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踫我!」她直覺的推開他。
在她的眼神中,邵仲樞確信自己看到了她的嫌惡,只是他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所為何事?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他試探的問。
駱雨秋沉默了一會兒,身心俱疲地道︰「我累了……我沒有辦法再和你一起生活下去。放了我,去找你養在外面的情婦吧!」
「車禍前,是不是有人找過你?」
他早該想到的,若非有人在她面前生事,依她嚴謹的個性是不可能會這麼不小心的誤闖紅綠燈。
頓時他腦海想起葉莉娜這名字,在他確定娶駱雨秋的那一刻,他也同時結束了與葉莉娜的關系,如同他們當初的約定——好聚好散。只是他沒想到在給了她一筆為數不少的金錢後,她竟會跑到駱雨秋的面前造謠。
「這些都不重要了,難道你還沒發現你帶給我的,永遠都只是痛苦嗎?」駱雨秋垂下雙眼,略微哽咽,「仲樞,放了我吧,我的心禁不起你再一次的傷害了,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情份,就請你放了我,讓我自由……」
沒有平日的強勢,她如同一個戰敗的俘虜說出最後的請求。
听她柔弱地懇求,他感覺自己的心陣陣抽痛著。
「雨秋,你听我說,在遇見你之前,我確實荒唐風流過,但在我見到你之後,我再也沒有踫過其他的女人,因為我知道,這一生我要的女人,就只有你。」盡他最後一分力,他試圖挽回她。
「沒用的,難道你還不明白你帶給我的,永遠都只是痛苦?」強忍身上的疼痛,她又道︰「放了我吧!」
如她所言,這些年來自己帶給她的,的確是苦痛多于歡樂,盡避他想開口要求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但他卻清楚的知道,他已然喪失了資格。
這場婚姻在他的脅迫下開始,是否應在她的傷痛下結束?
「這若是你要的……」像是沉重的承諾,他悲痛地道︰「我答應你。」
駱雨秋像是得到解月兌的露出一抹微笑,只是這一抹微笑夾雜的卻是苦澀、無奈和淒楚。
邵仲樞收起自己的苦痛,他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于是他站起身向門邊走去。
「好好休息,別忘了懷秋還需要你的照顧。」明了唯有懷秋才能讓她生起珍重身體的念頭,于是他提醒著。
「懷秋……」駱雨秋遲疑地不知是否該開口。
「放心吧!懷秋永遠都是你的,沒人會搶走他。」他直接的替她回答她心中的憂慮。
走出門外,邵仲樞坐在一旁的椅子,陷進他自己愁悶的思緒中。
範振邦踏進醫院看到的,就是那樣的一個畫面,一個落寞的男人,坐在一張椅子上。
「雨秋一定會清醒的,你要對她有信心。」以為駱雨秋仍在昏迷中,範振邦開口安慰道。
他雙手插進濃密的黑發中,重重的嘆出他的惆悵。「她已經醒了。」
照理來說,她醒來應該是件好事,他不理解邵仲樞為何會一副比先前更糟糕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
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邵仲樞,眼前的這個男子像是失去了一切,除了滿臉的疲憊,有的就是那副泄了氣的模樣。
「我和她……結束了。」
「什麼?!」範振邦懷疑自己耳朵所听見的。
「正如她所說,我帶給她的,永遠都只是無止境的傷害。」他頓了頓,眼楮太川滿細微的血絲,隱約還可看出氤氳著。「為了償還,我決定放了她,還她自由。」
「你對她解釋了嗎?」
邵仲樞知道他問的是七年前的誤會。
「無論我有沒有解釋,都不可能再改變什麼了。」他搖搖頭。「替我好好照顧她,或許她現在所需要的,就只有你了。」他沒有多做停留,邁開沉重的步伐消失在醫院門口的那一端。
範振邦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邵仲樞,他印象中的邵仲樞應該是自信滿滿,從不退讓的。而今日的他卻將自己深愛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
究竟是什麼讓他改變的?
駱雨秋?
是的,看來他真的是愛慘了她。
這一次他是真的被她降服了。
望著病房,範振邦心想︰這個和事佬,看來非他莫屬了。
一連幾天邵仲樞都不曾再出現遇,倒是季浩秋與季馭風經常來看她。
面對父親的關愛,駱雨秋心中自然是十分高興,只是在剛開始難免有些不適應,因此顯得話少,但隨著他們來訪的次數加多,她也逐漸能融入他們的對話中,跨出她原先擔心的那一步。
當邵仲樞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樣子更為憔悴,也明顯的瘦了一圈,不同的是,他的衣冠整齊多了,胡碴也刮得干淨,沒有她出事期間那般落魄。
透過玻璃窗外的夜色,他看起來並不太好。
「你要的自由。」他將離婚協議書交到她面前。
她沒接過手,只是望著他,尋找他眼神中的自己。
「你知道我為什麼取懷秋這名字?」駱雨秋驀地問道。
聞言,他愣了下。
「這字意味著神異的珍珠。當醫生告訴我懷孕時,我腦海閃過的,就是這兩個字……像是懷著一顆神異的珍珠,而這珍珠是我倆共同孕育的。」
駱雨秋的話令邵仲樞升起一絲希望,但他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曲解了她話中的意思。
見他仍不太明了她話中的含意,她又道︰「我愛你,仲樞。即使當初我以為你的情感只是一場戲弄,我還是愛著你,直到今天……都未習改變。」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一生的勇氣。「所以除非是你不要我,否則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我要,我當然要你,天知道我這一生最想要的,就是你……」像是受刑者得到了解月兌,他深深地將她擁進懷中,感受這份他原以為會失去的愛,品味著她沁人心脾的氣味。
他灑下無數的細吻,落在她凝脂的肌膚上。「是什麼讓你改變心意?」他摩攀她的鼻尖間道。
「那天在醫院里,振邦把事情都告訴我了。」直視著邵仲樞的雙眼,她微笑著。
要不是範振邦那日在醫院說出一切,駱雨秋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他們倆有可能就這樣再次錯過。
至于葉莉娜一事,她選擇遺忘與原諒,畢竟他們已錯過這麼些年,實在是沒必要再去為了其他事而虛擲光陰。
他眉心抵著她的額際歉疚地道︰「原諒我當初說出那些傷害你的話,就當時而言,這是我想到唯一能保護你的方法。如果那時我人不是在軍中,我一定會告訴他,我要你,因為我相信自己有保護你的能力。
「但當時的情況卻不允許我這麼做,我不敢向他的強勢挑戰,我怕我會輸了你,我怕我會失去你。」想到自己又差點再一次的失去她,邵仲樞不禁緊緊擁著她。
靶覺到她的真實,他才又開口。
「對我父親而言,他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必須是要有利用價值的,盡避是他的兒女也不例外。」他自嘲的動了動嘴角。「在他認為,讓人知道自己在乎的事物就是讓人握有弱點,因此,為了訓練我成為邵氏日後的接班人,從小他便將我在乎的東西或人一一帶離。當他知道你的存在時,我真的很怕連你也會被他帶走……」
「瞧!我不好好的在你懷中嗎?你不會失去我的,永遠都不會。」像是在安撫個孩子般,駱雨秋溫柔的說道。
「你知道嗎?這幾天只要我一想你,我就會走到衣櫃前,拿起你的衣服,嗅著屬于你的味道,想像你就在我身邊。」執起她的手,邵仲樞的吻斷斷續續的印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