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初心乖順地服從,走到榻邊。
多熟悉的一幕啊!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所不同的,只是這次等待的人,是納日允蒼罷了。
把手搭到他的手掌上,看著他,黎初心的臉上,忽爾閃過一陣羞赧……
"你在想什麼?臉紅得跟什麼似的。"納日允蒼一手牽著她,另一手則仍維持原狀支在下顎上,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羞窘。
"不……沒有……"不覺別過了頭,似是受不了納日允蒼炙熱的凝視。
"好了,上來。"納日允蒼歪了歪頭,示意。
主動的,爬上他的床?
"怎麼,如果你曾侍寢,對朕的床,就應當不會陌生才對啊!"
他的神經有時還真大條啊!
黎初心默默的想,卻不言語,自顧自地月兌了軟鞋,上了床榻,坐在納日允蒼的身邊,只是很顯然的,納日允蒼並不太喜歡這種位置分配方式,他赫然抓住黎初心的手臂往自己懷里拉,就這樣,黎初心他拉到懷中坐著。
"這樣好多了。"納日允蒼微微一笑。
靠在他敞露而結實的胸膛,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真會使人迷亂而失去理智啊……
"皇上……心情很好?"他下午似乎還沒那麼好心情的哪。
"那當然,去年雨水足,災害少,是個大豐收,南鄉水都的總督上了子,國庫充盈,百姓們可以過個好年了。"方才納日允蒼在看的,就是水都總督上的奏摺,也難怪他龍心大悅。
"今晚月色很美,你想與朕一同出游嗎?"
"出游?"他還真是不按牌理出牌啊!
"怎麼?"納日允蒼顯然將黎初心的錯愕想成另外一種意思。"還是你情願留在床上,好讓朕'驗證'你的清白?"
黎初心一怔,眼看他俊美的臉上出現邪惡笑意,不由得又是一陣羞惱。"初心不是這樣的意思。"
"是嘛,那就太可惜了。"納日允蒼忽然將手轉至她的腰下,整個托起她的身子,俐落地翻身下床。
"皇……皇上?"
黎初心正想請納日允蒼放下她,卻沒想到納日允蒼直接以吻封緘,好半晌才放開她。
"噓,可別太大聲吵醒了別人,賞月這事,人少些才有趣。"納日允蒼朝她眨了眨眼楮,無視於她的錯愕,便抱著她朝窗外縱身跳了出去。
黎初心發現納日允蒼竟帶著她駕馬偷溜出宮時,簡直嚇呆了。
"听說今晚離皇城外不遠的湖上有賞燈會,朕帶你去瞧瞧。"納日允蒼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
"皇上,這樣好嗎?萬一被李公公他……"
"放心吧,果兒是朕心月復,像這樣半夜溜出皇居外頭讓他看家,已不知是第幾次了,你當朕真是興之所至就毫無準備嗎?"
原來……不是第一次啊!雖然如此,黎初心仍不免有些無力感,該怎麼說呢,她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對頑皮孩子無可奈何的母親。
"還有……"納日允蒼打斷了她的思緒。"在外頭可別露了餡,叫我公子吧!"納日允蒼食指點上她的唇。
"是……"黎初心愣了會兒。"皇……呃不,公子。"
"很好。"納日允蒼呵呵一笑,帶著她縱馬而馳。
"公子。"生平第一次乘馬,黎初心顯然受不住馬兒奔跑的顛簸,面色有些蒼白,盡避如此,她心中仍有些疑問想問個清楚。
"嗯?"
"您以前,也常這樣偷溜出宮嗎?"
"帶女人出來,倒是第一次。"納日允蒼答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黎初心聞言,心跳卻差點漏跳一拍。
帶女人出來,倒是第一次?
他這是在表示什麼,或者……只是無心之語?
