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托阿薰的福,我這條小命可說是撿回來的。」狐星半躺在床上,臉色已不再死白。
「這沒什麼啦,畢竟我當初在街上快餓死時,也是狐大哥救我一命的啊!」梁薰體貼的幫他蓋上棉被,細心照料著。
「阿薰,今晚我們一起逃離大月城吧!」狐星一語驚人。
「你說什麼?」梁薰驚愕的望著他。
「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必須盡早離開。」
「等等!如果讓那嵐鷹王發現你準備逃走,別說是你,就連我也鐵定人頭落地的。」她可以想像嵐鷹王屆時氣急敗壞的模樣。
「我們必須冒險。」狐星一臉堅定地道。
「可是……」梁薰一臉為難。「可是城內戒備森嚴,根本逃不出去的,再說你現在又受傷,更是難上加難了。」
自從她有了逃離的前科後,嵐鷹王不惜布下重兵,以防止她再度逃離,現在的大月城,簡直是三步一小兵、五步一大哨的狀態。
「大月城是公主從小生長的地方,相信公主最熟悉不過,這座城殿里,一定有逃生地道之類的秘密出口。」狐星負傷低喃。「如果你知道秘密通道在什麼地方就好了。」他一臉可惜樣。
「要是知道密道在哪里的話我早就自己逃跑了,等不到你來提醒我。」梁薰一臉沒好氣道。「狐大哥,你好不容易才從死神手中逃月兌,現在的體力和傷勢都不適合亂動,逃走一事,還是晚些再說吧!」她試圖打消他逃跑的念頭。
在嵐鷹王的嚴密戒備下,兩人別說是想離開大月城,就連離開王宮都顯得困難。
「公主,記不記得我在地牢說過,如果我能夠活著走出地牢,有一件秘密定要告訴你。」見她如此堅決,狐星搖頭一笑,不再勉強。
「嗯,記得啊,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兮兮?」她坐在床沿,一副頗感興趣的模樣。
「其實,我真正的身分是南方大黑國的王子。」狐星據實以告。
「大黑國?」梁薰一听,相當驚訝。
這些日子以來,她大致已了解大嵐國、大月國和大黑國這三個國家的關系。
在大嵐國已經征服大月國的情況下,大黑國讓大嵐國更勢在必得。
北方的大嵐國地處荒涼,土地貧瘠,以武力著稱;南方的大黑國因地理位置優越,物產豐饒,商賈貿易興盛。
對于大黑國這塊肥肉,大嵐國早就覬覦已久。
「雖然我是個王子,但是這些年來我做了許多生意,主要是把世界各地的商品運往南方買賣。」狐星連忙解釋。
「這麼說,你是個商人同時又是王子?」梁薰驚訝不已。
「嗯,因為喜愛買賣,加上向往游山玩水,這些年來我以商人的身分走遍千山萬水,並且探勘各國民情,了解民生。」狐星點點頭。
在大黑國,狐星可是個英明睿智的王子,備受老百姓的擁戴和寵愛。
游走四方時,狐老板便是狐星的主要身分,至于大黑國王子的身分,自然是隱藏在商人的身分之下。
「這麼說,你的那些隨從也是大黑國的人?」她恍然道。
難怪她一直覺得狐星的氣質不像尋常百姓,原來這家伙和嵐鷹王一樣,都是萬人之上的王者。
「嗯,他們在宮內是我的貼身侍衛,出了宮外,就是我的助手和隨從。」狐星點頭。
可惜,那四人目前身受重傷,被嵐鷹王關進地牢中。
梁薰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阿薰,就算我是大黑國的王子,也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兩人的交情。」狐星連忙聲明。他願意告知她真實身分,是因為不想對她有任何欺瞞。
「可是要是嵐鷹王知道了你的真實身分……」梁薰一臉為難。
現在大嵐國攻下了大月國,嵐鷹王接下來想必是繼續揮軍南下,一舉攻破大黑國,因此,要是嵐鷹王知道這位被關在宮中的南方商人就是大黑國王子,事情可就更復雜了。
