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相信王會送蘭德出國去嗎?」她問。
「你……什麼意思?」薇洛麗雅的話令她一震。已經多久沒有接到哥哥的消息了,而她向來也只有從龍干昊的口中才能得知蘭德的下落。
「你害怕了嗎?」薇洛麗雅又靠近她,聲音緩慢而妖異地傳人她耳際,揪緊她的神經。
「你看不到的!王是不會讓你看到的。他是個真正的帝王,而帝王從不付出感情。他只懂得征服,為了征服目標,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把原來是自己敵人的女人征服在胯下,把原來是自己敵人的男人刺死在刀尖下……我看到了,他那麼做了……」
她又綻出詭異的微笑,聲音愈加緩慢起來,暗紅色的眼珠發散著妖冶的魔魅。
「我……」朵米兒一步步地後退著,冷汗淌了下來。
薇洛麗雅的眼楮邪媚的不可思議,而她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她的注視,身體好似已不受她控制般。
不!她不要听她再說下去了,但她嗓子乾澀,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朵米兒!」
有人在叫她,是千風!這呼喚適時地解救了她將要沉淪在薇洛麗雅目光里的意識。
轉身的剎那,月復中的孩子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她苦笑,連孩子都在怪她不夠堅定呢!
龍千風快步走到朵米兒身邊,眼神淡淡地瞥過站在一旁的薇洛麗雅,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薇洛麗雅並不計較,剛剛張狂的好似女王一樣的神情,瞬間消失無蹤。美麗的面容上被一股溫柔的妖嬈所取代,她盈盈向龍干風行禮。
「王。」
龍千風點點頭,大手環上朵米兒的腰,佔有性的護衛著她。
「在談什麼?」他的語氣溫柔,但這溫柔只是對朵米兒一個人。
「是我在與王後閑聊……王,不知薇洛麗雅日後有沒有這個榮幸常伴在王後身邊呢?」
她態度恭順而謙和,對朵米兒必恭必敬。如果不是剛領教過她犀利跋扈的一面,朵米兒簡直要懷疑這一切。這轉變也太快了些。
「我想,這要朵米兒來作主了。」龍千風不置可否,目光轉向懷中的朵米兒。
朵米兒一愣,沒想到他會將此事的決定權交到她手中。
她並沒有急於說什麼,湛藍的像海水一樣的眸,緩緩鎖定在薇洛麗雅臉上。
她看上去,嬌弱的不具一點威脅,眼眸中甚至有一絲楚楚可憐的神態,然而朵米兒清楚,在這楚楚可憐之下,閃爍著的是一種銳利惡毒的警告。她深吸一口氣。「不,我想,我不會允許你住在宮中的。」她堅定地說道。
龍千風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朵米兒平撫著剛剛不安的心神,視線冷靜地射向微微一愣的薇洛麗雅。
她沒料到她會當面拒絕她吧!也許薇洛麗雅真的有些可憐,所以她能夠明白她怨恨她的理由,但是憐憫不等於施舍,她不會因為覺得她可憐而縱容她留在龍千風身邊的。況且,她不相信她。
「既然我決定成為他的王後,並決心愛他,我便不允許他再有第二個女人。盡避他是個君王,同樣沒有左擁右抱的權利,我要求公平的對待。」
她神情自若,語音鏗鏘有力,「所以,薇洛麗雅小姐。」她強調她的身分,是小姐不是夫人,龍千風終究沒有娶她。「我希望你盡早遷出冬宮。」
「王後……」薇洛麗雅諾諾的輕喚,像是一種哀求。
「薇洛麗雅,」龍千風打斷她,「這同樣是我的意思。」
一瞬間,朵米兒看到薇洛麗雅的目光中有一絲黯然,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薇洛麗雅或許真的曾愛上龍干風,盡避她也明白,她是在他們面前裝扮著可憐,但心底仍微微顫抖了一下。
