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們什麼都不要,我們只要青青平平安安的就好!"青青的母親不理會丈夫的眼神,情緒激動地說。
"請告訴青青,我……"唐母臉色難堪的站在丈夫身邊欲言又止,畢竟對媳婦低頭道歉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唐國沛不忍責備妻子,看她萎靡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內心已經不斷在譴責自己了。
兩天後,熙哲又來到醫院想探視青青。
青青的父母輪番擋在門外,他又吃了閉門羹,
才兩天,熙哲覺得自己就像跌落地獄一樣痛苦,那種模不著、看不到的煎熬緊緊地揪住他的心,他不知道,往後沒有青青的日子,他要怎麼熬過去?
"熙哲,青青不想見你。你也知道,青青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你進去只會讓青青激動難過,萬一……萬一她想不開……"青青的母親委婉地安慰焦躁不安的女婿。
"嗯,我還是會每天來看她,有什麼需要盡避跟我說。"
"你回去吧!青青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們會接她回家,畢竟她還是喜歡回娘家住,有我和她爸爸在身邊照顧,她會比較習慣……你們兩人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是青青的身體要緊。"
紀母諒解地微微牽動嘴角,她知道事情大略的始末,只有熙伶的事青青還是沒有提。原本氣憤的心情,在看到熙哲痛苦自責的樣子時,已全都煙消雲散了。
"媽,請你告訴青青,我……"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都彌補不了他造成的傷害,這一句對不起說與不說一點用處都沒有,熙哲硬生生的吞不想說的千言萬語。
"熙哲,我原本不想說什麼的,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青青……青青自從嫁到唐家以後,過得沒有從前快樂,我和她爸爸都很後悔給她壓力,讓她沒有考慮清楚就結婚了。青青好了以後……不管作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她的。"
"嗯,我知道。"熙哲困難的回應,听到青青母親說的話,不自覺地掉進了絕望的深淵。
原來連青青的父母都覺得她在唐家並不快樂,那麼他就更應該放手了。
他失望痛苦的離開,兩手無力垂放著。平日充滿自信的他,現在就像被奪走靈魂的行尸走肉,被一股窒息的漩渦深深地卷入河底,痛苦得無法呼吸、無法掙扎……
第八章
三天以後,熙伶終于回到唐家了。
她秘密墮胎後,在男友的住所足不出戶的休養了三天,一邊調養身體、一邊和男友濃情蜜意的膩在公寓里雙宿雙飛,連手機都關掉,完全斷絕與外面世界的聯絡。
一回來看到所有人面色凝重,直覺地嗅到了家中氣氛詭異,她四處尋找青青,佣人悲傷的向她解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佣人說完離開後,熙伶的內心掙扎了許久。天啊──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是始作俑者!
她心里十分愧疚,不斷地猶豫是否應該說出實情,就在沈思的時候,熙哲從門口走進來,她急忙喚住正要上樓的哥哥。
"哥!"
"你回來了……"熙哲心情惡劣,冷漠的看了妹妹一眼。
"哥,青青流產的事,我都听說了……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到這般不可收拾?"熙伶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怕哥哥會起疑,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根本還沒有心理準備承擔所有的錯。
"不關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就好,爸媽一直找不到你。"熙哲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對不起,我……我這幾天出外景拍片……家里發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真不敢相信你們會……"熙伶腳步加快地跟在熙哲後面。
"不要說了。"熙哲打斷妹妹的話,他剛從醫院回來,心情惡劣得什麼都听不進去。
"……都是我不好……"熙伶握著雕花扶手,停下腳步,喃喃地說。
熙哲停下腳步,猛然回頭。"你說什麼?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這幾天,許多事情紛沓而來,一堆疑惑不解他都沒心情去厘清查明,這時候听見妹妹的話,突然隱約察覺熙伶會是整個事情的關鍵,青青曾經試著想說的真相,難道跟熙伶有關?
"我……我……"看著哥哥嚴厲的眼神,熙伶害怕得說不出口。
熙哲一看到她的眼神閃爍不定,語氣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來,心里更加懷疑。
他踏步上前,忍不住咆哮。"說啊!青青被誤解去墮胎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是我……都是我害的,我不應該听何嘉莉的話,這件事情都是嘉莉出的主意。"熙伶聲音顫抖地說。
"熙伶,我要你從頭到尾的說清楚,不準有任何的隱瞞!"熙哲快步走下樓,用力抓住了熙伶的手腕,咄咄逼人的說。
熙伶心一慌,什麼都照實說了。"哥,墮胎的人是我,不是青青──兩個星期前,我和嘉莉簽下了電影合約,可是我發現我不小心懷孕了,我擔心……我害怕爸媽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跑去問嘉莉,因為嘉莉曾經說,演藝圈里,這種事情是司空見慣。我告訴嘉莉後,她說,我的事業才剛起步,為了形象,最好不要被人知道,越早解決越好,所以……她介紹那家婦產科給我,說那個醫生替許多名女人墮過胎。"
熙哲恍然大悟,了解了所有的真相。他緩緩放開了手,責備的眼神筆直地看著妹妹,痛心地說︰"所以──青青答應陪你去醫院,甚至于用她的名字替你登記。"
"哥,這都是嘉莉出的主意,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媽媽會知道這件事?我有叫嘉莉和青青絕對不可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熙哲沈默了片刻。"我全都明白了……青青沒有背叛你──一定是嘉莉匿名打電話告訴媽媽的。媽認識的人多,幾通電話就可以查出。熙伶,你實在太傻了,懷孕的事你可以找我商量,我一樣會幫你解決,爸媽那里我也會替你說情,你實在不應該隱瞞我的。你把所有的責任和問題全都推到青青身上,出了事情,也讓青青一個人承擔,你知道嗎?我和媽都誤解了青青,她還是沒有把你的事情說出來。你……你利用了青青的弱點,而我……我沒有相信青青……是我們對不起她……"
"對不起……哥,對不起……"
"說對不起也沒有用了,一切都不能重來……"想到青青所受的傷害,熙哲就痛恨自己。
熙伶不敢置信自己竟遭到了嘉莉的利用,不甘地說︰"原來都是何嘉莉的詭計,我真不敢相信,她得不到你,竟然就不擇手段的陷害青青,破壞你們的婚姻!她心機好深,真是太可惡了!"
"不!熙伶,可惡的不是別人,是我!"
"哥,這不是你的錯,換了誰,誰都會生氣的啊!我如果知道青青懷孕的話,就不會找她了,況且連青青自己都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的……她最近總是很累、臉色很蒼白、胃口又不好……那天晚上,我听到媽媽的話,就先入為主的誤解了她,我看到她皮包里面的藥,打電話去醫院詢問以後就斷定了一切……完全听不進青青的話,她想解釋……我什麼都听不進去!我真是太可惡了……"熙哲揪著頭上的短發,這兩天,他無暇顧及自己,已經是滿臉胡渣,一副狼狽的樣子。
"哥,青青這麼善體人意,她應該會諒解才對。我會向她道歉,並好好的安慰她,你們都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