「阿薰,只要你不泄漏我的身分,嵐鷹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絕對猜不到我就是大黑國王子。」狐星一臉的自信。
「為了你的生命安全和你們兩國之間的和平,我這個外人當然不會大嘴巴,只是……保守秘密很痛苦耶!」她一臉的委屈和抱怨。
真是的,沒事干嘛告訴她這麼重要的秘密啊?這樣一來,在事情明朗化之前,她整個腦袋都被這個秘密給包圍了。
「那就暫時委屈你了。」狐星笑望著她嘟嘴抱怨的逗趣模樣。
透過大黑國潛伏在大月國的眼線,狐星已經放出自己被囚的消息。
相信不用多久,大黑國就會派人馬暗地前來救援,而他很快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第七章
在嵐鷹重重的限制下,梁薰所獲得的活動空間,就只有自己的房間和房間所屬的浴室。
現在狐星佔據了她的床鋪,她能躲起來的空間只剩下浴室。
梁薰月兌掉身上的衣服,撲通一聲的跳進四方型的檜木澡缸中。
「還是洗澡舒服。」她整個人泡在溫暖的檜木澡缸中,腦袋暫時放空。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無時無刻不想念家人和朋友,不知大家現在在做什麼?
直到現在,她依舊無法想起自己在昏倒前究竟遇上了什麼事。她只記得生日當天,她順利拿到駕照後,興奮的準備赴大哥約的情景,之後的記憶,就像是空白影片,毫無印象。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永遠困在這個世界中,梁薰更是感到無助和無奈。
這個打打殺殺的世界並不屬于她,是屬于彌月公主的,嵐鷹王和狐星的出現,都是因為彌月公主。
他們眼中所存在的,是擁有這副雪白身軀、體態嬌弱的彌月,而非她這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活潑女孩啊!
「要怎麼回去啊……」梁薰閉上眼楮,喃喃自語。
明明決定不再去煩惱這些的,她卻怎麼也無法月兌離彌月的生活,再這樣下去,她可會得了人格分裂癥。
內在人格是她梁薰,外在人格則是其他人所看見的彌月。
「天還沒暗就跑來泡澡,你還真有閑情逸致。」忽然,嵐鷹冷謔的聲音在澡缸旁響起。
梁薰一听,嚇了一跳,整個人不小心滑入澡缸中。
「咳咳……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到山上打獵了?」吃了滿口洗澡水的梁薰好不容易坐了起來。
「半途下雨,掃了打獵的興致,于是就折回來了。」他面無表情的低望她吃水的可憐模樣。
出水芙蓉,該就像是她這般吧?
「你就算掃了興回來,也沒必要直接往我的浴室沖吧?這里可是男人勿進的禁地呢!」她連忙拿了條大毛巾,遮住若隱若現的前胸。
「我是這里的王,我高興到哪里就到哪里。」他默默打量她一臉的慌張羞怯。
「又來了,別又搬出那套你為所欲為的王者論。」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敢光著身子跟我這樣瞪眼說話的,你是第一人。」他若有所意的冷笑一聲。
這話听似取笑又似贊美。
「我說的沒錯啊,如果自認為是王者,就可以為所欲為的話,那麼你大錯特錯了。由古自今,獨裁霸王所領導的暴政,都會被人民所唾棄和推翻,因為人民所需要的,是和平和繁榮,並非戰亂和不安定。這一點,身為王者的你,應該明白才是。」梁薰說得義正詞嚴。
嵐鷹酷臉忽然一沉,「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質問。
他治理國家多年,還無法領略出一個適當的治國之道,而這個看似天真無知的公主,竟然可以隨口說出一番大道理?
「不用別人來告訴我,因為這是眾所皆知的道理。」她理直氣壯的頂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