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譚管家恭敬地領命而去。
踏進飯廳,桑祐的目光立即被吸引,尤其是眼前那張古董紅檀木圓桌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早餐要吃什麼跟譚管家說就行了。」司徒杋攤開譚管家遞上的早報,埋首其中。
譚管家恭敬地看向桑祐,等她開口。
「請問……有像一般早餐店賣的東西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有,桑祐小姐請吩咐。」
不自覺的,司徒杋的目光自報上移開,抬眼看向她。他端起咖啡啜了口,想听听看她到底會點些什麼東西。
「那給我一份玉米蛋餅,兩顆荷包蛋約八分熟、一份花生厚片,還有柳橙汁,嗯……先這樣就好了,我還不太餓。」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女人的腸胃也太健康了吧!一大早就吃這麼多東西,還說不太餓!
譚管家的驚訝程度完全不亞于司徒杋,不過他還是鎮定的領命離去。
站在門前近十分鐘,始終不見早該出現的車子蹤影。
司徒杋不停地看手表,又轉頭往車庫方向看去。譚管家到底在搞什麼鬼?都已經過了十分鐘車還不開上來,是存心要讓他上班遲到嗎?
雖然他是老板,要幾點上班沒人會管,但他就是不喜歡有這樣的特別待遇。在他管理的理念中認定懶惰的老板必定會教出懶惰的員工。也因為如此,為了能確切掌握公司情況,他必須先將自己管理好。
但是今天他可能得破例了。
終于,他看見譚管家了。可是譚管家卻不是開著他的車上來,而是急急忙忙的自地下停車場出口奔了上來。
譚管家氣喘吁吁地奔至他面前,既緊張又擔心的指著停車場出口,「少爺,桑、桑祐小姐她……她……」
不等他說完,司徒杋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女人開著他的車,明顯是新手駕駛,有好幾次都險些撞上一旁的圍牆,雖然都驚有無險,但看在他眼里卻是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車子安穩地停在他面前,但要不是他閃得快,他的腳現在八成已經慘遭車輪碾過了。
自信滿滿的走下車,桑祐一手放在車頂,帥氣地問道︰「怎樣?我的駕駛技術不錯吧!」雖然有好幾次都險些撞上一旁的圍牆,但那是因為她對地形不熟的緣故,再開個幾次就不會了。
譚管家的臉色慘白,司徒杋的臉色鐵青,而桑祐的表情則是既興奮又得意。
「上車吧!上班快遲到了。」桑祐又坐上了駕駛座。
他是應該慶幸她還知道他快遲到了,可是他絕不會因此而听她指揮。
司徒杋走到駕駛座,開了門道︰「坐過去。」
雖然他的保險金額很高,可是他並不想這麼早就魂歸西天。
「我開就行了。」
「坐過去。」他的語氣轉為命令。
「我有駕照。」她還是想開車。
「你看過哪一個出車禍的駕駛沒駕照的?」有駕照並不代表安全。
「可是……」
不想听她廢話,他一腳跨進車里,硬是將她擠到旁邊的座位,還逕自系好安全帶踩了油門就上路。
可想而知,這一路上他的耳朵有罪受了,她又發揮碎碎念的功夫,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司徒杋一如往常地忙著處理文件,但卻怎麼也靜不下心,根本沒辦法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他腦海中想的听的都是桑祐對他碎碎念的那一幕,更該死的是他竟然有點想念她碎碎念的模樣!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向桑祐,心中有點希望她能像之前一樣說個沒完沒了。
桑祐靠著落地窗,由三十層樓高的辦公室由上而下俯瞰台北市,在街道上的車輛及行人此時已如螞蟻般。
她看得出神,心里也掛念起自己的家。
不知道這份工作還要持續多久?
她希望別持續太久,她不希望像她父親一樣,一輩子賣命保護別人,沒有自己的生活,生命里除了服從外別無其他。
從小到大,她不曾好好享受過父愛,雖然她知道母親極力想給她最好的,不過她心里仍是有點小小的遺憾。因此,她發誓絕不踏上父親的後塵,但卻出乎意外的走上一樣的路,這教她怎麼不嘔?
司徒杋見她看得出神,忍不住好奇地放下手邊的工作,湊到她身後。
「你在想些什麼?」
桑祐的意識猛地拉回現實,慌亂匆忙的答道︰「沒事。」她搖搖頭,勉強的笑著。
不知怎的,司徒杋的目光移不開桑祐的臉。他再一次細細的打量她,發現她比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還多了股吸引力,就是這股吸引力,教他舍不得將目光移開。
桑祐被他熾熱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問道︰「你事情都忙完了嗎?」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移動。
「不介意我們聊一下吧?」他拉起她的手,走向沙發。
手被他握住的一剎那,桑祐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道電流貫穿,只能莫名其妙的被拉著走。
唉坐下,司徒杋的眼楮仍盯著她不放。「當初你為什麼答應你父親當我的保鏢?」
「沒有為什麼呀!誰教我也挺喜歡這份工作的。」她傻笑著,說著違背良心的話。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真的沒有其他原因嗎?」司徒杋似乎不太相信。
「沒有。」她局促不安地搖著頭。
司徒杋仍然有些狐疑。「你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嗎?」他實在不相信一個女人會喜歡保鏢的工作。
「對啦!你不要像個女人一樣好不好,老是懷疑東懷疑西的。」她又開始碎碎念了。
他像個女人?
司徒杋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嚴重的創傷。
「我真搞不懂你腦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麼,老是不相信別人的話,這樣對你很不好耶!」她說話的口吻就像是母親在對做錯事的兒子說話。
司徒杋迅速地搖頭不答話,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她總是有理由反駁,所以干脆用行動表示。
他也被自己的行為搞得頭大。在她安靜的時候他會想念她碎碎念的模樣,但當她開始要碎碎念的時候,他竟然感到害怕。
見他搖頭否認,桑祐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惱怒。「你搖頭也沒用,事實就擺在眼前。」她雙手叉腰,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司徒杋既不笨也不呆,自然看得出她想干嘛。他又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不小心敗在她手上,結果搞得自己永無寧日。
「我剛才明明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沒有其他的理由,難不成你懷疑我是因為你那俊逸的外表,才利用這份工作接近你!」
她說的是實話嗎?這話他從來沒說過,而且他也不可能有這麼不知廉恥的想法,但他卻完全無法反駁。
「你少自大了,我才不可能那麼花痴,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就太齷齪了。」
他齷齪?
他哪里齷齪了?司徒杋不禁微蹙起眉。
桑祐似乎說上了癮,又繼續道︰「反正我就是喜歡這份工作,沒有其他的原因。我總不能坦白告訴你,當初我也很不情願,因為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是呀,的確是很傷人。」司徒杋慎重其事地應和道。他發現,其實她那種義憤填膺的個性實在是很不好,因為有時候她似乎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連你自己都覺得很傷人了,我怎麼可能會實話實說。」她的雙手緊緊交握,怒不可遏地直瞪著他。
「做人還是要有保留。」他似乎有所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