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下去呀!怎麼不說了?」他饒富興味的望著她。
「龔天競,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這樣看著我,教我怎麼說得下去?」她的手撫過臉頰,感覺到一陣燥熱。
「我的答案是再肯定不過了,現在我想知道你的決定。」
「我的決定?」她指著鼻尖︰愕然的看著他。
老天,這男人不會是認真的吧?他想娶她?她們才認識了短暫的一個月時間,他竟然想娶她?余曼菲忍不住伸出手輕探他的額頭。
「龔天競,你是不是也病了?爺爺的話我可以不當作一回事,但現在連你也這樣。」
「從來沒人敢將龔得威的話當耳邊風,你既然已經收下了他給你的手環,就是給了他承諾,別看他很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一旦他下了決心的事,不達目的便不會罷休。」他說著,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陰郁。
他自小就在爺爺的訓練下成長,如果說爺爺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那麼他又何嘗不會是如此?以後倘若余曼菲要怨他、恨他的話,都只能怪爺爺為他們選擇了這條路。
「你的威脅真是嚇人喔!」余曼菲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
她才不信一個臥病在床的老人,能有多大能耐?即使爺爺的過去曾經是那麼的意氣風發,但如今的他,只是一個需要親情與關懷的可憐老人罷了,她才不信他會有龔天競所描述的那樣可怕。
「這絕不是威脅,只要他還清醒著的一天,就不會放棄去操縱人,你已經走進了他的勢力範圍,又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龔天競,我覺得是你有問題,你和爺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所以你才會那麼的……恨他?」她早想問這個問題了,現在是龔天競讓她有了詢問的機會,她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她敏銳的洞察力讓龔天競霍地沉默下來,他眉心緊鎖,對于她的疑問無法立刻給予答案。
「我說對了是不是?」余曼菲好奇的眨了眨眼。
「你問得太多了。」他冷漠的打斷了她的話。
「爺爺是你至親的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這麼對他?我看得出爺爺很希望你給他一點溫暖和親情,但你卻吝于付出,你知道這對老人家來說,是多麼傷……」
「余曼菲!」他喝住了她的名字,「你太多管閑事了!」
「你……」龔天競驟變的情緒嚇住了她,看著他凶惡冷漠的表情,她吸了口氣,憤憤的咬住唇,兩臂環胸的看著窗外,不想再與他說話。
空氣就此凝結,龔天競見她不想說話便再度發動車子準備開離此處,但余曼菲卻突然拉扯著門把亟欲下車。
「你這是在干嘛!?」他拉住她,卻被她用力甩開。
報天競漠然的看著她的舉動,卻不肯打開中控鎖讓她下車。
「開門啊!我要下車。」怎麼也推不開車門,她忍不住大嚷。
「妳想去哪?我可以送妳。」他怎能將她隨便放在路邊,讓她獨自離去?
「不用你送!我受不了自己跟一個冷血又沒感情的男人在一起。」她毫不客氣的對他大吼。
「余曼菲,我是怎樣的一個人由不得你來批評!你說我冷血沒感情,你以為是誰讓我變得如此?今天我會這麼對龔得威,也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誰!」
她的指責激怒了他,他從來不認為自己這樣對龔得威有錯,今天他還願意留在龔家,承認自己是龔得威的孫子,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懂什麼?
她可知道他所受的苦?可明白他內心深處所受的折磨?她憑什麼這樣批評他!
「好,很好!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要下車,讓我下車,听見沒有?可惡!」她用力踹了車門一腳。
報天競只好按下中控鎖,讓她順利跳下了車子。
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他緊扣著方向盤,怒焰在胸間燃燒著,他從沒這樣忍讓過一個女人,但該死的!這一回他卻必須忍下。
他的手緩緩移至口袋內,拿出了一只精致絨盒,深深的吸了口氣。
爺爺那關已經通過,倘若今天他咽不下這口氣,那麼他所安排的一切便要毀于一旦,他又何必意氣用事,將一切變得復雜呢?
思慮至此,他握緊絨盒跳下車子,立刻往余曼菲離去的方向追去。
***
「余曼菲!」
听見身後的叫喊,余曼菲只停頓了一步,便又咬牙繼續向前大步離去。
「余曼菲——」他的聲音愈來愈近,當她意識到自己即將被追上,而準備邁步向前逃跑時,一股力道從她身後撲了過來。
報天競霍地攬住了她的腰,從身後將她緊緊抱進了懷里。
「放手,放開我!」她掙扎著,卻擺月兌不了他的懷抱,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他的胸口起伏,溫熱的喘息拂掠著她的耳際,令她感到一陣微癢酥麻。
「別走。」他的臉龐貼靠著她的頰腮,聲音低沉喑啞。
「龔天競,你到底放不放開……」
「對不起。」
余曼菲的掙扎在听見他突然開口的道歉後停止下來,她垂首,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話。他是說「對不起」嗎?像他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也懂得說抱歉?
她緊繃的情緒漸漸放松了,任由龔天競擁抱著她。
夏日的晚風輕輕吹拂著她的發絲,讓她的心也感覺到微微的暖意,見他一個大男人肯開口說抱歉,她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都該消了。
「我實在不該讓自己的情緒如此失控,我和爺爺之間有太多的昨是今非,那是你無法了解的,也許你實在看不過去我對爺爺的態度,但是那些日積月累下來的事,真的很難說改變就改變……」他無法向余曼菲交代得太過清楚明白,一切的一切,等大事底定之後,她自然就會明白了。
而那時,她恐怕將更加無法原諒他的善意隱瞞,也許對她來說更是一種惡意的欺騙。
「如果你覺得自己沒有錯,又何必道歉?這一點都不像你。」余曼菲緩緩的轉過身,抬眸望著龔天競那雙幽黑迷人的眸子。
「我只是不想因為爺爺弄壞了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感情。」
「咦?誰跟你有感情?」她皺了皺鼻,頗不以為然的說。
「沒有嗎?難道這又是我在自作多情了。」他的黑眸閃爍著光芒,直勾勾的凝望著她。
「嗯!我想是吧!」她抿著唇,忍著笑,點了點頭。
「認真一點,我現在是很鄭重的在跟你說話。」他的指尖輕撫著她的下巴,另一手則從口袋捏拿出了準備好的絨盒。
「0K!你認真的說,那我就認真的听,行吧?」她眨了眨眼,看著他手上的動作,發覺他俏俏的掀開了絨盒。
一只精致璀璨、光彩奪目的美鑽在她眼前閃閃發亮,她不明所以的抬眸回望著龔天競,看到他眸底強烈等待的光芒,她有一絲畏怯的想從他的眼前逃開。
「爺爺送你傳家手環只是形式上的一種認同,現在我想听你親口答應我,讓我為你戴上這枚訂婚戒指。」
「龔天競……你這是……不,太快了!」她向後退了一步,卻又被他拉回胸前。
「我年紀不小了,沒有太多時間玩愛情追逐的游戲,從我在辦公室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可以保證未來將會給你最好的一切,我自認我所擁有的並非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一旦你成為我的妻子,你也將分享我的一切,成為眾人傾羨的對象……」
「等一下!」她喝住他滔滔不絕的話,「你把這樁婚事說得就像……就像是一筆交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