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在還愛著另一個男人的同時,卻將自己的身體交付給他!
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她的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她跟他上床,就只是為了報復狄澤亞嗎?
那麼現在,她又憑什麼來質問他的不是?
如果事情的始末都如他想像,那麼,他真的必須重新評估這段感情,究竟值不值得他不顧一切的去爭取了!
「閻世鈺,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鬼話?!」羽婕氣得對他大聲怒吼。
「難道不是這樣?那晚若不是因為你想報復狄澤亞,你會主動對我投懷送抱嗎?」
她不斷的回避她和狄澤亞之間的感情,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閻世鈺,你——好可惡!」
她氣得握起粉拳,身體不住的輕顫著。
他居然拿她主動獻身的事來責問她,他是存心要她難堪的是嗎?她真的沒想到自己一時沖動所做下的事,會成為閻世鈺用來攻擊她的利器!
「我說錯了嗎?」他冷冷的逼問著她。
「對!你說的對,對極了!」她失控的大聲咆哮著,非常用力的肯定著他的猜測。
「你居然敢承認……」
他還想說什麼,但羽婕卻憤怒的朝他大吼,打斷了他的話。
「我就是要報復狄澤亞所以才上了你的床,因為我沒辦法在不夠愛他的情況下,把自己的身體交付給他!所以他恥笑我,說我不像個女人、說我像條死魚一樣只會僵硬的躺在那里!所以他情願找一台公車隨便上一上,也不顧我們三年的感情!」
她一古腦的把心里的痛和郁悶全說了出來,未愈的傷口再度撕裂,她不禁痛苦的掩面哭泣起來。
「羽婕……」她的話令他怔愣。
「我全都說了,這樣的答案令你滿意了嗎,閻先生?!」她心寒了,氣得不住的顫抖。
為什麼閻世鈺要這樣逼她,逼她撕開自己的傷口?
「他怎能這樣對你……」
他不禁想起她的初夜,她是那麼的畏怯與羞澀。
他甚至花費了比以往更多的時間讓她放松自己的情緒,原來這全是因為狄澤亞對她的傷害,讓她有了排斥與恐懼……
「你沒有資格說他,因為你和他一樣,全是一丘之貉!你跟他一樣的可惡,我恨狄澤亞,更恨你!」
羽婕狠狠的瞪著閻世鈺,她沒想到傷她最深的人是他!她將自己的身體和心都交給他了,卻得到這樣的傷害,她真的受夠了!
「羽婕……」
他靠近她,試著想將她攬進懷中,但她卻一把推開他,與他保持距離。
而存在他們之間無形的距離,恐怕更讓他難以接近了。
「不要踫我!」她憤怒的吼道。
「羽婕,我很抱歉!我只是一時被嫉妒沖昏頭了,我沒辦法忍受你的心里還有另一個男人,才會——」
「啪!」的一聲,羽婕沖動的對他揮下一巴掌,看著閻世鈺眸底的愕然,她不斷的退開,與他愈離愈遠。
「你不必說了、什麼都不必說了,我根本不想听!我和你之間的一切,就當作一場噩夢,過了就算了!我真的好後悔,怎麼會以為你和狄澤亞不同,你比他惡劣一千一萬倍!」
她傷心的說完話,一輛計程車朝她的方向駛來,她伸手一攔,迅速的跳上了車子——
「羽婕——我不會放棄——你相信我——我會再去找你!」
她坐在計程車上,不停的抹著臉上撲簌的淚水,隔著車窗,她听見閻世鈺在後頭的追逐叫喊聲。
她緩緩闔上了疲倦的眼瞼,將眼淚往肚里吞,不管閻世鈺再說什麼,她都不在乎了。
她累了,感情……
真的讓她覺得好累……
一雙輕柔的小手在他疲憊的肩頭上緩緩輕按著,從頸子到肩胛,再滑到他的背部,閻世鈺發出一聲無奈的喟嘆,然後捉住了背後那雙柔荑。
「行了,小潔,謝謝你……」
「找到人了嗎?」
童穎潔像貓般踩著優雅的步伐繞過沙發,走到閻世鈺的身旁,輕輕的坐下。
「沒……唉……」
閻世鈺揉著眉心,靠躺在沙發上,忍不住又發出輕嘆。
一個月了,羽婕不和任何人聯絡,連經紀公司也找不到她的人,她躲他也罷,偏偏新一季的廣告就要開拍,如果她再不出現,恐怕得另覓廣告代言人,而那人就非鐘玲莫屬了——
他實在不希望J集團用一個里外不一的代言人,但礙于時間緊迫,以及股東們的壓力,他們實在別無選擇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看你每天這麼累的樣子……我也覺得好難受……我覺得我好像回來錯了……」
童穎潔一手倚在閻世鈺的肩頭,一手貪玩的在他的領帶上勾畫著。
「不關你的事,台灣本來就是你的家,你想回來就回來。」閻世鈺望了童穎潔一眼,拍了拍她可愛的臉蛋。
「哎呀——你這樣說我更內疚了!其實我還有半年的課程還沒上完,會溜回台灣其實是因為……」她說到一半,聳了聳肩膀。
「因為?」閻世鈺挑了挑眉,詢問。
「唉,也沒什麼啦!」她把玩著他的領帶,幫閻世鈺把領結打開,卸下了他的領帶,「拿下來舒服一點。」
「小潔,你有男朋友了吧?」
看她拆領帶的熟練程度,閻世鈺直覺的猜想著,他看著童穎潔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內心已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曾經,不過都過去了——」童穎潔倔強的嘟起了唇瓣。
「你這麼說,讓我覺得很好奇。」
「嘿!你自己的感情都顧不了了,還管得了我的呀?你還嫌自己不夠煩嗎?」
童穎潔離開了沙發,閃避著閻世鈺那雙探索的眸子。
「你的事我總要關心一下。」他就像她的哥哥一樣,以前她有什麼心事總會對他說的。
童穎潔踩著輕盈的步伐,小手在空中優美的比畫著,然後旋轉了半圈,結果卻險些被地毯給絆倒,而閻世鈺則立刻伸手扶住她,讓她站穩了腳步。
「唉!幾天沒練基礎舞步,都有些生疏了哩!」她有些無奈的說著。
「你學校的課程修的還好吧?」他問。
「不好!」她將小手從閻世鈺的手後抽回,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人家本來還想說舞學不好就算了、想愛的人愛不到也算了,好歹還有你這個『備胎』在台灣等著娶我,沒想到呀……唉……」
童穎潔又忍不住大聲的嘆了口氣,像個沒力的女圭女圭般整個人往沙發倒了回去。
「潔,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不是暗示,是明示!想毀婚也早點讓我知道嘛!害我這樣興匆匆的跑回台灣,結果卻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場……唉……我好慘呀!」她又一聲無奈哀嘆,存心要惹得閻世鈺內疚。
「的確是我的錯,我沒把一切安排好,只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否則不會弄成這樣……」
如果再給他多一點時間,也許現在整個情況就都不一樣了。
「你所謂的安排好是怎麼個安排法?」童穎潔瞄著閻世鈺。
「這——」這還用明說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反正你就是打算要把我fire掉就是了,真是沒良心!」
童穎潔用力的、不留情的往閻世鈺的胸膛捶了一拳。
「咳——想謀殺親夫啊!」閻世鈺悶咳了一聲,捉住了童穎潔的小手。
「哼!反正你又不娶我,殺了你泄恨,看你那位習小姐會不會趕回來見你最後一面!」
童穎潔抿著唇,壞心眼的睨了閻世鈺一眼。
「你這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