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另外派人去打探水欣小姐的下落?先把小姐的狀況調查清楚再說。」
「水欣當然得救。但我們不可輕舉妄動,免得中了英港那些家伙的圈套。」被身旁鶯鶯燕燕們溫柔環繞著的關洛虎,懶洋洋的表示。
「老爺重傷在臥,剛剛他在病床上一直念著小姐的名字,想見小姐最後一面。」屬下報告著,不姐要是真落在英港手中,不是一、兩天內就可以把人從對方手中奪回。老爺想要見小姐最後一面的心願恐怕……」
面對酒店被毀、董事長被縱火成傷以及江水欣下落不明的消息,關洛虎雖然感到驚愕震怒,但他臉上的招牌笑容卻絲毫沒變。
听了屬下的著急報告,關洛虎依舊氣定神間,緩緩吐出口中大煙。「我會讓老爺在臨終前見到水欣小姐。」慵懶神態中隱露著威嚴自信。
依他和英港多年的交鋒經驗,如屬下所言,兩、三天內要把水欣從對方手中奪回並不可能。而在台皇老爺隨時可能死去的情況下,必須要有代替人選才行,至少要讓老人家走得安心,見上孫女最後一面……
「虎哥,你該不會直接殺去英港總部去要人吧?」一頭霧水的屬下擔心問著。
「如果能那樣打打殺殺,也挺有趣的。不過別忘了,我笑面虎向來最討厭暴力。除非不得已,我們還是乖乖當個現代文明人。」他既豪氣又優雅的撐首冷笑。「馬上準備飛機回台,老爺那方面由我親自處理就行,你們負責盡快把小姐的下落找出來,然後設法救人。」
這十多年來,水欣對他來說就如妹妹」般,保護她、愛護她是自己的義務之一。如今在水欣下落不明的情況下,當務之急,就是積極找回她,同時安撫人心、鏟除異端的計劃也必須一並進行。
英港財閥的突襲和宣戰,對他來說反而是好消息。台皇老爺若真的死去,身為老爺養子的他,理所當然繼承為台皇董事長。再說,集團內那些反對派的勢力早就不足為患,關洛虎有自信能穩坐董事長這個寶座。
「是……虎哥。」手下們面面相覷,噤聲不語。
大家心知肚明,董事長死去後,台皇集團內勢力最強大的派系就屬關洛虎這一派。現在誰敢反抗關洛虎的命令,就等於是和自己的腦袋過不去。
「隊長,為什麼我不能像其他新人一樣接受任務出勤?為什麼我這兩個月來不是倒茶水就是影印打字?這種無趣工作我已經受夠了!」這天,褚妙妙又在辦公室追著那可憐的上司連聲抗議。
「妙妙…這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人事命令,我也無可奈何。」辰俊隊長忙得焦頭爛額,還得應付這黏死人的小蒼蠅。
「好歹我也是受獎的優秀畢業生,其他同屆的人都被編人特別專案小組,而我卻在辦公室里倒茶水…」褚妙妙忍受了兩個月的悶氣終於爆發。
「現在的內勤職務只是暫時的,你再等一等,相信上面的人很快就會有新的人事命令下來。」
「相同的話你已經說了兩個月了,我不管,要是不告訴我被調來這里的真正原因,我現在就立刻辭職。」褚妙妙的忍耐已達極限,她不滿的抓出警察手冊,作勢銷毀。
「好吧,你既然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訴你好了。反正我也認為你實在不適合被分配到這邊的內勤單位來。」辰俊嘆了口氣。「其實這是局長的意思…」他偷偷的告訴她。
「又是那臭老頭的意思?」她睜大眼楮一臉不信。
臭老頭?辰俊頭一疼,暗自祈禱局長此時不會忽然出現。
「妙妙,雖然你相當優秀,但終究是個女孩子,再說你又是局長的千金,他老人家當然不希望你出去執行危險的任務,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人事命令下來。」辰俊無奈的老實招來。
「我不相信…爸爸」直希望找投身警界的,沒道理等我畢了業,卻不希望我出去執行任務?我要親自找他問個清楚!」褚妙妙難以置信的緊握拳頭,準備沖去警察總部的局長辦公室。
養父一直很鼓勵她投身警界,怎麼可能故意磨滅她的能力和熱情?不,她不相信。
才一轉身,就見到父親從會議廳的方向走了過來。
「妙妙,一大早全辦公室都是你的聲音,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等下開會要用的茶你泡好了沒有?」褚豪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辦公室中,問好的聲音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這話一出,當下讓褚妙妙的不滿更是火上加油。她顫抖得緊握拳頭,愛恨一父雜的望著養父一身警裝的嚴肅面孔。
為何他要這麼做?二把她關在形同鳥籠的內勤單位中,是會要了她的小命的,父親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而他卻明知故作。
「還不趕快去泡茶,別老是纏著辰隊長的不放,妨礙他的工作。」褚豪扳起臉孔低斥。
原本熱鬧的辦公室忽然安靜下來,所有目光瞬間集中在褚妙妙的身上。
「爸,我辛辛苦苦的從警大畢業,不是為了當」個專門泡茶的花瓶警花。爸爸…最差勁了!」褚妙妙又氣又惱的扯下警徽,憤力丟掉身上的手冊,頭也不回的跑出警政總部。
「局長,你對小姐大嚴格了。小姐她求好心切,只是為了讓你刮目相看,她已經夠努力了。」辰俊望著她飛奔離去的哭泣身影,心有不忍。
辰俊的父親和褚豪是多年好友兼鄰居,辰俊可說是從小看著褚妙妙長大。兩人雖然相差了十四歲,私底下卻是無話不談的好友,當年六歲的小妙妙來到褚豪家時,還是辰俊一起開車去接人的。
「我寧願妙妙恨我,也不要她身陷危險中。」年邁的嚴肅神情中隱藏著無奈。
「可是妙妙她」
「阿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褚豪搖搖頭,無意多談。「昨天台皇集團受到突襲一案,相關資料盡快準備好,我要成立專案小組,在退休前徹底把台皇和英港的拚斗作個了結。這兩個組織內爭外斗了二十年,也真是夠了。」嚴肅一父代完後,立刻頭也不回的步人會議室。
「是。」辰俊望著被冷落在地的警徽和手冊,苦笑一聲撿起它,放在她的座位上。
他想著︰妙妙只是一時賭氣,相信午餐之前就會乖乖回來了。
第二章
氣呼呼的沖出警察總部,褚妙妙騎著重型機車,獨自在街上毫無目地的狂飄。
在街上晃蕩了許久,她終究還是來到孤兒院的廢墟前,乞求冷靜。
走到院內後門,褚妙妙站在一扇扇斑駁月兌落的木門前,兒時的許多記憶忽然一涌而上。
當年小虎哥離去時,就是在一個大雨紛飛的夜晚,以老虎香包和親吻當作告別的禮物。
「騙子…說什麼會回來接我?根本就是胡說八道,騙子!」褚妙妙哽著聲,用力敲打那扇木門。
當年的告別之言,至今她依舊放在心上。她相信,終有一天小虎哥會回到這里來,笑著張開那溫暖的懷抱回來接她離開…她如此深信不疑。
發泄好一陣子,待拳打腳踢累了,褚妙妙這才氣喘吁吁的抹去汗水,滑坐在木門旁。
她閉上眼楮,無聊的工作、獨霸的養父、以及失約的小虎哥……如同毒蠱般的咬著她的腦袋瓜。
她半坐在木門旁的矮牆上,光花花的正午夏陽刺痛了她的眼楮。
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正面迎進她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