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羅斯的目光望去,司徒杋臉上的輕松立即掩去,他迅速地站起身,神情頗為緊張地走上樓梯。
他對著女子不知說了些什麼,但女子卻是一臉的不贊同,對他搖了搖頭,遞出一個要他放心的眼神。
不過司徒杋也不輕易妥協,他又說了些話,就見女子委屈地點了點頭,轉身回房。
「怎麼不讓她下來?」羅斯不解的問。
司徒杋走下樓,在剛才的位子坐了下來,表情仍是一貫的漠然。
「這件事我會處理,而且我大概已經知道主謀是誰,我想自己私底下解決!」
「確定?」
「嗯。」司徒杋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就不勉強了。」羅斯瞥了眼牆上的時鐘。「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忙,改天再聊。」
司徒杋目送他們離開。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了,不過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當司徒杋下樓時,桑祐已經在餐桌坐定,埋頭吃著稀飯,雖然明知道他已經下樓了,但仍沒有抬頭。
譚管家遞上早報,和往常一樣端上咖啡,有些奇怪于今天兩人的安靜。平常他們都是有說有笑的,甚至有時候還會為了搶對方的早餐而吵起來,可是今天卻安靜得有點可怕。
謗據自己在這屋子待了四十年的經驗,譚管家決定先閃為妙,以免到時候掃到台風尾。
良久,司徒杋抬眼瞥了桑祐一眼,隨後將目光移回報上,但卻心神不寧。他想找個話題跟她聊聊,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比較好。
而桑祐埋頭猛吃的速度也明顯減緩了許多,打從他下樓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跳得好快,一想到他昨晚沖動說出口的那句話,她臉就感到一陣燥熱。
她得趕快找個話題來聊聊,否則氣氛會越來越尷尬。
「你……」
「你……」
他們兩人同時開口、同時愣住,又同樣驚慌失措地移開視線。
「你先說。」司徒杋的心跳莫名地加快。
「你先說。」她的心已經跳得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你先說啦!」
「你先說!」她快不能呼吸了,臉也越來越熱。
「我叫你先說就先說。」他的音量加大。
桑祐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頓,火氣也跟著上揚。「你沒事這麼凶干嘛?我又沒有惹到你。」
司徒杋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頓,忍不住道︰「我叫你先說就先說,你在龜毛什麼?」
「你罵我龜毛?」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叫我說就說,我有那麼沒個性嗎?」
「說話就說話干嘛還管什麼個性?」他吼了回去。
「本小姐高興不行呀?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老板,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說話的態度。」司徒杋真的被惹火了。
俗話說千萬別在老虎嘴上拔毛,否則受傷的一定是自己,但在老虎嘴上拔毛卻是桑祐的最愛。
「老板就了不起啊!我個性龜毛關你什麼事?」
「你說話的態度最好……」
「不用你管。」
「桑祐!」
听著飯廳傳來震耳欲聾的吵架聲,譚管家心里不停感謝觀世音菩薩、耶穌基督、濟公活佛,要不是他閃得快,肯會被卷入戰事中,根本不可能像現在躲在廚房里喝咖啡。
一輛黑色轎車進入天母山區,隨後沒入一棟別墅,消失了蹤影。
一名身著白上衣的佣人匆匆自屋內跑出來,慌亂的開車門。「少爺,歡迎回來。」他低下頭,一臉恭敬。
司徒杋神色嚴肅地步下車,走進屋內。
桑祐不時的看著四周,似乎頗為不安。
這里她來過,不過是兩年前的事了。當時她只是幫她父親幾天的忙,但雖然只有短短幾天的時間,讓她像是身處人間煉獄,只能用痛不欲生來形容。
司徒杋看出桑祐的不安,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他還是摟了摟她的肩,希望她能安下心,不要害怕。
他月兌下外套交給佣人,冷冷地問道︰「我爸呢?」
「老爺和客人在書房。」
客人?司徒杋揚高眉,似乎頗為驚訝︰「是什麼客人?」以老爸孤僻的個性一向不喜歡有人打擾,如今居然有客人……的確是很讓人懷疑。
「不清楚對方的身分,不過是位年輕人。」
司徒杋更驚訝了,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身影。「沒事了,你下去忙吧!」司徒杋轉身走向書房,突地又回頭道︰「不要驚動他老人家,我要給他一個驚喜。」他的笑容帶著頑皮,讓人絲毫不起疑。
接著,他拍拍桑祐的肩膀道;「你先待在這里,我馬上就回來。」
「可是……」她不安的看看四周。
「別怕,不會有人吃掉你的。」他只擔心她吃了別人。「你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你要喝什麼或吃什麼跟他說一聲就行了。」他指著身後排排站,身著白衣上衣的佣人。
桑祐仍覺得不安,欲開口時,司徒杋已經匆匆走上樓了。
司徒杋躡手躡腳地來到書房外,悄悄地貼靠著門听著里頭的動靜。
里頭的說話聲雖然模糊,但仍依稀可辨——
「司徒杋先生身邊的保鏢警覺性非常高,我想老爺子應該不用擔心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還是放不下心。」司徒奮也嘆了口氣。
「還是……我再找機會試試她的身手?」
「好,就這麼辦。」
聞言,在門外的司徒杋氣得握緊雙拳,毫不猶豫地開門沖了進去。
門被撞開,司徒奮也和一名年輕男子看了他一眼,同樣沒表情,也同樣平靜。
司徒杋的目光在司徒奮也身上來回梭巡,隨即轉向那位男子,毫不客氣地道︰「就是你開的槍。」他的眸中燃著熊熊火光。
司徒奮也不甚在意地瞥了司徒杋一眼,隨即將目光移開,對著男子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會再找你。」
男子和剛才一樣面無表情,他走到司徒奮也面前行了個禮,才退出房間。
見男子恭敬的模樣,司徒杋頗為不解的望向司徒奮也。
他父親何時新請了一個保鏢,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不過,現在沒時間管這個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司徒杋立即開口,將心中積壓許久的怒氣一並宣泄而出,「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先是派人跟蹤我們,然後又讓人找我們的麻煩,你到底想怎樣?」
「這只是測試桑祐的能力,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相較于司徒杋,司徒奮也顯得沉穩許多。
司徒杋氣憤不已地緊握雙拳,微微顫抖著。「桑祐是我的保鏢,她的能力如何我自己清楚得很,不需要你老人家插手。」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里吐出,眼中有著明顯的憤怒。
「你終于承認桑祐是你的保鏢了。」司徒奮也眼眸中著異樣的神采,話語間更是充滿深意。
「是的,沒錯。所以從今以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找她麻煩也就是找我麻煩。」司徒杋話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濃厚。
「如果我還是要找她麻煩,你又會怎樣?」司徒奮也反問,似乎有意激怒他。
「為什麼你一定要找她的麻煩?當初不是你指定要她保護我的嗎?既然你不喜歡她又為何要這麼做?」司徒杋不禁開始懷疑當初司徒奮也指定桑祐當他保鏢的真正目的。
「誰說我不喜歡她?」司徒奮也輕扯唇角,笑得耐人尋味。「你最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