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要?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你。"揀述聲很不悅地蹙起眉,似乎很不能接受她的回應。
"我覺得太快了,而且我們對彼此都還不熟,突然決定要住在一起……一定會起沖突的。"她不敢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那就住到風波平息,到時候你再搬回去。"這只是緩兵之計,他豈有可能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也不是這個問題,你可能忘記了,我跟爺爺一起住,而且我覺得你太小題大作。"雖然她也覺得他想的方法很好,但她仍有滿月復顧慮。
"小題大作?我擔心你,你竟然這麼說我!"他很生氣。
他是如此擔心她的安危,她竟說他小題大作。
"你不要生氣啦!你先听我說,我……"
"小珞,你告訴我實話,你到底在顧慮什麼?"他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不安。
"沒有,只是……"她總要有點女孩子家的矜持吧!
"只是什麼?"
"我覺得還是不要好了,而且我們才剛交往不久,突然要同居……"她一說出"同居"兩個字,他們隱約听見一道抽氣聲從旁邊傳來。
隨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一群上了年紀的歐巴桑、歐里桑以吃驚的表情瞪大眼,直勾勾地望著他們。
他們何時聚在這里的?
頓時,他們兩人除了覺得尷尬外也不知所措。
"小珞喔!想不到你也很跟得上流行耶,跟男朋友同居。"一名大嬸滿臉通紅地訕笑著,像在稱贊她。
"你怎麼這樣說,要素哪天小珞不小心懷孕怎麼辦?"大嬸的先生似乎不怎麼滿意老婆的說法。
"又沒有關系。"隔壁賣香腸的老板突然插嘴︰"懷孕就結婚呀!像我媳婦才剛進門我就要做阿公了,那種感覺多好。"
"少年耶!"有一位大嬸操著台語喚揀述聲。"阿你爸爸勾無地哩模?"她的意思是說他爸爸還在世嗎?
揀述聲點點頭。"地哩都好啦!阿你叫他準備做阿公啦!"
大嬸話才說完,一些湊熱鬧的人紛紛點頭附和。
"現在要怎麼辦?"揀述聲倒也樂觀其成,心里對這些街坊鄰居是感激不盡。
"我……"孟佳珞才開口說一個字,那些圍觀的第三者們又紛紛開口︰"小珞,答應他啦!你男朋友這麼擔心你,答應他你絕不會吃虧啦!"
"小珞,點頭就是了啦!跋快。"
"你男朋友這麼帥,你不趕快答應當心被其他女人搶走。"
"是呀,小珞,如果你不要他,那我可要撿起來了喔!"一名大嬸打趣地說著,全然不顧已經變臉的老公。
孟佳珞看著七嘴八舌的一群人,快瘋了。
"你考慮得如何?"揀述聲快等不及了。
現在聲浪是一面倒,孟佳珞騎虎難下,不點頭答應都不行。
"我……好啦,好啦!"眾怒難犯,這道理她懂,而且往後她仍得靠他們吃飯。
在大家高興的同時,孟佳珞卻難過得想哭。
天啊!她覺得自己跳入虎穴,永不超生。
第六章
人在初嘗戀愛這種又酸又甜的滋味時,通常是春風滿面,尤其當自己所愛的人就跟自己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時,那可更幸福了。
不過這當中小問題很多,多到足以讓人發瘋的地步。
就拿最簡單的生活習慣來說好了。
揀述聲每天早上都有上大號的習慣,但是可能因為一個人住,習慣了吧!他上大號時一定不關門,而且身上一定不穿衣服;簡單來說,他就是果著身體上大號。
但他這習慣可就嚇壞孟佳珞。
住進揀述聲家的第一天早上,當她睡眼惺忪地步出房門欲進廁所時,突然瞪大眼;她望著那熟悉的臉,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往下移,先是落在他壯碩的胸膛上,最後再落在他的雙腿間。
"你、你……"她嚇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驚愣地無法將目光從不該停駐的地方移開。
揀述聲也因她突然出現嚇得趕緊護住重點部位。
"變態!"孟佳珞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但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罵人的話。
她走回房間,原本混沌的腦袋也清醒了。
坐上床,孟佳珞抱著抱枕,一張臉像紅透的蕃茄,腦袋瓜里想的仍是剛才看到的畫面。
天啊!她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男人沒穿衣服的樣子,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但是一定要在那種情況下嗎?
她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從廁所出來,揀述聲半是不好意思、半是尷尬地敲了敲孟佳珞的房門。
"什、什麼事?"孟佳珞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
"我……廁所你可以用了。"
"謝謝。"
揀述聲卻仍站在她的房門口。
良久,孟佳珞終於下床走向房門口。
唉打開門,她不知揀述聲仍站在房門口,在這情況下,她迎面撞上他,直撲他的懷里。
在觸及沒有任何阻礙的肌膚之時,孟佳珞嚇得是抽氣聲連連。
他、他、他沒穿衣服啊!
臉上閃過一抹邪惡的笑容,感覺到她的心兒劇烈地跳動,揀述聲將她緊緊抱住,"不要怕,待會兒就會習慣了。"
"習慣什麼?"習慣他的嗎?
天啊!什麼事都可以習慣,就算他上廁所不關門、睡覺會打呼,三不五時放個屁、邊吃泡面邊挖鼻孔這些她都可以接受,因為久了自然會習慣,可是她真的不願意習慣他的,要是哪天他變本加厲,要她也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她一定會瘋掉。
"習慣我的存在。"揀述聲在她耳旁輕聲說。
孟佳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習慣他果著身體站在她面前嗎?天啊!她更會瘋掉。
她用力推開他,吼道︰"拜托你去穿衣服好不好?"今天是他們同居的第一天耶!
"我也想啊!可是你已經看過我的身體,現在換我看你應該不為過吧?"
"你在跟我計較嗎?"孟佳珞壓抑住要翻白眼的沖動,怒不可抑地吼回去。
"男女朋友在一起本來就應該'互相',哪有什麼好計較的。"他說得像是理所當然。
"這我當然知道,但不也講求你情我願嗎?"她快氣死了,早知道他這麼變態的話,打死她,她也不要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
"你可能還忘記一點,到別人的地盤要先拜碼頭才對,你現在住在我家當然也要……"
"好了,不要再說了。"她打斷他的話。
就當她的眼楮黏到蛤蜊肉、腦筋秀逗,才會笨到答應搬來跟他同住,現在她後悔總行了吧?
"考慮好了嗎?"
"好了。"孟佳珞點點頭,隨即走回房間內。
揀述聲還以為她真的要月兌衣服,卻見她搬出行李箱,將衣服一件、一件放入里頭。
"你要干嘛?"他走上前阻止她。
"當然是搬回去呀!我不能習慣你……。"她的臉上有被欺騙而憤怒的神情。
看他外表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想不到他私下竟是……這麼變態!
"不行!"話落,他猛地拉住她的手,用力將她往前一帶,貼上她的唇。
孟佳珞突地一驚。
從未接過吻的她壓根兒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感覺,就在她開口準備尖叫時,揀述聲卻乘機將滑舌鑽進她的口中,撩撥她的。
他的樣子好陶醉,但是孟佳珞卻不解風情地將眼楮睜得老大,還開始研究起他的眼睫毛。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的眼睫毛這麼長。
閉著眼的揀述聲感覺到她正在打量他,猛地睜開眼,"把眼楮閉起來。"他惡聲惡氣地命令。
接吻是需要兩人互相配合的,若只有一人陶醉其中的話,那就不叫接吻,也會令人提不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