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泡了兩杯紅茶,想請你們喝喝看,這是我請朋友專程到英國買的茶。」她笑咪咪地將加了料的紅茶放到桌上。
祈孟折瞥了眼紅茶,再抬眼看看她。「這是從英國買回來的?」他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是呀!我在家里有先試泡過了,味道還不錯,你喝喝看。」剛才險些被醋淹死的席若紅,現在笑得多燦爛呀!
「我想放涼一點再喝,現在好熱。」他就是覺得有鬼。
「這種紅茶就是要喝熱的,涼了就不好喝。」席若紅繼續催促著。
「真的很好喝耶!」丁湘愉先喝了一小口,發現味道很棒,馬上開口稱贊。「祈大哥,你喝喝看,味道跟我們台灣賣的紅茶完全不一樣喔!」
「好,我喝喝看。」有點無奈地端起茶杯,偷偷地在杯子上方吸了幾口氣,聞聞看有無其他怪異的味道,確定沒有後他才喝一小口,隨即放下茶杯。
席若紅內心的醋桶又打翻了。
她剛才叫他喝,他竟推說要等涼一點再喝,那只「丁香魚」才開口,他馬上就端起茶杯,雖然才喝一小口,看起來也很不願意似的,可她就是不爽。
「好喝吧?」她故意轉頭問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丁湘愉。「要不要我再泡一杯過來?」
「好呀!這麼好喝的紅茶我還是第一次喝到,不多喝一點豈不太可惜了。」話落,丁湘愉連忙將杯中的紅茶一口飲盡,將茶杯遞給她。
接過茶杯,席若紅又道︰「你叫你的祈大哥喝快一點兒,我便可一次泡好,就不用跑來跑去的。」縱使知道自己快被醋給淹死,她竟還可以笑得如此燦爛,她實在是越來越佩服自己。
祈孟折聞言,忍不住打個寒顫,什麼叫「你的祈大哥」?听起來怪恐怖的。
丙真,丁湘愉很瞬話地轉頭催促道︰「祈大哥,你喝快一點嘛!席小姐在等你了。」
「我一杯就夠了,若紅,你先幫她泡吧!我要再喝的時候,我自己去弄就行了。」他敢肯定這杯茶里她一定有加料。
「不好吧!我的工作只是負責泡茶,要是你連茶都不讓我泡,那我待在這公司豈不是沒意義。」席若紅睜大眼瞪他一眼,隨即又恢復笑盈盈的模樣。
「這……好吧!」他錯了,真的錯了,當初真不應該如此「虧待」她,安排她做如此輕松的工作,看,她現在要整他是件多麼容易的事呀!
他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一口氣後將紅茶一飲而盡,隨即將茶杯遞還給她。
他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待會兒,他一定會拉肚子拉得非常爽快。
接過茶杯,席若紅是滿意極了。
她還有件事差點忘記做,她得趕快到男廁所一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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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情況在同樣的地點又再次發生,男廁所的衛生紙早在祈孟折的預料中不見,所以他自已有準備,可是他沒料到的是,這次他竟被困在廁所里,而且馬桶還堵住了,害他險些被排瀉物的臭味給薰死。
在這當中,他不是沒出聲喊救命,可奇怪的是,這次竟未像上次一樣順利,他喊了近二十分鐘,外頭仍靜悄悄的,仿佛沒人听見般,所以他決定自救。
踏上馬桶、一腳踩著門把、兩手攀在門板上頭、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自然地往上一躍、將身體壓低,隨後再小心越過門板一腳踩住門把,不費吹灰之力他便出來了。
正當他欲轉身出廁所時,赫見鎖住他的那間廁所掛了個維修中的門牌,他不信邪地又看向另一道門——清潔中。
他挑了挑眉,這代表什麼意思?
一間廁所掛上維修中的牌子,另一間掛的則是清潔中的牌子,簡單說來,就是他自己沒看清楚,「自願」進入這間維修中的廁所;活該!他怨不了人。
不過他還年輕,沒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剛才他推門而人時確定沒有這塊牌子,就算真的有,他也不可能沒看到,這麼說,是他進去後才掛上的?
答案已經在他腦海中浮現,他也猜到誰是始作俑者。
席若紅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就算她真跟他有仇,也不必當著公司同仁的面整他,讓他當眾出糗。
忿然地走出廁所,公司員工一見到老板滿臉怒容時,沒人膽敢擋住他的去路,連忙閃邊去。
用力地推開茶水間的門,準備破口大罵時,他猛地將欲說出口的話吞下肚。
咦!人呢?
他走進去,推開休息室的門。
席若紅不見了!
「老板。」一道聲音突地在他身後響起。
轉過身一看,尚未看清楚來人,他只先看到一張假單;憤怒地伸出手抽起那張假單,瞬間,他臉色大變。
「剛才席小姐突然請了一星期的假。」拿假單進來的員工在發抖。
「請假?」他挑高右邊的眉。「我沒有批準她請假啊!」
這女人落跑了?
「我剛才也是這樣對她說,可是她說你被關在廁所沒空簽字,要我轉交給你。」
他又挑高左邊的眉,目光銳利地掃過眼前一雙雙大大小小的眼楮。
難怪他們都一副看戲的模樣,原來他們早知道了。
半眯起眼楮,他又再一次掃視這群看戲的人,警告意味十足。
當下,大家頗有自知之明地迅速作鳥獸散,根本不敢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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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席若紅匆促地收好行李,躡手躡腳走出家門。
在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她迅速招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在車上,她不時東張西望著,直到下了車進入火車站,她仍是如此,提心吊膽的,總沒一刻安心。
在這當中,她不時告訴自己,祈孟折那家伙一定還被困在廁所,就算早逃出來了也未必找得到她,所以她根本不需要這麼提心吊膽的。
況且他的辦公室里還有一只「丁香魚」,他光是應付她都來不及,怎會有心力來找她。
一股酸味頓時溢滿心頭,失落的情緒也是如此,她甚至希望祈孟折真的會追來,畢竟這代表著其實他也是很在乎她的。
不行!她腦袋里的警鐘突然大響。
要是他真的追來了也一定是來找她算賬,她可不想在火車站里斷送性命。
對!他千千萬萬不能追來呀!就算真要追來也得等她上了火車才行。
臂世音菩薩、耶穌基督呀!您們可要保佑,千萬別讓那家伙在這時候出現。
她不停地深呼吸著,腦袋里想的是一回事,可她的眼楮卻仍像雷達似的,不停地看著四周,就怕人群中有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好不容易盼到火車進站,席若紅迅速拿起行李第一個沖上火車。
她從前面的車廂一路走到最後一節車廂,拿著票慢臣地找尋著座位,終于在最後一排的座位找到她的位于。
她瞥一眼坐在她身旁的男子,首先是一震,再仔細看他一眼,她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是祈孟折咧!
雖然他的臉被一頂帽子遮去大半邊,頭也壓得老低在睡覺,她頂多只看得到他的下巴,不過她就是能確定他不會是祈孟折。
火車終于緩緩地移動了,她總算可以放下心來;她將自己埋進椅子里,閉上眼楮打算休息一下。
很快的,火車來到下一站,它緩緩地放慢速度,席若紅也睜開雙眼。
坐在她身旁的男子似乎是要在這一站下車,這麼說,她旁邊的位子有可能空下來,也有可能是換另一個人坐,但不管怎樣,只要不是祈孟折來坐就行了。
火車終于又慢慢地移動,她等了良久,眼楮都不敢合上,直到火車恢復平穩狀態,她這才安下心;一安下心,她又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