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些氣惱,忍不住挪開兩步距離問︰「這是公事上的命令,還是私人的邀請?」
翰勛回頭看著她防範的舉動,心里不由得有氣。他直視著思隻的眼楮,那幽幽的目光總是讓他想起古典的中國仕女;她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即使此刻將頭發全都綰起,嚴肅端莊地穿著及膝的保守套裝,還是無法掩蓋出色的美貌和令人窒息的吸引力。雖然她身世卑微,還帶著一個父下詳的私生女,但他仍是無可救藥的愛上她。
「都有!」翰勛說完,伸出大手抓住她的手臂,將愣在原地的思隻拉近身邊。
「總經理!」她抗議他粗魯的舉動。
「叫我翰勛……」在四下無人的停車場里,翰勛一把攬住了思隻,堵上了他渴望許久的櫻唇,加強手勁,讓她毫無抵擋的能力。
翰勛心里悸動得渾然忘我,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願意放開她。
思隻努力掙扎,不斷躲開,卻又被他牢牢地握住下顎。
「咳、咳……」
一聲輕咳提醒了翰勛,想不到這空蕩蕩的停車場里還有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借過!」一個低沈的嗓音傳來。
他們兩人正好擋住了電梯的入口,翰勛不情願地放開了她,思隻慌張地整理儀容,羞紅著臉側過身體,不敢抬頭。翰勛目不轉楮地看著思隻的反應,內心又多了驚訝和歡喜,想不到已有一個六歲女兒的母親,還有這樣少女般羞澀的表情。
電梯的門正好打開,他們三人一同走進停車場的電梯里。
思隻先走進去,翰勛隨在思隻的身後,以至於她沒看到那高大的陌生人旋即轉過來的正面。她站在兩個男人的身後,看著那陌生人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下他們正要去的辦公室樓層。
「會議結束以後,我去找你,我們一起去吃中飯。」在電梯里,翰勛轉頭對思隻說。
思隻悄聲回答︰「不行!我和董事長要一起跟客戶吃飯。」
「那個飯局我知道!你可以不用去。我和我爸爸說過了,我叫他不要老是帶你去那種無聊的場合,你是他的助理,不是他的貼身保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他的情婦。」
「請你不要胡說,我很敬重董事長的!」思隻氣憤地脹紅著臉說。
電梯里有著令人窒息的沉默,翰勛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抱怨道︰「才七點多,連做雜務的小妹都還沒有來呢!」
思隻馬上接口︰「我知道,我會先替你泡杯咖啡的。」
翰勛一副理所當然的高姿態,回頭對她說︰「別忘了,晚上六點我去接你,到時候你和薇薇要準備好到樓下等我。」
看來她又無法拒絕了,為什麼她總是處在弱勢?為什麼每個人都以為她沒有理由拒絕?以她的立場,根本就沒有人在意她的想法。
思隻抬頭看著電梯上的數字跳動,不再回答。翰勛的身高和穿上高跟鞋的她不相上下,而站在翰勛旁邊的陌生男人竟然還多出翰勛半個頭,她不禁多看了他高大的背影幾眼。
在小小的空間里面,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閉起眼楮,沉醉在這男性的氣味里,恍然間,一種莫名的悸動襲來,令她幾乎站不穩腳步。
她即時扶住電梯里面的把手,翰勛听見異聲,關切的回頭問︰「思隻,你還好嗎?」
她低頭按緊太陽穴的地方,輕聲道︰「我沒事,一時頭暈而已。」一定是昨夜太晚睡了,這幾天她老是感到頭昏。
思隻……思隻……好熟悉的名字。
陌生男子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緩緩移動視線,看向電梯鏡面牆反射的人影。雖然她低頭緊閉著眼楮,但她的輪廓在他的腦海里還是如此的清晰。
沈立岩在一剎那間認出了思隻。剛剛在電梯口和人熱吻的女子,竟然就是他魂牽夢縈了七年的女子!
踏出電梯,思隻匆匆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沈立岩和江翰勛兩人也往不同的方向離開。
漫長的會議開始了,思隻準備好了手提電腦和隨身的筆記本,正襟危坐地在董事長和總經理之間坐定。
「思隻,整理一下我剛剛講的重點,等一下我說話的時候,如果有遺漏,不要忘了提醒我。」滿頭白發的江董事長回頭交代著思隻。
「好的。」
翰勛坐在思隻的另一邊,怔怔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會議廳的門打開,才趕緊回過神來。
會議廳的大門打開,兩個助手般的男人提著公事包率先走入,隨後走進的男人,漠然冶峻,眼里不帶一絲情感,所有人被那雙銳利的眼楮掃過,都能感受到那股威嚴,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各位,我是沈立岩。我要先說一聲抱歉,這個會議是我提議在早上七點半舉行的,因為我必須用電腦和紐約的辦事處連線,同步進行這一場投資評估會議……」
江翰勛認出他就是同乘一部電梯的陌生男子,原來他就是投資的金主,那麼剛剛和思隻在停車場說的話,他一定全部都听到了。開場白的一席話,就是沖著他說的。
思隻坐在原位,靈魂早已不知飛到了何方,握著筆桿的手不斷顫抖著。
他是Patrick!是他!他的模樣還是那麼的熟悉,她怎麼可能忘得了?薇薇的眼楮像極了他,都是這樣的濃眉大眼,只是他的眼神多了一份滄桑、世故,還有冶漠,為什麼?那不是她過去熟悉的他!
表面上她強自鎮定聆听著他的聲音,一顆心卻似月兌韁野馬,四處狂奔流竄。他也看見她了——有幾秒,他們四目凝視著對方。只是從他的眼底,她看不到一絲絲的感情、一絲絲的期盼,甚至一點點驚喜的笑容都沒有。他看她的眼神,恍若面對一個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
她的心淌著淚水,慢慢地泛濫擴大,不斷凝聚成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你忘記我了嗎?
七年了,這不算短的七年,綽綽有余的可以忘記所有的感覺,可以忘記一個深刻的夜晚。她的心沈浸在哀傷的淚水中。
沈立岩簡短的說完話,隨即坐下,冷靜的托著下顎聆听著一個接一個的報告。一個多小時以後,董事長做了最後結論總報告。
她臉色蒼白,忘了提醒董事長遺漏的重點,也無法再記錄任何完整的句子,一手支起臉頰,感到頭昏目眩起來。
「思隻,你還好吧?」在思隻身邊的翰勛早就察覺,關切的貼近身問她。
「我不太舒服,對不起……董事長、總經理,我……我可不可以先離開一下……」她不等董事長的回答,逕自扶著桌面撐起身體,步履蹣跚地走到會議室出口。
沈立岩就坐在出口處,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走過他身邊。她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走了出去,卻撐不到自己的辦公桌,猛地眼前一陣發黑,隨即失去了知覺。
「你醒了!靶覺怎麼樣?」在她睜開眼楮的那一剎那,翰勛趕緊上前詢問。
思隻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原來自己躺在總經理室的黑色皮沙發上。她強自撐起身體,低頭尋找遺失的高跟鞋。
「會議結束了嗎?」她拉拉衣裙,整理散亂的頭發。
「你到底怎麼了?」翰勛毫不體貼地問。
「我沒事了,只是一時頭昏,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想不到那個沈立岩比我的手腳還快!」他忍不住抱怨,想到那該死的沈立岩,心里就充滿了妒意與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