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死的?」看著夜君影,斐悠輕聲問著。
夜君影看向他,語氣淡然,「自殺死的,而且她還想帶我一起去,只是最後我沒死,而她卻死了。」
可她卻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頸上的緊窒、喘不過氣的痛苦,那時她真的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死了,誰知等自己醒來時,卻是躺在醫院里,然後被告知自己的母親自殺身亡的消息。
她不知道她為何沒真的殺了她,可能是在緊要關頭,母親恢復理智了吧,可她卻也自私的選擇留下她一人。
「你恨她嗎?」一會,斐悠才開口,眸不離她的。
「不恨,錯的人不是她。」她倏地激動起來,「是那男人,要不是他拋棄我們,她根本不會變成這樣,是那男人的錯!」
夜君影站起身,紅著眼,激動的握緊雙拳。
「那男人該死,他不該承諾愛她一輩子後,卻背棄自己的誓言,要不是那男人,她會好好的,她不會死,該死的人不是她,是那男人!」
「君影,你冷靜點。」斐悠趕緊起身抓住她,怕她激動起來會傷了自己。
「全部的男人都該死,什麼誓言、什麼承諾,那全是狗屁,全是拿來騙人的,哈!我會騙輸他們嗎?不會,不會的!」夜君影吼著,二手欲掙月兌被制住的手,雙瞳早已失去理智。
「君影,別這樣。」見她的手要抓向自己的臉,斐悠趕忙阻止,「你會傷了你自己。」不顧自己的手已被她抓傷,此時他只想著別間她傷了她自己。
「他們全該死,該死,全部該死!」夜君影不停吼著,倏地,眼前一黑,身子一軟,整個人倒向他懷里。
「君影!?」斐悠趕忙抱住她,卻發現她臉色雖蒼白,可肌膚卻不再冰寒,反而熱燙起來。
「該死!」頭一次,他吐出粗話她發燒了!
再一次,她又昏昏沉沉了,頭重腳輕,好似一縷幽魂,尋不到自己歸處,只能兀自徘徊,等著同樣的哭聲再次響起,等著相同的恐懼再次降臨。
可是等了許久,熟悉的哭聲卻沒再響起,手上反而傳來陣陣暖意,她微怔了怔,緩緩的,張開雙眼。
映人眼瞳的是熟悉的顏色,環顧四周依然是同樣的色彩,淡淡的藍,在燈光微亮下隱隱閃爍。
眨了下眼,望向手中傳來的暖意,唇不禁微微勾起。
在微弱的燈光下,俊秀的睡顏讓人不禁勾起微笑,眼瞳望向他的手,只見他的手緊握著她的。
是他照顧她嗎?側著首,夜君影想著,誰知螓首一偏轉,覆在額上的毛巾頓時滑落,掉到床上,也驚醒了他。
「你醒了?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說著,他趕忙傾,額抵上她的,呼出的氣息拂著她的臉,莫名的讓她的臉紅了起來。
「我、我沒事。」夜君影別過頭,不解自己的心為何突然跳得飛快,吃錯藥了嗎?
