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真好!現在的生活安逸快樂,她應該很滿足了,但不知為何,眼前還是經常閃過一抹曾令她傷心的身影。
為什麼離開這麼久了,她還是忘不了他?她不該再想他的,因為……他已經死了。
走下舞池,夜晨星到吧台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冰咖啡。
好累。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真不明白香子為什麼會喜歡跳舞,而且自己瘋不夠,還一定要拉上她,真是被她害慘了!
啜著咖啡,她無意問發現面前侍者的眼神有點古怪,像是看到了什麼驚訝的事情般,她的背脊忽然僵硬了起來。
曾經有個人,無論定到哪里,四周的人都會用這樣的目光看他,可是音樂突然停止了,四周靜得有些可怕,她霍然轉身,目光直直地看進那雙和豹子一樣的金色眼瞳里。
她呆住了,杯子從她掌中滑落,卻被她面前那個高大的男子接住。
男人啜了一口咖啡,兩道凜冽的濃眉微皺了皺。
「還是冰咖啡,你的口味一點也沒變。」
「你……哥斯朗……」夜晨星看著面前的人,無法掩飾震驚和恐懼。
「不……這不可能。」井上澤太親口告訴她,哥斯朗已經被他槍殺了,為什麼他又會出現?
心慌亂而不知所措,每當面對這個人,她便會感到莫名的壓力和恐懼。
他沒有變,他的容貌、他的氣勢,還有那一雙自己永遠不願面對,像豹子一樣殘忍的金色眼瞳……
一年了,好長的一段時問,夜晨星不確定自己是否曾為他的死感傷過,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從未忘記過他。
他略長的棕色頭發,桀騖不馴的垂著;五官深刻、俊朗;眼神永遠冷酷、高傲︰唇形完美而性感。哥斯朗•布特是那種無論出現在什麼地方,都能成功吸引人們目光的男人。
扮斯朗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唇邊帶著一抹充滿威脅性的笑容,混血兒特有的魅力和高大的身形,讓他看起來更加完美。
「你真的以為我會死嗎?」他狂傲的語氣令夜晨星更加緊張。「或者我該說,是你高估了井上澤太的能力?還是太不了解我?」他的金眸閃爍著異常的冷酷。
井上澤太?夜晨星猛地回神,目光搜尋著井上的身影,卻意外的發現,在暗夜堂與井上同等地位的伊威恩和湖狼,正一左一右的站在哥斯朗身側。
「晨星小姐,好久不見了。」
伊威恩依舊溫文爾雅,他的微笑燦爛而溫暖,不帶任何威脅,從沒有人相信,這樣的貴公子竟是個殺手。
然而現在,見到這微笑,夜晨星卻覺得自己的血液正一點一點地凝固。
「伊威恩……」她吞咽著恐懼。井上澤太明明說,伊威恩背叛了哥斯朗,並且替他殺死了湖狼,可……這是怎麼回事?
「不用找了。親愛的,我不會讓背叛我的人活下來的。」哥斯朗的口氣讓夜晨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何嘗不是個背叛者?而且對他來說,她的背叛更甚於井上澤太。她明白他不是個懂得寬恕的人,對於背叛者,他懲戒的手段一向狠厲異常。
下意識地,夜晨星想逃跑,卻被哥斯朗一把抓住。
「還想跑嗎?難道你不顧及你那些朋友的安危?」哥斯朗湊近她,讓她清楚地看到他唇邊的微笑。
夜晨星這才注意到,靜穆香等人的旁邊都有一把槍。
放棄了逃跑的念頭,夜晨星昂起頭,直視著他冷怒的眼眸,「你想怎麼樣?」
「你逃家太久了,該隨我回去了。」他冷笑。
「你休想,我寧願死。」她一咬牙,右手揮起——
扮斯朗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他冷冷的看著她,在她指尖處著力。
夜晨星的臉上立刻出現痛苦神情,三枚很小的齒輪從她指間掉落在他手上。
「還玩這種把戲?」他冷哼了一聲,放開她。
他知道她在美國研究的是藥劑學,而這個齒輪的構造不但足以儲備藥劑,體積又小到即使夾在指縫問也很難讓人發現。這種危險又精密的東西她竟然隨身攜帶,看來,對於今天的一切,她早有了準備。也就是說,她一直不相信他已經死了嗎?
「過來。]他冷肅的命令。
夜晨星想拒絕,卻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告訴我,哪一支是麻醉劑?」他在她面前攤開手掌。他知道她會隨身帶著一支麻醉劑,而另外兩支必然是毒藥。
夜晨星冷笑著,「夜帝陛下,以你的智慧又何必要問我?」
她想激怒他,但哥斯朗並沒有如她所希望的狂怒起來,只是詭異的一笑。
「當然,我可以先在你那些寶貝同學身上試一試,等確定了它們各自的藥性後,我再取所需。」他轉身走到靜穆香面前,「靜穆香小姐是嗎?我想,你與晨星是在美國時就認識的吧?」
「我……」靜穆香努力壓抑下自己的恐懼。雖然對他的名字並不陌生,但這卻是她第一次見到哥斯朗,布特本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晨星有去過美國嗎?我沒听說過。晨星是新加坡人,她們可以證明,她們和晨星是從小到大的同學。」她指向旁邊幾個女孩。
那幾個女孩听了,慌忙點著頭。
扮斯朗不以為然的一笑,「香子小姐,請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我……」靜穆香還想說什麼,卻被夜晨星打斷。
「香子,不必再瞞了。」她看向哥斯朗,「雖然我也曾懷疑過,但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沒死,更想不到你會這麼快就找到我。」
「已經很慢了,你成功的躲了整整一年,這恰巧是我所能容忍的極限。」
「你到底是怎麼找到她的?這麼周密的安排,連和夜晨星一起長大的人都沒有發覺,你怎麼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們?」靜穆香不甘心。
她們策畫了這麼久,為什麼卻只能從他手中逃離一年?這個男人到底用什麼法子毀掉她們七年的計畫?
「我絕不相信井上澤太會告訴你什麼。」
他們都知道井上澤太恨夜晨星在哥斯朗心中佔有極大的分量,他好不容易把夜晨星從他身邊驅離,就不會讓他有機會找到她。
「我不需要問井上。」哥斯朗道。「如果我沒說錯,香子小姐早已在新加坡為晨星物色好一位替身,只等著有朝一日,晨星有機會來替換。〕
「不必說了。」夜晨星打斷他,「你說得一點也沒錯,我早就為自己找好了替身,如果我獲得自由身,便會取代她的生活。像現在,即使經過了一年,我仍然十分謹慎小心,不敢露出絲毫破綻,因為我知道,如果你活著,就一定會找到我。」
「沒錯,我絕不會放過你!為了找你,我動用了所有的關系。但是,你設計的太好,讓我在看到有關新加坡夜晨星的資料時,輕易地就跳過,因為我沒理由去懷疑一個背景、經歷如此清晰的人。從十六歲就設計了這樣的計畫,我的晨星,我該驕傲你是這麼的聰明嗎?只是,你還是忘了一點,若想逃開我,就不要給我任何線索,包括你最放不下的友情。」他看著她,「你不該讓靜穆香這名字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中。〕
夜晨星皺眉不語。原來,這就是他發現的破綻,她和香子畢竟還是太天真了。
「你在美國的生活我雖然不干涉,卻並非不過問,香子小姐的大名,我早已听說過,所以,當我調回新加坡傳過來的資料重頭再看時,發現靜穆香這個名字以後,我就明白了。」他告訴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