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路上,商家販賣著琳瑯滿目的情人節商品,空氣中飄散著花香,還行一對對甜蜜的愛侶深情相擁,都令她觸景傷情。
可當她走過婚紗館時,一首熟悉的旋律飄進她的耳里,更令她心痛難忍──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半年多前,這首歌給她和他廝守終生的希望︰可半年多以後,一樣的音樂傳入她耳中,卻提醒了她,生命中那段不堪回首的傷痛。
現在,她終于能體會,情人節不只帶給情人們甜蜜快樂,也會失戀者憶起悲傷的往事……
他是不是和她一樣,會在這種特別的日子,格外感傷?
癌首,她看看腕表,距離下午三點,還有五分鐘!
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期待,立即加快腳步。
沒多久,喘吁吁的她,來到愛戀提拉米蘇專賣店。
左顧右盼,在她預訂的座位上,並沒看見她所期待的身影。
雖然這是預料中的事,但是時間還沒有到,她願意等他機會。如果他及時出現,她會考慮不和他離婚。
和她一樣站在大門口等候情人的幾乎是小男生,他們等到女友後,就甜甜蜜蜜地走進店里,只有她,兩個小時過去了,她還在枯等……
為他等待,終究是一場空!
最後,她身心俱疲地回家……
「小姐,今天兩人燙發,一人享半價。」
她沒理會發姐的推銷,繼續往前走。
「小姐,這套情人裝打折,要不要買兩套回去?」
這些人是怎麼了?專挑形單影只的她推銷情人商品,是想讓她更難過?
「對不起!我沒有情人。」
「買一件也行。」年輕的工讀生,還不識相的追上前。
「買一件,另一件就孤單了。」
「那就買兩件。」另一個低沉的男聲替她回答。
「對呀!對呀!」工讀生開心地附和。
她忍不住心煩,握緊拳頭,道︰「知不知道,你們很失禮……」
仰首,她迎上一張熟悉的俊顏──
是幻覺嗎?她揉揉眼楮,再看清楚那個說要買兩件情人裝的欠揍男人……
「嗄!」曲伊耘倒吸一口氣。那男人的確欠揍,可她卻收起拳頭,眼一紅、鼻一酸,心一緊,雙腳加快的離開。
「去哪里?」谷少邦抓住她。
「回家。」
「回我們的家?」
她搖頭,「我不回冷酷,又愛猜忌的人的家。」
他唇角一揚,沒有否認她的指控。
「你相不相信,當「多巴胺」在人類體內涌出時,理智容易喪失嗎?」
多巴胺?
听到一個專有名詞,曲伊耘忘記兩人的對峙,問道︰「你是指那種……會讓人產生愛情感覺的荷爾蒙。」
他的意思是說,他已經產生愛的感覺了嗎?她試圖解讀他的話。
「你果然是個合格的醫生。你就這樣一走了之,又寄了一張離婚協議書給我,你的冷酷功力,比我更勝一籌。」他苦笑。
「你不會在乎的。」她別過頭,一陣酸楚涌起。
看來,他和她的溝通還是太少,否則他老婆怎還不了解他體內的多巴胺是為她釋出?
「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會推掉利潤上億元、澳洲醫學會的大case,趕來這里?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會在下午兩點半,就一直待在愛戀提拉米蘇專賣店樓上等你?」
「你……」她的雙眼直直盯著他,委屈的淚快滑出眼眶,「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不是愚人節?」
他拭去她眼角的淚,「當然,我腦袋清楚得很,否則怎會忍受孤獨,在情人堆里,枯坐三個半小時?」那滋味簡直比坐針氈還難受啊!
「可是我有訂位啊!你怎麼沒坐在我訂的位置上。」曲伊耘問道。
「今天情侶多,你訂的位子被佔了,所以我只好坐到二樓。我以為你至少會問一下櫃台人員,沒想到你竟傻傻的在外面枯等,」
他對自己的疏忽感到內疚。原本他還以為她因生氣而打算避不見面。
想去找她,又擔心她突然跑來。所以等到日漸西沉,他黯然離開時,才在樓下意外瞅到她僵立的背影。
「那天,在病房外,我听到你說女圭女圭不是你的孩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終于問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疑問。
「這說來話長……多年前,谷家和尤家是世交︰可是在我九歲那年,我父母親經營的工廠發生大火,他們雙雙葬生火窟。當時,尤叔不但對谷氏企業投入金錢援助,也在我成年前的這段時間收留我,當我的監護人,對我視如己出。千樺是尤叔唯一的女兒,她雖然任玩,但卻善良可愛。她把我當成親哥哥,有什麼事都會告訴我……在我失去父母之後,是他們讓我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原來,他有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曲伊耘听了忍不住眼眶泛紅。
「千樺他們一家人真好……」
「但是,尤叔對我也有所寄望,他打算把千樺和他的事業一並交給我。然千樺在中學時期,任玩、荒廢學業,身邊的男友不斷。尤叔要我幫著盯緊她,可是,她卻偷偷和一個叫張伯庭的男孩交往,經常夜不歸營。我當時還在念大學,住在學校的宿舍里,根本無法看住她。後來,張伯庭因詐欺罪入獄,千樺卻在同時察覺自己懷孕了,便求我幫忙隱瞞,所以我就主動提議和千樺結婚,」
「你提議?」她睜大眼問他。
這一部分是她亟欲了解的,畢竟兄妹之情,是有可能變質的。
「尤叔尤嬸對我視如己出,恩重如山,而千樺又執意生下張伯庭的孩子,我如果沒有在當下提議結婚,恐怕他們父女問的嫌隙會擴大,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曲伊耘松了一口氣,了然的點點頭。
「你終于回復正常了。」谷少邦點了點她的鼻子。
「可是……你不是要千樺回來?」
「我要她回來的原因,是同情她這在段時間內受盡了委屈和折騰,身體似乎不若從前。」
這幾天,他學著理解她的內心,也試著剖析自己。
「過去,我一直認定千樺是我終身的伴侶,也是我唯一的選擇,直聖遇上你,找才發現我對千樺的關心和對女圭女圭的照顧,純粹是因為感恩,畢竟我欠尤家太多。」
她理解他的苦心,而且百分之兩百支持,「要不要為千樺做健康檢查?我可以幫她安排,絕對和陳醫師無關。」
比少邦牽唇一笑,摟緊她,眼底淨是愛意。
「最近,我正為她找回她所愛的人。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張伯庭給她一個交代。」
這幾天他也沒閑著,除了跑公司和醫院,還派人到美國尋找張伯庭。
仰首,曲伊耘捕捉到他眼中的愛意。像服了一帖良藥般,她的臉上回復神采。
「我們還要談嗎?」
「當然。」他心中有很多很多話想告訴她。
「去哪里談?」她回頭,想走回提拉米蘇專賣店。
他牽住她的手,一手提高蛋糕盒子,「我已經準備了你的最愛。」
牽起手,他們的腳步輕松︰心情愉悅,掌心相互傳遞的──是幸福的溫度。
尾聲
當女圭女圭和尤千樺出院後,尤千樺開始試著和女圭女圭相處。
住在谷少邦家的這段時間里,谷少邦和曲伊耘也注意到,女圭女圭並不排斥尤千樺,母女倆和樂融融。
一天下午,她們母女倆在玩球時,一個男子前來拜訪。
他是女圭女圭的生父──張伯庭。
當張伯庭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和最愛的女人受到良好的照顧時,心中滿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