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工作之余放松身心的休閑活動,一種屬于他總裁才擁有的特權?
身為他的部屬,她沒有資格干涉他在外面沾染,哪怕是要她事後處理那些女人貪得無饜的予取予求,她也都認了;但若他將自己也列為他的對象之一,她可就無法再吞忍下去。
「性騷擾?」楚劭琛難以置信的咆哮。她竟然有這膽子將他對西恩•藍儂的評價原封不動的回敬給他?
美目怒視他仍緊扣住自己的手,安禾宜冷淡的聲音再度揚起,「需要我再一次的指證?」
可惡!他恨死了她這副冰冷又極具應付之嫌帶有公式化的嗓音。
他記得昨夜的她不是這樣的,雲鬢花顏,嬌媚中又不乏她獨特的知性美,漾開的嘴角與平日敷衍性的對他微笑差了十萬八千里;就連剛才她對小助理的態度都顯得溫柔可親,絕不是眼前這張板起面孔,一臉嚴肅的樣子。
身為老板,他是該滿意安禾宜在工作方面的專業態度,而她也確實做到了符合他當初提出的要求,不為他的外表所痴狂;然而在宴會中驚鴻一瞥後,男人雄性的激素下,令他大大的受到沖擊,他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因為她的美麗而活了起來,他要她,要她徹徹底底的屬于自己,無論是她的嬌笑、她的溫柔,甚至是她的美艷,都必須是屬于他楚劭琛所有,這點,絕不容外人質疑!
「除非你收起這張冰冷的臉孔,否則沒得商量。」他嘴上說得輕佻,卻也擺明了沒有拒絕的機會。
「你——」這是什麼話?明明是他自身站不住腳,竟然還拿喬的和她談條件!
「看來你也喜歡這種近距離的談話方式。」咧開嘴,楚劭琛一臉邪氣,故意說著反話激她。
「如果你要我離開Formosa,晚點,你桌上就能收到我遞出的辭職信。」她的絕不妥協透露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
好個安禾宜,竟然用離職來威脅他,看準了他是不可能就這麼讓她離開,無論于公在私,他都不能缺少這得力的助手。
他的嘆息顯出他的挫敗,「要你對我和顏悅色真有這麼難?」
「對你,我一向很尊敬。」
是啊!因為尊敬,所以總是板著比教會中的修女還來得正經八百的臉。
松開手,楚劭琛往後退了一步,對他來說這已是最大的退讓,「你很不一樣。」
「我不認為自己和旁人有何不同之處,相反的,我認為自己很平凡,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危機暫時解除,安禾宜第一次發覺能呼吸到那種不令人感到緊窒的空氣,是件幸福的事。
「不!」他漫不經心的笑,「你的不平凡在于你的自認為平凡而顯特別,更重要的一點,你有一張很美麗的臉蛋,很吸引人,但是你卻用很聰明的方法將它掩藏起來。」事實上,他原還想說她凹凸有致的體態能令所有的男性感到發燙、發熱,礙于對她個性的認知,楚劭琛只得留在心中附注。
「皮相不過是種膚淺的外在,華而不實的人比比皆是,以貌斷論的人總是最愚昧可笑的。」她淡然的口吻顯出她的不以為意。
抿嘴微笑,他柔和的眼神不見惱羞成怒的火焰,「你在諷刺我?」
「我不敢。」
楚劭琛揚起濃眉,「你的不敢只是在顯示你的無所畏懼,是嗎?」
「和你談話很有意思。」安禾宜不能否認,她剛才的回話的確少了幾分真實性。
「私底下和我談話你會覺得更有趣。」換上浪蕩子的笑容,他誘惑女人心智的性格又露了出來。「今晚下班後,我們可以找家餐廳用晚餐,到時,你會發現我是個怎樣的人。」
依她看來,恐怕是匹色名昭彰的狼吧!