"為何……為何是我?"不自禁地喃喃自語,她疑惑。
納日允蒼卻听見了。
"為什麼是你?"他重復著她的話語,爾後搖了搖頭。"不……我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是你,但,我至少理解一點,不會是別的女人。"
黎初心微愕,听見他那樣的坦白。
微微垂首,她淺笑。"公子……真是隨心所欲啊……"
但納日允蒼並未听清,他忽爾收緊環在黎初心腰上的手。"快到了,我得加快速度才行。"
達達喀喀的馬蹄聲飛快地在道路上奔馳著,正如同黎初心起伏不定的心緒,沿途的景色越來越偏僻荒涼,正在她以為這奔馳將永不停止的時候,納日允蒼卻突然勒馬打住,她這才發覺馬兒早已停在一座湖邊。
"到了。"納日允蒼輕喚了一聲,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已俐落地翻身下馬,將繩系到樹干上。
黎初心這才回過神來,抬首仔細地瞧清眼前的景色,這一看,卻不由得睜圓了雙眼……
"好……好美!"
湖面上居然有星星!
不,那是燈啊!對岸掛在畫舫、樓船上那百盞、千盞、萬盞,數不清的各色燈火在湖面上相映生輝,將原本溫柔的月色點綴得璀璨萬分,猶如打翻的珠寶盒,散落了滿地的珍珠寶石!
"喜歡嗎?"納日允蒼看著她因興奮而暈紅的雙頰,眼中映耀著熠熠星輝,自個兒的唇角也不禁漾出一抹寵溺的淡笑。
他喜歡她高興的樣子,那種毫無心機的單純喜悅純真動人,是他見過的女子身上都不曾有的特質。
黎初心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直到她被納日允蒼抱下馬背為止,她猶處在極端的興奮之中。
"我……我從沒看過,這麼美麗的景象。"
"只要你喜歡,有燈會我就再帶你來。"低語。
黎初心聞言一怔,低聲喃問︰"這是……真的嗎?"
"天子無戲言。"納日允蒼道。
"謝謝你,有這麼一句話,就夠了。"黎初心笑笑,決定不將他的話放進心里。
物換星移,人也是會變的。
她願意相信此刻納口允蒼話語中的柔情,卻不敢對未來抱太大的想像,此時此刻好就好……
納日允蒼環抱著她,坐在湖邊柔軟的草皮上,夜深了,濕潤的涼意有些沁人肌鼻,納日允蒼拉開自個兒的披風將她包入自己的懷中,還不知從何處模出了一只小壺來。
"喝一點。"納日允蒼將那只小壺的壺嘴湊進她嘴邊。
"這是什麼?"
"喝了身體會暖和的東西。"納日允蒼說完,突然將那壺嘴塞進她的口中。
一股濃烈的酒味直嗆入黎初心的鼻腔,熱辣的酒液灌進她的喉底,無暇享受那醇酒的甘美,當納日允蒼一把壺嘴拿開時,她立刻咳了出來,連淚水都不受控制紛紛涌出。
"咳咳咳……咳咳!"黎初心劇烈地咳著,納日允蒼卻好似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般,不停地哈哈大笑。
"你……"黎初心氣結地看著他,他是皇上啊!但卻又如此放浪不羈……偏偏她對他,是又氣又沒轍!
"你這樣,我很難尊敬你。"黎初心深吸了口氣,試著乎嫵心中紊亂的情感,板起臉來。
納日允蒼見狀,倒也不以為忤。"你這是在對我說教嗎?"
"我不會喝酒,你不該逼我的。"
"生氣啦?"納日允蒼在披風下的雙手扣住她的腰。"別生氣,我不逼你,只是,有月焉能無酒,如今我對月有酒,懷中又抱著佳人一名,若不盡興,豈不辜負良辰美景?"
被他抱在懷中,听著他如此低訴,黎初心早就芳心微顫……
他早就明白……早就明白他對自己而言是有絕對吸引力的,一經肢體的踫觸,她就會無法遏止地投降,所以,納日允蒼才會老是藉機將她抱著摟著,絲毫不給她冷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