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許能把他忘掉!
也許……
日本料理店的包廂內,粘家三口和媒人在等候男方的到來。
坐在中間的粘珊渝,今天打扮得嬌甜可人,左側是年輕貴婦粘珊伶,右側則是表情嚴謹的粘父。而對面那個猛冒冷汗,頻頻看向門外的,則是媒人婆。
自從粘珊渝接受相親的安排後,媒人婆開始覺得粘珊渝有點棘手!
先前媒人婆看好她,以為她擁有富家背景和甜美外型,要讓男人看對眼不難,誰知她老喜歡在餐桌上問對方一些怪問題,搞得男人當場啞口無言,接著冷汗直冒,滿臉黑線條,然後不久就逃離現場。
媒人婆擔心粘珊渝會砸了她的招牌,於是她再三叮囑粘父和粘珊伶,希望粘珊渝別再問男方一些怪問題。
"珊渝,今晚是你第六度相親,听媒人婆說對方是個青年才俊,才三十二歲,產業就跨足國際,是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粘父一臉嚴肅的介紹對方。
然這些消息對粘珊渝來說,卻沒有一點吸引她。因為當媒人強調男方帥,表示他沒成就;若強調男人有成就,就表示已逾不惑之齡;再則對方提供的照片,也僅供參考,因為男人會拿出角度最帥的那張照片,或多年前的失真照片來唬弄女方,於是,珊渝不再受騙,索性不看那些照片。
今天好不容易出現又帥又有成就的優質男人,她在心里想著︰哈!這種好貨色,有可能留到現在嗎?會不會他是個缺手跛腳的殘障青年?
"珊渝,樂觀點,這個男人一出現,保證讓你滿意。"粘珊伶在她耳邊說著,信心滿滿。
為了這次相親,她粘珊伶也耗費一番苦心;她跟父親打包票,這一次,絕對成功,不會失敗。
不可能!粘珊渝丟給她老姊一個"你太樂觀"的眼神。
她看了六個男人,沒一個她看得上眼,這個男人,也一定一樣!
"珊渝,"粘父勸著,"你不要再問對方一些怪問題了。"
"老爸!如果他們無法回答我的問題,那麼以後他要如何照顧我?"這些日子,她離開他,又忘了照顧自己,經痛再犯,更加難以松綁自己的決定。
"你給我閉嘴,就算答不出來,你總是要給對方一些機會!"粘父說得吹胡子瞪眼,耐心快被她磨光了。
"不管,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就別想進一步交往。"下月復又是一陣疼痛,粘珊渝手抱月復部,堅持不讓步。
"好!如果對方答得出來,你就會跟他交往。"粘父早跟粘珊伶套好招。
"當然。"
媒人婆看著父女在餐桌前激烈的爭執,嚇得猛擦冷汗。
唉喲!本來這一次想幫她介紹個醫生,沒想到,這位不怕死的青年企業家堅持插隊。
"來了,來了!"拉開門,媒人看見男主角已近在眼前,"呵呵……他本人比照片帥!先生這邊請!"
進門的男人,朝著女方的家人一一頷首,唯獨粘珊渝低首不看他,猛喝熱茶。
上菜之後,媒人和粘父頻頻招呼對方,而一旁的粘珊渝埋頭吃著日本料理,完全把對方當成空氣。
"珊渝,珊渝,跟人家聊一下。"粘父催促她。
"呃……請先生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女人經痛時,你會做什麼來幫助她減緩疼痛?"頭也沒抬,粘珊渝有意不理對方。
又來了!又來了!這燙手山芋,需要的不是丈夫,而是一個醫師。
媒人的冷汗,勢如雨下,粘父屏息以待,粘珊伶則為男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月經來前一星期,每天早餐或午餐後,喝一杯茉莉花茶,有助於經期順利減輕經期疼痛。或者是喝優酪乳、牛女乃、玫瑰花茶也行。"
媒人一听,笑逐顏開。粘父則豎起大拇指,暗贊他功課做足。
粘珊渝一驚,抬眸,看到那張熟悉的俊容,差點沒尖叫出聲。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舌頭打結,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怎會知道嗎?我還知道生理期剛來前幾天,可以多吃點麻油豬,幫助廢血排出。後幾天可以吃麻油腰花。另外麻油炒蛋加九層塔、酒釀煮蛋也是錯的生理期食品。還有紅豆湯、桂圓湯、八寶粥都是好點心。"
杜可風說得頭頭是道,一旁的粘父、粘珊伶和媒人婆,開始歡呼,為他搖旗吶喊。
"杜先生果然見多識廣,不但是企業奇才,還是個體貼女人的新好男人。誰要是嫁給你,包準幸福。"媒人趁勢大張旗鼓的贊揚杜可風。
"珊渝,你說話要算話,只要對方答得出你問的問題,你就答應給對方交往機會。"粘父壓低嗓門,樂見其成。
"不算!"粘珊渝抵死不認他,倉皇起身,離開日本料理店。
"珊渝!"粘父和粘珊伶見她臨陣月兌逃,朝她大喊。
"粘小姐!"媒人婆見紅包去了一半,起身急迫。
"別擔心,交給我!"杜可風眼明手快,快步追上前。
大街上,一個嬌小的女人在馬路上疾奔,突然,她停下腳步,抱著月復部,彎。
懊死!又到了這個該死的時候,偏偏又遇上他。她現在是病如弱雞,連走路都感覺不舒服。
一雙大掌輕而易舉的抱起她,將她的疼痛和嬌弱統統收在他懷中,"小懶豬,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懂得照顧自己了,還痛嗎?"
難道他看不出來,她的心痛大過經痛?
"你不是去找毓婷,說服她和你結婚了嗎?為什麼還要出現?"她還是無法忘懷這堵厚實的胸膛,她本想用小拳捶他,然她現在無力可施,只能乖乖的依偎在他懷里。
"我還在想那天,你為什麼走的那麼匆忙?原來你是為這件事離開。"原本擔心她不再眷戀他,才會答應她父親安排的相親,現在他終於恍然大悟。
"難道不是嗎?"
"那天,我的確是去了毓婷的家,只不過我不是去勸她嫁給我,而是去勸她母親,讓毓婷嫁給她自己喜歡的男人。"
粘珊渝听得霧煞煞,"可是……她媽媽在你出門後有來電,說你可以和毓婷先訂婚……"
"她母親一直認定我會是她未來的女婿,可毓婷到奧地利後,結識了一位藝術家,他們兩情相悅。毓婷找到她真正喜歡的人,那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她找到喜歡的人,並不表示你不再喜歡她啊。"這才是事情的癥結點,也是她離開的原因。
"笨蛋!我去當然是要表明立場,告訴她們我也有喜歡的人。"
杜可風點了她的小鼻子,將她釋出的醋味,全都讀入心底。
"難道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意嗎?你要離開,連只字片語也不留,我急慌了,到處打听你的消息,最後找到你老姊。
當她告訴我你正積極的進行相親時,我快瘋了,幸虧听到她告訴我,六次相親都因為男方答不出你的怪問題而失利,我心生一計,毛遂自薦,要求媒人讓我插個隊進來,否則他們準備在第七次幫你挑個婦產科醫生,那後果怎堪想像?"杜可風話到語尾,怨聲落下,氣自己疏忽,沒考慮到她的感受。
她不聲不響的離開他,那種空虛和失落,讓他慌亂又無助。他到喜憨兒面包店等不到她,到他們一同去吃的披薩店,尋不到她……思念如蔓延的野火,快將他燒成灰燼。
幸好,他認識粘珊伶的老公,及時挽回了這段戀情,否則他的真心被誤解,豈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