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是不是還要感謝妳的多管閑事?鐘子紟,我告訴妳,我這種高級畫廊不是讓妳用來拉客的地方!」他忍不住炮轟。
拉客?他到底在說什麼?!她要拉什麼客?難道,他指的是剛才那個男人,他懷疑她對那個客人……
「秦令,你好下流!」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鐘子紟氣得小臉漲紅。
「我下流?分明是妳不知檢點,還敢說我下流?」
秦令簡直不敢相信「下流」這個字眼會用在他的身上,這幾年,他的視線甚至不曾停駐在一個女人身上超過三秒鐘,朋友們都要懷疑他是否已經人世修行了,而這該死的女人,居然膽敢說他下流!
「你……你好過分!」
他罵她不知檢點?她不明白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跟不知檢點可以扯上關系?
「難道不是?妳敢說妳對靳穎風沒興趣?他夠有錢、夠英俊、身體健康,重點是,妳看他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能馬上爬上他的床!」他怒吼,一句句的指控,將她逼到牆角。
「你……」他居然是這樣看她的,她覺得好難過。
滿月復的委屈涌上,鐘子紟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深深的呼吸,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卻無法將眼淚眨回去。
「妳--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看著她的淚水自眼角滑下,秦令抿著唇,狂掀的怒氣似乎在瞬間消退了下來。
「我沒有……」她伸手抹著頰邊的淚水,又說了一次,「我沒有!」
「……」他冷冷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我對他沒興趣,我根本連那個靳什麼的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楚!」她又抹去眼淚,大聲的對秦令抗議。
「妳拿了他的名片,妳的眼神在勾引他!就像--」就像她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用她那雙黑燦的眸子勾引他一樣。
而她,是屬于他的!他不準她看任何男人一眼。
「我沒有!」她忿忿不平的大聲叫嚷。
「在我的眼中,妳就是如此。」秦令執拗的說道。
「在你眼中?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個什麼男人都可以要、什麼男人都可以買的女人嗎?那麼,為什麼你買不起我?如果那麼容易的話,為什麼那晚我要拒絕你,然後逃開你的身邊?為什麼,我現在又要再回來這里,讓你這樣羞辱我?!」鐘子紟一古腦兒的說著,小手忍不住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又一拳。
「……」
他任由鐘子紟捶打著,卻不制止她,他思索著她的話,看著她氣憤的神情,心漸漸軟化。
「你說話呀!為什麼不說話?」她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
她承受了好大的壓力,被長官派來潛伏在他的身邊,卻不知不覺的將感情放了下去。現在,她還得調查他所有的犯罪證據,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查到了什麼,又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奪走她的心的男人?
她的痛苦,他絕下可能明白,也永遠無法讓他明白,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卻還要接受他的批判與污辱,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下去了!
「妳……別哭了……」她那麼哭著,好象他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秦令悄悄伸手想撫去她的眼淚,鐘子紟卻不領情,用力的揮開他的手,扭開臉。
「你道歉。」她側著臉,咬得唇瓣泛紅。
「……」秦令皺眉,跟女人道歉,他從來沒試過。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的流逝,鐘子紟等得不耐煩了!他說錯話、錯怪她,如果他也覺得抱歉,為何不肯開口?
「我走了,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她仰高了下顎,驕傲的想從他的面前走開,但他卻橫出一只鐵臂,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她推著他,但他卻文風下動的站著。「可惡,讓我走!」
鐘子紟捉著他的手臂,一咬牙,低頭便往他結實的肌肉用力咬了下去。
「呃--」
他只是悶哼一聲,咬牙忍了下來。
鐘子紟見他不動聲色的模樣,火大的用虎牙在他的肌肉上啃呀啃的!
直到尖利的牙齒深深陷進他的肌肉,血的氣味滲進她的口中,她才愕然的抬頭。
秦令緊緊揪著眉心,默默承受著她的尖牙利齒,手臂泛出一圈貝齒的印記,鮮血從傷口滲了出來。
鐘子紟這才察覺自己咬得太過用力。
「你--你不會痛嗎?痛也不會說一聲!笨蛋,笨蛋秦令!」她蹲,狼狽的從背包里挖出一大堆東西,好不容易才從里面找出一坨被她揉得爛爛的衛生紙。
「我把妳弄哭了……」
他由著她用那坨衛生擦拭著傷口上的血痕,另一只手則輕輕撫去她臉頰上的眼淚。
「你這個討厭鬼……為什麼這麼討厭……」
他的聲音好溫柔,溫柔的讓她的心柔軟得像團棉絮,她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該如何面對他了。
「乖,別哭了。」
他伸手,一把將她抱進懷里,讓她枕在他的胸膛上。
秦令緊緊的摟著她,感覺胸口被一股溫熱濡濕……她在他的懷里,更放縱的哭了起來。
「秦令,我剛才真的沒有……」她睜著蒙蒙淚眼,仍舊不放棄的試著向他解釋自己絕對沒有對靳穎風放電。
「噓,我相信妳!留下來,別走了。」
他用指尖點住她的唇,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瓣--
「嗯。」她望著他,點了點頭。
這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多余的,只有吻才能讓他們感受到壓抑在彼此心中的熱情……
第六章
「老板,老板--呃--對不起--」搬著成箱畫具的阿力,不小心誤闖進兩人的甜蜜天地。
他的叫喚聲令難分難舍的兩人倏地分開,而阿力抱在懷里的三個大木箱也跟著砰然掉落地面。
巨大的聲響打破了尷尬的氛圍,秦令和鐘子紟趕緊上前幫忙撿起畫具,然後一人搬著二相,往儲藏室里堆放。
「這儲藏室里有好多東西啊!一箱箱的全都是新進的畫嗎?」
「不一定,大部分是一些雜物或淘汰掉的畫作,有些則是畫筆、色料或工具--」秦令帶笑回答。
阿力在角落小心翼翼的整理著木箱里的東西,忍不住又看了老板一眼。
苞了秦令兩年,從沒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這麼和善。
阿力低著頭,悄悄揚起唇瓣,也許,秦令有了新的目標,對雨妍藝廊投注的注意力就會愈來愈少……
「那這一箱箱裝的又是什麼?」鐘子紟指著角落里上了封條、排列得井然有序的箱子。
「妳真的很好奇喔!」秦令揉了揉她的頭發,「這雜物間通常都是阿力在整理的,以後妳要是有什麼問題,就問他吧!」
秦令突然提到阿力,讓阿力一震,拿在手里的膠帶不小心掉落地面。
膠帶滾到鐘子紟的腳邊,她好心的幫他拾起,拿到阿力的面前。
「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
「呃……不敢……」阿力接下鐘子紟遞來的膠帶,下意識的避開她的眼神。
他閃躲的眼神,令鐘子紟忍不住打量起這個叫阿力的男子,手臂的肌肉十分發達,外表看起來應該有三十歲了。
她愈是盯著他,他的動作愈是僵硬,整個人古古怪怪的,鐘子紟直覺不太喜歡這個人。
「老……老板,你們累了吧?我去買飲料。」
「嗯,也好!」秦令點了點頭,伸手用袖子幫鐘子紟抹去額邊的汗,「妳也累了,休息一下好了。」
阿力迅速轉身,匆匆離開儲藏室。
鐘子紟看著阿力的背影,臉上浮現淡淡的疑慮。
「妳老是盯著阿力看,不怕我吃醋嗎?」秦令伸出大手,在鐘子紟眼前一揮,拉回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