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發朗聲大笑。「哈哈!你只要有空來找我媽聊聊天就好,她老人家最怕寂寞了。你快點進去吧,雨很大。」
「那有什麼問題。對了,還要請你幫我謝謝阿發嬸送我手煉!」
「哈哈,那沒什麼啦,我先走了!」
望著絕塵而去的機車,雨櫻忘了自己渾身濕透的狼狽,開開心心地跳上台階,按下門鈴。
原以為馬上就有人會來替她開門,未料她就這樣足足按了快半小時門鈴,都沒有人理她。
懊不會是嚴凱尚還沒回來吧?
下意識,雨櫻想拿出背包里的手機打給他,當她正要拉開拉煉時,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機在這里根本收不到訊號。
不會吧!
她仰首望著雨依舊下個不停的天空,心底無聲地嘆口氣。
雨櫻拿高背包想要擋雨,卻在想起里頭有那支讓嚴凱尚在意的手表後,立刻拿下,改成緊緊抱在胸前,以自己的身體擋去雨。
她靠坐在鐵門前,彎起身子,拚命祈禱他能盡快回來。
當嚴凱尚繞完一圈山路回來時,車燈一照,看到的就是這幕情景。
她居然穿著根本遮擋不了什麼雨的輕便雨衣,可憐兮兮地坐在鐵門前,身子縮成一團。
瞬間,他的心也跟著糾成一團。
這個白痴女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
嚴凱尚快速下車,砰一聲甩上車門,顧不得雨勢正大,迅速跑到她面前,立刻伸手抱起她。
才剛踫到她冰涼的身子,一陣若吐出口絕對會嚇死人的惡毒咒罵又在他心底狂囂。
她的身子好冰涼,她到底在這里待多久了?
雨櫻被冷雨澆得精神有些快惚,感覺好像有人正抱起她快步行走。
她勉強地睜開眼,「你終于回來了?」
嚴凱尚二話不說,先將她放進車里後,才一手撐在車門上,俯,沉著臉瞪向她。
「你是白痴嗎?做這種傻事,你最好有非常、非常完美的理由,否則你就等著被我飆罵!」
听見他惡聲惡氣的威脅,雨櫻心頭頓時也揚起一團火。
他以為她今天在這里受苦受難,到底是為了誰啊?
她反瞪回去,沒好氣地扯開喉嚨吼道︰「我高興做什麼傻事是我的事,你有這麼漂亮的別墅,不安分的待著,跑出去這麼久才回來,我會重感冒都是你害的!」
他一听,原本滿肚子被焦慮折磨出的滔天怒氣瞬間化作輕煙,隨著她有些模糊的大吼,在這場大雨中散盡。
這女人到底見鬼的有什麼魔力?在把他氣成這樣後,不過幾句話的力量,就能讓他怒火盡滅?
見她吼完後又虛弱地垂下雙肩,他立刻匆匆交代一句,「從現在起,你給我安分一點。」
她一直很安分好不好?到處跑來跑去搞失蹤的人是他,不是她!
雨櫻正要開口反駁,但他不給她機會,話說後立刻關上車門,快步奔回駕駛座。
五分鐘後,嚴凱尚已經把她推進客房的浴室里。
「給你半小時,半小時後我要看到干淨溫暖的你。」他霸道地決定一切後,便快步離開客房。
四十分鐘後,嚴凱尚已經打理好自己,換上一套干淨的米色休閑服,手拿托盤,上頭有杯熱牛女乃加白蘭地和一些小點心。
他輕敲雨櫻的房門,但沒人應聲。
又再試了幾次後,他索性動手推開門,將托盤放在桌上,這才發現她居然還在浴室里。
懊不會在里頭昏倒了吧?
