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迷惑了,不但親自接送她上課,甚至還將與她斗嘴視為一種樂趣!
他是沒睡飽嗎?
否則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只渺小卑微的蒼蠅呢?
她與他以住喜歡的那些女人,實在大不相同啊!
他想了許久,卻想不出半點頭緒,他懊惱的踩下油門,車子揚長而去,將問題遠遠拋諸腦後。
下課時間一到,所有同學早已作鳥獸散,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皺著眉頭苦思對策的嚴敏兒,以及形容憔悴、精神恍惚的薇麗。
嚴敏兒看著手表,再這麼躲下去也不是辦法,為了龔澤競早上的一句話,她已經苦惱了一整天。
天曉得他說會來接她下課究竟是不是真的,或許那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話罷了,她有必要這麼在意嗎?
她無力的勾起書包,這才發覺薇麗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而一整天下來,薇麗好像連一句話也沒跟她說。
「薇麗,下課了,你還不走嗎?」
平常只要下課鐘一打,薇麗便第一個收拾東西離去,但今天她的桌上仍放著課本,似乎還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我完了……」她喃喃著,眼神顯得有些渙散,她捉著嚴敏兒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無助的低咆道︰「敏兒,我這次死定了,一切都完了。」
「薇麗,你……你怎麼了?你的手好冰,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嚴敏兒伸手探著她額頭的溫度,卻被薇麗撥開。
「我的身體好得很,就是太好了才會這麼倒楣,倒楣到玩出了人命,要是讓我爸知道,一定會把我踢出家門,不認我這個女兒……敏兒,我這次真的玩完了啦!嗚……」
薇麗邊說邊揪著頭發,接著便抱住嚴敏兒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身前,大聲哭泣起來。
「薇麗,有什麼事好好說,你別這樣……你這樣我怎麼幫你?」
嚴敏兒被她突來的舉動嚇著了,她從未見過樂天開朗的薇麗如此失控哭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敏兒,我……我……鳴……」
話還沒說呢,薇麗豆大的眼淚旋即落下,嚇得嚴敏兒趕忙抽出面紙幫她拭淚。
「薇麗,你別哭啊,有什麼事好好說,不然我怎麼幫你呢?」
「我……我懷孕了啦!嗚∼∼啊∼∼」
一說出事實,薇麗哭得更加傷心。
「懷……懷孕?怎麼怎麼會……你確定?」
嚴敏兒被她的話狠狠地嚇了一跳,拿在手上的面紙不小心抖落地上。
「嗚,,怎麼辦?要是讓我爸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他那麼愛面子,一定饒不了我,嗚……」
薇麗一邊抹著眼淚,眼淚仍不停的落下。
「怎麼會這樣──」
嚴敏兒低喃著,看見薇麗哭得那麼傷心,只能不停的拍她的肩安撫她的情緒。
「敏兒,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我一定要拿掉孩子,但是我好怕啊……」
「你先別哭,薇麗,孩子的父親呢?你跟他說了嗎?」嚴敏兒吸了口氣,強作鎮定的安撫好友。
「不……」薇麗無助的搖頭,「他不會認的,他跟我交往根本就不是認真的,況且我也沒打算要懷這個孩子……」她啜泣著對嚴敏兒說道︰「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生下來,我還這麼年輕,不可能為了這個孩子毀了我的將來啊!敏兒,你一定要幫幫我……」
看著薇麗傷心落淚的模樣,嚴敏兒不覺想起那晚在「夜店」PUB里所見的情景──
薇麗依附著龔澤競時那渴求的眸光,以及龔澤競對待薇麗無情冷漠的態度!
她的心里不禁產生了猜測與懷疑,一把怒火頓時從胸臆間冒了上來,點燃了她所有的憤怒。
「薇麗,你告訴我,是那天在PUB里的那個男人對不對?!」嚴敏兒直接下了結論。
「PUB?」薇麗淚眼蒙蒙的抬頭望向嚴敏兒,旋即用力搖頭道︰「不!你不要亂猜了,孩子的父親是誰並不重要……因為他不會要這個孩子,我現在只想獨自將他解決掉……」
「薇麗!那是一個生命啊,你怎麼能說得如此輕松容易?」
嚴敏兒打斷薇麗的話,看見薇麗那麼努力的否認,她就更覺得薇麗是在替龔澤競月兌罪,她不禁在心里將他詛咒了百遍。
肯定是他始亂終棄,否則薇麗也不會如此痛苦,那個混蛋劣質的男人,她真是看不起他!身為一個男人竟如此不負責任,毫無擔當!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我才二十一歲呀,難道你要我當個未婚媽媽嗎?敏兒,你陪我……陪我去動手術……我好怕啊……」說著,薇麗的眼淚又滴了下來。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找孩子的爸爸,不論如何,他都必須陪著你一同承擔這個後果。」
這個該死的混蛋龔澤競,不管他要不要這個孩子,她一定會讓他親自陪薇麗到醫院。她倒要看他是不是真的這麼殘忍,狠得下心看自己的孩子死在手術台上。
「你的意思是不陪我去了,是不是?」薇麗听了嚴敏兒的話,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敏兒,虧我把你當作最要好的朋友,沒想到我遇到了困難,你卻連陪著我走過去的勇氣也沒有,嚴敏兒,算我看錯你了!」
「薇麗,不是這樣的──」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自已解決,我總會有辦法的,你要我去找孩子的爸爸就是想把問題搞大,我絕不可能這麼做的!」
「薇麗。」
嚴敏兒叫喚著,但薇麗卻不願听她解釋,捉起背包跑出教室,留下嚴敏兒一人怔忡的站在教室里。
她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而這些畫面都與一個男人有關,那個人就是──
報澤競!
想著薇麗哭泣的模樣,她就替她感到心疼;想著龔澤競的冷酷,她更替她感到心痛。
薇麗什麼樣的男人不好招惹,偏偏去招惹像龔澤競這樣的男人,想想他對待龔爺爺的冷漠態度,這樣一個連親情都不顧的人,又怎會在乎一個還未成形的胚胎呢?
「可惡──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更混蛋的男人了。」
嚴敏兒手握拳,忿忿的跺步,腳尖狠狠的踢出一顆石子,粉女敕的臉頰紅撲撲的,更顯示出她的憤怒。
「哪個男人這麼混蛋?把你氣成這樣?」
一抹男性的嘲謔聲在耳邊揚起,嚴敏兒霍地抬眸,一眼就看見那個該下地獄的惡劣男人。
「你!」
「我?」
報澤競劍眉一挑,看見嚴敏兒眸底散發的殺人眸光。
「你走,我不要看見你!誰讓你來我學校的?我不是說了,不用你來接我嗎,龔二少爺?」
嚴敏兒咄咄逼人,一步步逼向龔澤競。
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像是要將龔澤競拆吃入月復一般。
看見眼前正在發狂的小母獅,龔澤競做作的捂著胸口,退了幾步,裝著一副害怕極了的模樣。
「怎麼?你那個來啦?脾氣這麼糟糕?」
報澤競還有心情逗她,卻看見嚴敏兒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似的,狠狠的瞪視著他。
「龔二少爺,你的嘴真不是普通的臭,我看不只你的嘴是臭的,達你的心都是黑的!」
「嘖,看樣子你的心情的確不太好,打從你踏出校門口直到現在,還沒一句話中听的。」
報澤競搖了搖頭,剛好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否則也不會讓她污辱了那麼久,還在這里陪她打哈哈。
「不想听就滾遠一點。」她伸手推他。
但龔澤競卻在同一刻伸手,握住她小小的手掌,將她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