「真的沒事?」斐悠蹙起眉,「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又發燒了吧?」
他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這次她竟沒再閃躲,只是她卻沒發現,唯有他的眸微微閃爍,掠過一絲笑意。
「沒,我很好,謝謝你。」夜君影搖頭,微微一笑。「我只是不習慣有人靠我這麼近。’
「對不起。」听到她的話,斐悠將身子移離了她些。
「沒關系。」夜君影笑著搖頭,對于離去的溫暖心中莫名的涌起怪異的感覺,連她也說不出來是什麼。
「你嚇了我一跳,突然發高燒,還連睡了二天。」斐悠說著,還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看吧,這就是冬天還洗冷水澡的下場。」
「對不起,麻煩你了。」夜君影笑了笑,見他眼下的黑影,她想他一定都沒有好好睡吧。
「我現在沒事了,你去休息吧!」她笑了笑,臉色猶顯蒼白。
「沒關系,你可是我的恩人,不好好照顧你怎麼行。」斐悠皺皺鼻,「對了,二天沒吃,你肚子餓了吧,我煮了些稀飯,吃完你再吃藥。」
說完,他趕緊步出房門,一會,就見他捧著餐盤進來。
「來,溫溫的,剛好可以吃。」斐悠笑著,舀起一匙稀飯就要喂她吃。
「我可以自己來。」她伸出手就要接過,卻被他給拒絕。
「不行,你是病人,怎麼可以自己來。」斐悠將手伸離,不讓她踫到碗,「來,啊!」
沒轍的,夜君影只得張口讓他喂她。
「怎樣?好吃嗎?我可是第一次下廚耶。」眨著眼,他有些期待。
「嗯,好吃。」夜君影笑著點頭,不忍讓他失望,其實她根本嘗不出味道,看來她這次真的病得很重,連味覺都有點失靈了。
「呵呵,那就好。」听到她說好吃,斐悠不禁開心的笑了。
見到他的笑容,夜君影也不禁揚起笑顏。
「那再繼續吃,啊!」慢慢的喂她吃完粥,他再拿藥給她,「好了,你再睡一下。」他讓她躺下,為她蓋上被子。
「你也去睡吧,我看你也很累。」看著他,夜君影說著。
「沒關系,快閉上眼,等你睡了,我才離開。」大手復上她的眼,不讓她再望著她。
他遮住眼,夜君影只能無奈的閉上眼。
「對了,你那天在墮落彈的那首,是蕭邦的夜曲吧?」很好听的曲于,在他的詮釋下,更顯動人。
「嗯。」斐悠輕應一聲。
「你彈的很棒。」輕打個呵欠,「沒想到你也學過琴。」睡意漸漸襲來,看來她剛剛吃的藥有安眠的作用。
「我父親對我管教很嚴,他覺得學琴可以培養氣質,所以要我學。」斐悠輕柔說著,眸子顯得深幽。
「是嗎……」夜君影輕應著,「你把夜曲彈的很棒,琴音很干淨……」低喃著,她緩緩進入夢鄉。
斐悠淡然一笑,見她熟睡了,才傾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願你別再作惡夢了,君影。」
黑眸溫柔的凝視她,好一會,他才起身拿起餐盤,輕柔的步出房里。
夜,更深了……
第五章
「喂,你真的沒事?」紀嫣然撐著頰,滿臉懷疑的看著夜君影,實在很怕她突然又發瘋了。
「沒事。」夜君影睨了紀嫣然一眼,懶得理會她,手自攪拌桌上的咖啡,濃濃的咖啡香飄散而出,讓她的精神漸漸好了起來。
「確定?你不要突然又發火,你的墮落承受的了,我可怕隻果開的這家‘角落’會當場垮掉。」紀嫣然一臉怕怕。
此時她們正在好友袁隻果開的蛋糕店喝下午茶,窗外人群來來往往的,可在這間名為角落的蛋糕店里,卻彌漫著優閑的氣息,播放著抒情的古典樂,店里還飄散著淡淡的蛋糕香,讓人聞得不禁垂涎三尺。
「那天是意外。」夜君影白了她一眼,淡然道。她只是想到以前的事,一時之間控制不了脾氣。
「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失去控制。」紀嫣然不掩臉上的好奇,「那架鋼琴是不是有什麼意義?不然你干嘛不準人踫?」
一直以來就看她把那架鋼琴放在墮落里,沒人去動,她也沒想太多,只當是沒人會彈琴,可自上次看她那麼激動的反應後,她想原因可能不是那麼簡單。
夜君影沒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好嘛,不說就不說,不勉強。」紀嫣然聳了個肩,反正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別人的隱私,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你們二個在聊什麼?」突然一道甜膩的女聲插入,只見一個圓潤的身子靠近她們,「吶,你們的蛋糕。」
她將餐盤放下,一張可愛的隻果臉蛋漾著笑容。
「耶!隻果,我等你這蛋糕等好久了。」紀嫣然率先吃了一口,甜濃的香草味在嘴里化開,其中還夾著淡淡的香橙味,當場讓她幸福的眯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