「雨櫻,你還沒洗好澡嗎?雨櫻?」他輕敲浴室的門。
依舊無人回應。
隨著浴室里頭靜默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語氣里的焦灼越來越明顯。
「雨櫻?雨櫻!你再不應聲,我要自己打開門!」
還是沒有回音。
嚴凱尚懶得回房從一堆備份鑰匙里找出屬于這里的,干脆往後退了兩步,打算把門撞開。
就在他要往前沖的那一秒,門板被輕輕打開來,一陣翻騰的白色霧氣隨著雨櫻的出現一起撲向他。
瞬間,他安心了。
嚴凱尚朝她走過去,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扶往沙發椅。
雨櫻走了兩步,突然吃痛地輕哼一聲,嚇得他立刻停下腳步,盈滿擔心的黑眸直勾勾望向她。
「怎麼了?」
她搖搖頭,原想蒙混過去,見他臭著臉冷冷盯著她,她才不甘心地開口解釋。
「早上走路下山,腳後跟被鞋子磨破了,好……咳!我是說……有點痛啦!」
嚴凱尚一听,立刻蹲,檢查她的腳後跟到底傷到什麼程度。
「喂,你干嘛?」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雨櫻嚇得連忙往後退,但他動作更快,才一眨眼的工夫,立刻探出一掌,牢牢扣住她白蔥似的腳踝,仔細打量。
她的後腳跟磨破了皮,腳底板也有些紅腫,幸好並不嚴重。
「去那里坐好,乖乖等我回來。」
嚴凱尚放開她的腳,丟下命令後,快步消失無蹤。
原本被緊緊握住的腳在頓時失去溫暖的那一秒,一抹極淡的失落罩上雨櫻心頭。
這好像她有多眷戀他的踫觸一樣。她搖搖頭,想要甩開那種感覺。
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前坐下,看見托盤上的食物,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從早晨到現在都未進食。
她丟了兩塊餅干進嘴里,又拿起牛女乃喝了一大口。
第4章(2)
當嚴凱尚拿著急救箱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只見她灌下一大口牛女乃,察覺他回來後,立刻揚聲。
「這里面有酒?」她有些訝異地問。
「淋了雨後,喝點這東西很好睡。」他直接坐到她身邊,以眼神示意她把腳放在沙發上。
「我沒有要睡啊!」她搖搖頭,接著表明,「我可以自己來。」
「不然呢?」嚴凱尚理都不理會她後面那句話,直接伸出手,態度強硬但動作溫柔地抓起她一只腳,放在沙發上。
本來她還想抗議,但看見他濃眉微壁,抗議的話就這樣自唇邊逸去。
雨櫻又喝下一大口牛女乃後才開口︰「你不是要我今天滾蛋?我打算馬上就走。」
他抬起眼,氣定神閑地瞄她一眼,輕哼出聲,「怎麼走?」
「當然是開我的車……」這還用得著問嗎?她不解地看他一眼。「對了,我的車送來了吧?」
「我沒遇到。」
嚴凱尚處理完一只腳的傷口後,在她小腿處輕拍兩下,看她一眼,示意她換另外一只腳。
「沒遇到?還是人家要把車送來前的確認電話你沒接到?」她沒多想,乖乖將另一條腿也放上沙發。
「可能都有吧。」
听見他無所謂的口吻,雨櫻這才猛然想到一件事。
「明天就是星期六,他們根本沒開門,那我現在不就要先回台北,然後星期一再下來開走我的車?」
扁是用想的,她就覺得累。
「你可以在這里住到星期一。」
雨櫻沒好氣地問︰「然後又被你趕出去,關在門外淋雨淋到重感冒?」她才不要咧!
「我沒趕你出去。」嚴凱尚復雜地深深看她一眼後,故作冷漠地說。「如果你腦袋還有在運作的話,應該能想起是你自己跑出去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等一下會給你備用鑰匙,告訴你保全密碼。」
雨櫻誼異地張大了嘴。他居然說要給她鑰匙?
他們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嗎?答案當然是NO!
「不怕我偷光你這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她一頭霧水。
這個男人真的很難以捉模,就像言說的,實在有夠難搞,一下子擺臉色給她看,一下子又帶她去體驗他的生活,就在她以為他要吻她的下一秒,卻立刻喝令她必須在隔天離開這里,滾出他的視線。
像他這種復雜又自負的男人,她應付不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差點掛在他身上的心快馬加鞭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