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去墾丁玩嘍!」她笑咪咪的說。
楊任楀揚起一支眉毛,問︰「跟誰?」
蔚萳握著雙手笑說︰
「跟我同學啊。我們想去墾丁玩三天兩夜,可以嗎?」
「去啊,你高興就好。」他淡淡微笑。
反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幾乎所有日子都要上班。
漫長炎熱的暑假,蔚萳幾乎每天都無聊的在家吹冷氣,眼看假期過了一大半,有機會跟同學出去玩也是好的……童年嘛。
棒天,蔚萳起了個大早,興奮的忙著梳妝打扮,檢查行李。楊任楀看她行李箱裝得滿滿的,不禁皺眉問︰「拿得動嗎?要不要載你到車站?」「不用了,我同學會來接我。」蔚萳大刺刺的搖頭拒絕。楊任楀一听,皺眉。
什麼同學?
他叼著煙走到窗台邊,樓下果不其然停著那輛再熟悉不過的機車。機車上的男孩捧著兩頂安全帽,帥氣的中長發在晨風中飛揚。
原來他也要去……楊任楀瞪著他,把手上的煙點燃,悶悶的把內心的陰郁全吐向窗外的天空。
「你們一共約了幾個人?」他轉頭問。
蔚萳天真無邪的回答︰「大概有……七八個吧。我們要去坐高鐵喔,你還沒坐過高鐵吧?」
楊任楀沒回答她,只是背對她默默抽煙,一口接著一口。
蔚萳在房間和客廳玄關之間跑來跑去,努力想在行李箱內塞進更多東西。
他耐性的等她打點好一切,穿上鞋子,才把抽完的煙蒂彈進煙灰缸里,迎面朝她定去。
「我要走嘍。」蔚萳伸手抱他一下,抬起笑臉道別。
「蔚萳……」楊任楀沉沉的黑眸牢牢鎖住她的目光,接著,忽然伸手捧起她的臉,彎下腰來吻她。
這是一個悠長的吻。
他們同時閉上眼,四片嘴唇踫在一起就停不下來,交換著彼此的呼吸,感覺那美妙的、灼熱的喘息,甜美的包圍著他們。
然後,他退開一點點,輕輕吮吻她飽滿的下唇,一口,又一口,才慢慢加重力道,熱切的貼住那兩片發燙的唇辦。
蔚萳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抬起雙手攬住他頸項,兩人又貼近了些。
她主動伸出一點點舌尖踫在他的唇辦上,他像是被電擊似的驚喘,然後也吐出舌尖來迎接她、引導她,讓她學會慢慢在他口中探索,一如他對她做的一樣。
「有煙味耶……」蔚萳暈陶陶的舌忝著嘴唇,他正想問她在不在意,她自己立刻又補上一句︰「好香喔,有你的味道……」
蔚萳的喘息聲逐漸急遽起來,抱著他頸項的雙手越縮越緊。
好奇怪,她好熱,可是感覺又美好得不像話。就在她幾乎快要站不穩的時候,楊任楀突然抬頭放開她,呼吸急促的問︰
「你不是要走了?」
「去哪里?」
蔚萳眼眸失焦,茫然瞪著他的唇,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喔……我要出發了。」她全身虛軟的退開幾步,然後昏頭轉向的走向大門。楊任楀又叫住她。「嘿,你的行李呢?」
「喔,我的行李……」
蔚萳呆呆地接住楊任楀遞過來的行李,呆呆地定出大門,直到她按著樓梯扶手,正要往下走時才猛地驚醒……耶?樓梯?她干嘛走樓梯?不是有電梯嗎?他們的電梯呢?