薇洛麗雅用一種復雜的目光望著龍千風,許久,她淡淡扯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我明白了。」
她向他們彎身行禮,舉止依舊優雅。
罷剛那樣盛氣凌人的一個人,如今卻落寞地轉身退下。朵米兒默默嘆了口氣。
直到薇洛麗雅走遠,她才忿忿地將自己的手從龍千風的掌中抽走。
「怎麼,在生氣嗎?」
龍千風輕輕一笑,上前擁住她,「女人就是這樣,明明希望男人忘掉從前的一切,只對自己忠心,卻依舊會去同情看上去比較柔弱的那一個,也不管那個人以前曾是自己的敵人。難不成要我留下她,你才會開心?」他明知故問地捉弄她。
朵米兒轉過身,用一根手指,極具威脅的戳著他的胸膛,「你是怪我濫發同情心了?」盡避她也知道,自己這同情心發得多余,薇洛麗雅並不是個輕易就會被傷害到的人。
「都是你們男人惹的禍,現在卻要我來收……」
她剛想忿忿不平地數落他,龍千風卻一把抓住她那根手指就要含進口中,嚇得她慌忙縮回手。
這個男人,真是毫無道理的霸道,才說他幾句,就想出這種辦法來堵她的口。
看著她可愛的神情,龍千風哈哈大笑,「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他湊上前,「我和那些女人都是在認識你之前,自從娶了你,我再也沒有理過她們任何一個。」
這倒是真的,就算是在他們冷戰階段,他也從未踏進薇洛麗雅寢宮半步。事實上,王宮里他原來的情婦,除了薇洛麗雅外,都已經被遣散。
至於薇洛麗雅,朵米兒總覺得龍千風有事瞞著她。他望著薇洛麗雅的眼神,有時會冷酷的教她愕然。不過,幸好,那個女人就要離開了。
「以後都不許你再對除我之外的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哦。」甩甩頭,甩去一腦子的胡思亂想,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八爪章魚似的扒在他身上,半眯著藍色的雙眼,她半撒嬌、半威脅的說道。
龍千風性感的唇角浮起一抹邪氣的笑容,「遵命,王後陛下。以後,就算你再把我踢下床,我也不敢……」
「閉嘴!」朵米兒慌忙的搗住他的嘴,雙頰霍地漲紅。
可惡的男人,總是用新婚之夜她膽怯的事情來取笑她。那時候他們是仇人耶,他又凶神惡煞的,她不怕才怪。
龍千風笑著扯下她軟綿綿的小手,放在唇邊一吻。
觸及他深情而又迷人的目光,朵米兒漾起一抹羞怯的微笑。
他扶她坐了下來,厚實的手掌,溫柔不已的輕撫她隆起的月復部,然後滿足地將頭枕在上面,閉起眼楮仔細感受那代表生命的鼓動。「朵米兒……你知道我有多愛你的……」
好像囈語的聲音,深情得令朵米兒感動。共同經歷了這麼多,到如今,她明白這個男人有多愛她。
「我知道的。」她輕輕的回答。
低頭看著他,心里莫名涌起薇洛麗雅曾說過的話。她曾經驚慌過,險些陷落於她那時的目光中,但她不想……她愛現在的感覺。
「千風……」猶豫著要如何對他說,她仍然有些不放心,「剛剛……那個女人,對我說了一些話……」
龍千風睜開眼楮,帶著溫和的微笑,「別管別人怎麼說,只要你信任我,你會嗎?」他看著她問。
她微笑起來,「我會。」有什麼理由去懷疑呢?他已將自己全部交給了她了。
龍千風又再度閉上眼楮,感覺著朵米兒的手溫柔地撫上他的發。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事實上,今天他才收到二弟千御的信,蘭德已經完成了學業,比他想像得還要快,而布利特已經在前幾天先行動身回國了,應該這兩天就會回到蘇利亞,到時候,他要給朵米兒一個莫大的驚喜。
淡淡的笑意擴散在龍千風那張英俊不凡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