「除了公事上的事情,我沒有習慣和旁人一道用餐。」祭出貫用敷衍性的笑容,她婉拒。
「我不是旁人,是你‘尊敬’的上司。」
「因為你是我的上司,我更不可能答應。中國人有句話,人言可畏。」安禾宜始終認為在國外待久的他對中國文化、文詞缺少一份認知,甚至對中國人該有的道德也摒除在外,要不也不會逾矩本份,頻頻對她下手。
「別忘了,我也是中國人,也知道這話的意思。」楚劭琛好笑的提醒她。
「很高興我們能有同樣的共識。」她巧妙地將他的話帶進,隨即一副腳底抹油,準備開溜的樣子。「楚先生,若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楚劭琛眯起饒富興味的眼神,「如果你以為這麼簡單就能蒙混過去的話,那你的想法未免太過天真。」他賬都還沒來得及算清,她真以為能這樣就拍拍走人?門都沒有!
「我能為昨晚突然離席的事情解釋。」安禾宜心中暗暗申吟了聲。
他聲音陡地提高,眉宇緊蹙,「只有這件事需要解釋!」
昨晚正當他斂起面孔,氣急敗壞的準備開口逼供,宴會的主辦人艾普森這麼巧的帶著他孫女走來,礙于東道主之邀,楚劭琛勉強的與其孫女共舞一曲;不過,他那雙如獵鷹般的眼神卻再再的警告安禾宜,沒他的允許,絕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誰知他轉了個身,她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瞬間便失去蹤影,更惱人的是西恩•藍儂也連帶跟著消失,想到安禾宜有可能與他一道離開會場,他那股不快壓著心頭難受得緊。
「難道還有其他的事?」安禾宜平淡的臉上只見理直氣壯。
楚劭琛似笑非笑的彎起嘴角,極其自然的執起她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需要我起個頭問你有關于這枚婚戒是怎麼來的嗎!」
就是這婚戒把他騙得團團轉,而在這麼大的牛皮被捅破後,她居然還有勇氣戴著它來提醒他?安禾宜啊安禾宜,你膽子未免也過大了點!
「這……」
「這!」他挑眉,像是捉住她的小辮子。「怎麼著!我這向來能言善道的秘書今日無話可說的詞窮了?」
「我想你誤會了,事實上我想說的是,有沒有結婚是我個人的私事,雖然當初總公司派我來這最大的主因是看在我符合你提出的已婚要求,但就我這幾年在你身邊的表現而言,我並沒有犯下你最大的禁忌,對你產生不該有的遐想。」楚劭琛是個百分之百的好上司,但卻是個不及格的男人。
她不是他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因此絕不會笨到為他所迷戀,哪怕是曾經因為他在領導方面的能力而欣賞他,卻也不會就這麼沉淪于他下的網,這是這幾年來她始終耳提面命告誡自己的話。
好,很好!楚劭琛氣的就是這個。
好一句沒有犯下他最大的禁忌;好一句對他沒有任何的遐想,坦誠又直接的折損他男性的尊嚴!
想他的多金、他翩翩的風采向來是女性急于沾上的對象,這安禾宜卻偏偏不買他的賬,視他為毒蛇猛獸一般,有多遠就離多遠,能撇清絕不攀上關系,他是染上了什麼怪疾還是令人膽寒的傳染病,有必要使得她這麼害怕!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給我學著專注的注視我一人,也只準你對我一人產生遐思,听見了沒有!」楚劭琛惡狠狠的瞪著她。
這話要是讓他的好友听見了,肯定是要笑話好一陣子,尤其是展那家伙,一定會說他是想女人想瘋了,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希望你這話不是認真的。」她淡淡地道。楚劭琛究竟是怎麼了,難道剛與柔依分手還沒來得及找到可供他發泄過旺精力、調合他體內過多的男性賀爾蒙的女伴,使得他欲求不滿的舍遠就近找上她作為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