蔚萳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才慢吞吞提著行李箱往回頭走。
好了,她完完全全清醒了。而清醒之後,蔚萳又不禁臉紅心跳,模著紅通通的熱臉想著——呼……剛剛那個吻,好……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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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任楀站在窗台上默默看著蔚萳把行李交給那個大男孩,然後坐上他的機車後座。男孩把安全帽交給她戴好,又把行李提上來,兩人就這麼騎車走了。
蔚萳這三天將怎麼度過,一點也不難想像。
總之,她身邊會有個帥氣的護花使者全程守護她,安全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才對。
他慢條斯理的回房間換上西裝,一如往常的開車上班、開會,完成所有的行程後,又去蔚萳家看看她爸爸,在那兒吃過飯才回家。
自己一個人時,他把燈打開,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新聞,暍著蔚萳在家時他絕對不會買的啤酒……少了蔚萳的笑聲,這屋子安靜得可怕,窗外每陣風吹來,拍打在窗片上的聲響都那麼清晰可辨。
他獨自喝著悶酒,不由自主的猜想著︰
蔚萳現在正在做什麼呢?是跟她姊妹淘在飯店的大床上聊天?還是跟大男孩獨自在沙灘上散步?
他不經意的瞥了電話一眼,才發現電話答錄機的燈號在閃動,按下撥放鍵,答錄機立刻發出唧唧唧的噪音,接著嘟了長長一聲。「您,有一則新留言」
答錄機靜了幾秒鐘,蔚萳飛揚的笑聲接著響起︰
「悶、悶、悶、悶、悶……親愛的老公,下班回家,有沒有覺得很想我啊?我現在要去海邊玩嘍!拜拜!」
真是小丫頭!
任楀不禁被她逗笑了,傾身湊過來,按了一下重撥鍵。
「悶、悶、悶、悶、悶……親愛的老公,下班回家,有沒有覺得很想我啊?我現在要去海邊玩嘍!拜拜!」
她的聲音听起來很快樂,他忍不住反覆听了幾次,才自厭的遠離答錄機,關上電視,回房間睡覺。
可是躺在床上,他還是睡不著。鬧鐘顯示著十二點十四分,不知道蔚萳現在怎麼樣?到了墾丁,應該舍不得這麼早睡吧?
嗶嗶。床頭上手機突然響起簡訊的聲響,楊任楀拿過來一看,是蔚萳傳過來的,上面寫著︰嘿,你睡了嗎?
楊任楀笑了笑,回傳訊息給她︰還沒有。沒多久,手機鈴聲滴滴答答的響起,接來一听,蔚萳不悅的低吼︰「沒有就打給我啊!」
「干嘛打?」楊任楀暗自笑眯了眼,嘴巴上卻不承認。
「很不關心我耶。」蔚萳鼻子哼哼哼的發出不滿。
「有嗎?」楊任楀忍著笑。
蔚萳懶洋洋的問︰「你在干嘛?」
「躺在床上,正要睡。」
「喔……」蔚萳听他這麼說,突然不曉得要接什麼,于是兩個人都靜默了。
仿彿有一種悄無聲息的電流正幽幽回蕩在相隔兩地的空氣里,他們豎直了急切又笨拙的耳朵,卻只听見沉沉的喘息聲,在彼此耳膜里起伏交錯著。
餅了好半晌,蔚萳才支支吾吾的問︰「你……都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楊任楀淡淡一笑,只問她︰「玩得開心嗎?」
「開心啊。」蔚萳咬著唇,又問︰「還有呢?」
「有沒有亂花錢?」
「才沒有,討厭鬼!」蔚萳低低罵了一句,纏著他再問︰「還有呢?」
楊任楀突然低笑起來。「是不是想我想到受不了了?」
「哪有啊!」蔚萳感覺臉頰瞬間變得火燙,不禁生氣的朝手機大吼︰「我根本完全沒有想到你!才沒有!一點點也沒有!」
「是嗎?」楊任楀大笑。
「你真的很惹人嫌耶。」蔚萳咬牙切齒的抱怨,楊任楀突然輕嘆一聲。「真可惜……」「可惜什麼?」
「我很……」楊任楀故意拉長了語調,惡作劇的壓低最後幾個字,模糊不清的說︰「……我很想念你。」
「什麼?你說什麼?」蔚萳貼緊了手機,卻只听見前面「我很……」兩個字,後面就不見了,她不禁著急起來,低嚷著︰「你剛剛說——」
「厚……大家都在找你,原來你躲在這里跟老公情話綿綿啊!」藍綺容突然探頭到陽台上打斷了蔚萳,還不知死活的翻著白眼抱怨︰「我們等一下還有節目耶,你還要講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