讓這些長老優閑闊綽度日,相信長老們很明白,不會砸了自己的腳盤。

長老們當然明白!

奔不論祁安過去的名聲,至少經商的手腕就絕不可能勝過仲輝這個商業奇葩!當年若不是仲輝力挺,他們這幾個老的,這些年來哪可能在家蹺腳享福!

眼下祁安或許能分點好處給他們,但這卻不異于殺雞取卵,撐不了長遠。

「論長幼,當然是仲輝有資格繼承宮家。」大長老捻著胡須,倚老賣老的說道。

其它長老忙不迭地點頭跟進,以期在往後有資格巴結宮仲輝。

爆祁安則在此時扔下炸彈。「他若非我宮家子嗣,活到一百歲也沒資格繼承宮家!」

「什麼?!」宮家宗祠的長老驚呼,堂下的捕役也好奇的瞠大了眼珠子看戲,連堂外好奇的百姓都驚呼事情的發展。

他們原只是想來看場叔佷內訌的好戲,沒想到居然能看到豪門深閨的連台情史!

爆祁安一不作二不休的全抖出來。「宮仲輝是範老頭的種,這事他娘和範老頭心里明白得很!」

「祁安,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是以清白的身子給老爺子的!輝兒是老爺子的骨肉,誰也不能抹殺這個事實!」宮老夫人推開人牆,排眾走出。

身為人母,她不能再躲起來,由著兒子替她打仗。

阿好氣勢洶洶的跟在她身後,一只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恨不得在宮祁安身上痛捶兩下。

靜香和翠蓮則靜靜地走到宮仲輝和範玉庭他們這邊,無言的表達她們的支持。

爆仲輝氣極的揪著宮祁安的衣襟,將他捉起來。「宮祁安,你不要——」

爆祁安播開他的手。「二娘,您婚前的村子嚷嚷著您和範老頭私奔,又被您爹捉回來,而後又被賣給我爺爺。前後九個月,您湊巧的『早產』生子,這也未免太過『湊巧』了些!」宮祁安意有所指的拖長了聲調道。

阿好可不理會他。「就只因為湊巧,你就懷疑婆婆的清譽?那全天下的湊巧不知凡幾,不就全都可疑了嗎?」

爆祁安眼角掃視到擠在堂外的好奇百姓中,一個眼熟的肥胖人影,刷地沖過去,將她拉到公堂上。

「這個『湊巧』若是有旁人作證呢?張產婆,你在此最好,你現在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十七年前你和我同關在牢中時,你對我說的話。三十幾年前,你幫我二娘接生,那時早產的宮仲輝是如何的碩大,完全不像個早產兒;宮仲輝三歲習武、五歲出詩,不足月的孩兒有此本領?!」

「……這……這個……我是說過……」張產婆低頭囁嚅著,吞吞吐吐的不敢出聲。

要死了!她干嘛那麼好奇的跟人跑來湊熱鬧!那時她因賭債被捉去關了幾天,不過嘴碎的扯了幾句,現在被人在公堂逮到,她說什麼呀!張產婆心急地在心里暗罵自己的蠢。

「宮家富甲一方,老爺子老年得子,什麼樣的奇珍異寶都搜羅來給我進補,輝兒有此本事,有何可議!」

爆老夫人氣得全身發抖,阿好和範玉庭擔心地各攙扶她一邊。

爆祁安冷眼瞧著範玉庭明顯的憂心。「好一對鴛鴦情深!與情人私奔一夜,說你們沒有奸情,誰信!私奔後九個月產子,是湊巧;早產的孩子壯碩異常,是湊巧;不足月的孩子聰穎天資,也是湊巧!二娘,這湊巧還真是『湊巧』呀!至于是不是真的湊巧,幫你接生的張產婆一定最清楚,張產婆,你就說吧!把事情說個清楚,好讓我二娘和宮仲輝死個明白!」

爆祁安滿意的瞧著堂外的人群,心意漸漸地偏向他,更加不可一世的催著張產婆。

張產婆遲疑地抬起頭。看樣子似乎是祁安少爺站上風,說不定她還可以撈點好處。

「是呀!那時孩子真是大,二夫人足足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來……」

爆老夫人看著這張臉,腦中忽然閃過一個遙遠的記憶。「張產婆,公堂之上,明鏡之下,你可要憑良心說話。當年我爹為了還酒債,將我賣入青樓;張產婆,你可還記得,就是你替我驗的身!而後打手強押我到青樓,我不肯,打手在半路將我打得半死,是路過的老爺憐我可憐,替我贖身,接入府里。我當初如何入府,是眾長老記得的。若我非完璧清白,青樓老鴇怎肯答應我爹?!是黑是白,趁著庭外眾人在,張產婆,你要還我一個清白!」

三長老猛然一擊掌,一臉恍然大悟樣。「是呀!那時是我和老爺子一道出門的,老爺子當下心疼地將二夫人接回府里,再跟對方議娉的。兩個月後,即傳出了二夫人的喜訊,二夫人哪可能有時間和範總管有私情!」

堂外的百姓听了,個個在心里琢磨;出門時被產婆驗過身,半路上又被宮老爺子接進府,生下的孩子,惟有宮家的種了。

張產婆原就是牆頭草,一見事情不對勁,立刻又倒頭。「是呀是呀!二夫人是我驗的身,我怎會忘記呢!祁安少爺,在牢里我是在稱贊仲輝少爺好福氣,不足月生下,還能有此天資天賦,真是可喜可賀啊!老身可從來沒有懷疑過二夫人什麼。」張產婆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爆祁安震驚地倒退兩步。

長久以來,他一直認為宮家是他的,怎麼宮家主子做沒幾天,一切將成幻影?

啪!啪!啪!「公堂之上,豈容你們諠嘩胡鬧!」早被遺忘的林知府,卻在這時拍著手中的驚堂木,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宮仲輝,既然宮老爺子生前已將宮家家產親手交予你,不管你身份為何、宮家尚有何許人,你即是宮家的正統主人,此事他人皆無權異議。對于你方纔所請,毋庸再議。退堂!」林知府早早退堂走人,躲回內室松口氣去。

他將宮仲輝請來三天,費盡唇舌想勸他將家產的事告上公堂,就算循私,他也絕不至讓他一無所有;沒料到宮仲輝他這顆臭石頭死硬不肯,害他方才在公堂擔足了心!後來事情雖然沒有依他心中的計劃進行,但能有同樣的結果,他便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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