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中,他臉色一沉,「不準你叫我的名字,不準!」
怒氣使他更猛烈地加快動作,忽地一聲低吼,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在她體內釋放了彼此……
枕在她汗濕的肩上半晌,他猛然站起身將丟在一旁的長褲重新穿上,扭開水龍頭,他頭也不回的冷言道︰「洗完澡就快點回去,我不希望回來的時候,還看到你在這!」
在他奮力的關上門後,沈倚帆才拖著酸痛的身體走進浴白中——她拿起蓮蓬頭自額際淋下,滿臉的水痕里,她分不清到底是咸澀的淚,還是無味的水……
臨近清晨時分,韓仍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晃。
不知是他的心冷,還是怎麼著,今夜的風份外地涼,在南部這麼久,他第二次這麼覺得,第一次是方怡病危的那晚,第二次是因為……為什麼呢?他說不上來,也或許是不能說出來。
他從不以為有人能取代方怡在他心中的位置,當然,沈倚帆也絕不會是個例外,只是他不懂,不懂她為何要將自己的第一次就那樣給了他,她明知道他不可能為她而改變,為什麼還要笨得一頭栽進來?然而真的是她笨嗎?還是他在騙自己?他真的一點都沒改變?
不,其實他是有改變的,近來他的笑容似乎多了些,或許是因為她不顧面子的逗趣模樣,以及她滿腦子的笑話,更甚者是她那張始終微笑的臉感染了自己,使他不再為了方怡的離開而感到墜入深淵,他似乎正一點一點的走出悲痛,雖然步伐艱辛而緩慢,但他幾乎快看見了光明……
不!這一切不是他要的,他不要光明,如果選擇方怡注定要在黑暗中,那他願意一輩子陪她活在黑暗中,不見天日,終其一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怡為何要與他定下一年之約,為的是要他不再痛苦,讓自己忘了她繼而重新追求另一份幸福,盡避她內心深處是希望自己永遠記得她,卻還是提出了那樣的要求,但也因為如此,他更無法忘了她的好。所以這輩子除了方怡,他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不可能……
「我說了要你離開這里,你听不懂?」韓怎麼也想不到,經過昨夜,她還會留在此,更令他意外的是,面對他時,她依舊能對他漾開發自內心的微笑。
見他滿臉疲憊,沈倚帆知道他是在外走了一夜,會是因為她而煩惱嗎?大概不是吧……
將兩盤早點放在餐桌上,她像是沒听見他的問題,自顧自的說︰「我想你昨晚什麼也沒帶,在外面待了這麼久一定會餓,所以就借了你的廚房隨便弄點東西。不是我在自夸,我的手藝真的不錯喔!」
她怎麼還能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為他準備這見鬼的早餐?她怎麼還能笑得這麼自然?怎麼能?
韓帶著怒氣的走向她,迅速地攫住她的手腕,「收起你那張令人厭惡的笑臉。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麼還在這?」
盡避她想笑,恐怕也笑不出來,因為他駭人的力氣弄痛了她。
「我……我可不可以在這住一段時間?」她小聲的說。
這丑陋的女人終于還是露出她的真面目了,看來昨晚也是她的詭計之一,這也難怪她能笑著面對他,因為她自以為經過昨夜就能扭轉一切,多愚蠢的女人啊!韓在心中冷笑著。
「住在這?」他濃眉挑了挑,「那昨晚你是在用你的身體付押金,還是預先支付房租?」
「不是這樣的,都不是……」沈倚帆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無法接受他對自己的誤解會有這麼深。
「都不是?那最好,因為我也不可能這樣就讓你住在這。」瞥見角落旁的行李,他又是一怒,她居然早把東西都搬來了?「現在,帶著你的東西滾回你自己該待的地方!」
「拜托你,我真的沒地方住了,就讓我在這住幾天好嗎!我可以睡沙發或是任何角落都好,我保證很快就會找到房子搬出去,絕不會替你添麻煩,也可以付房租給你。」
听沈倚帆焦急的聲音和緊張的樣子,韓不以為她是在說謊,只是這些跟他有關系嗎?他沒必要為她的無家可歸負責才是。
他冷凝道︰「你憑什麼以為我非收留你不可?」他嗤笑一聲,「難道就因為你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我?在我眼中,‘它’很廉價,你懂嗎?甚至是不花半毛錢就能得到的!」
被了,真的夠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不想……
「如果,你真的這麼厭惡,可不可以請你忘了,就當作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好嗎?」垂下頭,她痛苦的懇求。
見她那樣,韓只覺自己心中五味雜陳,或許他真的是太過份了……
「三天,三天之後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聯,你最好也消失在我面前,永遠!」說完,他一刻也待不住的離開,一如昨晚將偌大的房子留給她,也留下一室的寧靜與寂寥。
沈倚帆知道這大概是他對自己最溫柔的慈悲了。
像是做賊似的,她朝門口望了望,才安心的旋開門把,走進這間房子的禁地——方怡的房間。
這是她第二次偷偷的進來這里,第一次是為了拿東西,第二次則是為了歸還物品,當然這兩次都得趁韓不在的時候。他所給的這三天,前兩天是不見人影,沈倚帆猜想,或許是要等自己離開後,他才肯回來。這樣也好,就讓她在今天為他完成最後一件事!
猶記得第一次踏進這房間時,她幾乎是在瞬間震懾住……
這房間從未有人住餅,就連方怡也不曾,因為這是在她過世後,韓為她空下的,整個房間都是他一手布置的,其用心的程度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對方怡有多麼在乎。
看著方怡一張張的照片,沈倚帆不禁再次為她的美麗而折服,卻也為她短暫的生命而惋惜,也許真是天妒紅顏吧!讓她在人世間,遇上所愛的人,卻又得負上離人的遺恨。
拿起那張花海中的照片,沈倚帆知道就是這張了。
不單那是惟一的戶外照,而是因為方怡在照片中的眼神,從她柔柔的目光中,沈倚帆不難猜出這張照片是誰掌鏡的,而那甜美的微笑又是為誰綻放的,除了韓,還會有誰能讓她如此呢?
小心翼翼的拿起相框,她輕嘆一聲,「方怡,就讓我替你們彌補缺憾吧!」
當時,她是這麼說的,如今事情算是完成了一半,也到了她該離開這里的日子。從斜肩的背包中拿出昨日在這取走的照片,她仔細的將它歸回原位。
「再見了,方怡。」听多了夏燁對方怡的敘說,在沈倚帆心中,她就如同個老友般熟稔。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倏地響起。
沈倚帆打開門還來不及反應,迎面而來的力道讓她毫無防備的一頭撞上牆,頓時,暈眩的感覺使她無力的滑落牆角。
搗著疼痛的額際,手心傳來濕熱的液體,不用看她也曉得是汨汨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對她而言,太熟悉了……
像是拎小雞似的,韓沒給她回神的時間,揪起她的衣領,兩眼盛怒的瞪著她,「你這該死的……」
如雷的憤怒聲使原本就已頭暈目眩的沈倚帆更是一陣刺痛,她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卻還是模模糊糊,勉強的搖搖頭再試一次,情況果然好了些。
「收起你三流的演技,別以為我會相信你這要死不活的鬼樣子!」韓咬牙吼道。
他不該相信她的,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看她那可憐的樣子讓她留下,瞧他一時的心軟造成了什麼?她居然闖入方怡的房間!要是他沒回來的話,方怡的一切是否就此毀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