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樂——」
「砰!」的一聲,華珈樂在白浩偉喊她時,順手推翻了桌上的煙灰缸,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白浩偉嚇了一跳,從房間跑了出來,看到灑了一地的煙灰和破碎的玻璃,他不禁皺起眉頭,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珈樂。
「都這麼晚了,你又想鬧什麼?」
「晚?你也知道晚嗎?現在才清晨三點,你回來得可真早!」
他無力的搖頭,煩躁的扯開頸上的領帶,扔到一旁。
「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前幾天一早吵得這附近的鄰居都听見了,你整天閑在家里精神好、睡不著,但是請你不要打擾到左鄰右舍,那很丟臉,你知不知道?」白浩偉邊按眉心邊說道。
「你會怕吵到鄰居嗎?你根本是不想跟我說話,不把我當人看。」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懶得跟你說。」
「白浩偉!」她尖嚷。
「你夠了吧!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的,我都快精神崩潰了,我為什麼會這麼晚回來,你比我還清楚。」他也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你以為我愛吵?你也知道我為什麼吵,但是,你還是我行我素,完全不把我的感受當作一回事。」
「珈樂,我不可能把—天二十四小時的行蹤都向你報告,公司每天有那麼多事要忙,還有一大堆的客戶要應付,我沒空應付你那每小時一次的查勤。」
「是,是!你有空應付你那些客戶,就是沒空「應付」我!我比你那些客戶還要不如。」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珈樂——」他深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的意思呢?我不理你是因為我快被你逼得喘不過氣來,我需要紓解壓力,再這樣下去,我都要瘋了。我每天忙到半夜才回家,回來又要應付你的無理取鬧,這個家我已經快待不下去了!你讓我寧可在外頭游蕩,也不想回來。」
「你……」听了他的話,華珈樂死命的咬住下唇,他居然這麼厭惡她,厭惡到連家都不想回了。「你該死!你這該死的混蛋。」
「隨你怎麼說了。」
白浩偉撂下話後,轉身住房內走去,但這回身後不知什麼東西砸了過來,他轉過身,看見華咖樂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朝他身上猛打,而且愈打愈用力。
他站在原地任由她打了許久,終于按捺不住的搶下她手上的抱枕扔到一旁,一把推開了她,她撞上旁邊的茶幾,咬著牙抱著月復部,他後悔的走近她的身邊想扶起她。
「珈樂,你還好吧?」
「不要踫我!白浩偉,你居然敢推我,你這混蛋,我恨死你了。」
她狠狠的瞪著白浩偉,甩開了他的手。
「珈樂,你到底想怎樣?」他氣憤的低吼著,他怎麼做都不對,他們之間連溝通都顯得那麼困難。
「我想怎樣?哈哈——你居然這樣問我?」她冷哼。
「難道不是嗎?我能說的、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你不滿意,我也沒辦法,如果我們再繼續為同一個問題爭執下去,只會產生更多的磨擦。」
「我只是想要多一點安全感,想多得到你—些的關心,難道過份嗎?」
「安全感和關心?你所謂的安全感和關心,就是把我二十四小時都綁在你的身邊。珈樂,我不可能隨時守著你,我以為你是個成熟、獨立的女人,我需要的是這樣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成天跟監或時時用電話追蹤我的女偵探。」
「你——」她咬住下唇,強抑住心底的難過和傷心,她只是需要他的陪伴啊!原來這竟是一種奢求。
「我很累了,不想再跟你吵下去。」
白浩偉無力的搖了搖頭,他每天晚歸就是為了避開華珈樂的咄咄逼人,沒想到她竟然也跟著不睡,每晚等到三更半夜。唉!她的精神怎麼這麼好?除了早上監控他的行蹤外,連晚上都不肯放過他,他真是受夠了這一切。
「白浩偉,你站住!」
「如果我們每次爭執後都無法取得共識,那麼說再多都沒有用。」他停住腳步,背著華珈樂說道。
「白浩偉,要是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有這麼痛苦的話,我們干脆分手算了!」華珈樂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一時氣憤的月兌口說道。
「分手?」他皺著眉,轉過身看著她,「這真是你要的嗎?珈樂,很多話不能隨便亂說,否則很難收回的。」
「白浩偉,你——」她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他居然對分手這個字眼麻木不仁,難道她在他心里已經不具有任何意義?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沒有任何意見。」他一臉冷漠的說道。
「你這個混蛋……你沒良心……」
她哭喊著沖到他的身邊,猛力的捶打著他。
他沒有閃開,反而輕而易舉的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到沙發上。
「你再繼續這樣不可理喻下去,我們遲早會走上分手的路。」
他冷硬的說完話後,拎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便往大門外走,這個家他真的待不下去了,也許他該暫時避開珈樂一陣子,讓彼此的情緒都冷靜下來之後,再來研究他們的未來。
「白浩偉,你給我站住!別走,不要走——」
必上大門時,他听見華珈樂的叫聲,她不希望他走,可為何卻一次又一次的逼他離開?他無奈的搖頭嘆息……
***
回到家後,小游將球鞋隨意的一踢,將包包扔到沙發後,整個人便倒栽進沙發里,懶得再動一下。
她兩眼盯著天花板,終于忍不住煩悶,用力的尖叫了一聲。
這幾天晚上,她幾乎天天失眠,一睡著就會夢到游老頭躺在病床上的模樣,而死神正對著他揮舞著手中的勾魂棒,準備取走他的生命!她每每都從夢中驚醒,醒來之後,腦子里又莫名其妙的會出現白浩偉的影像,也不知是為什麼,他的身影和他臉上那抹令人討厭的笑容,竟深烙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離開沙發,走向廚房拿了兩瓶冰啤灑後,又走回客廳。
「小游,是你呀……」顏紫殷揉著眼楮,從房里走了出來。
「紫殷,你沒去上課啊?」
「我在家里睡覺,懶得去上課,咦?大白天的,你干嘛喝酒?」她打了個呵欠,看見小游手里的啤酒罐。
「不早了,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剛才發出一聲鬼叫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maybe!」小游聳了聳肩。
顏紫殷看見小游坐在沙發上猛灌啤酒,于是擠到小游身邊,搶下她手里的啤酒罐。
「你心情不好呀?想借酒澆愁?」
「紫殷,前陣子游老頭又叫人來帶我回去。」
「是嗎?」
「大概他病得很重,快死了吧!那兩個跟班的臉色很難看,像死了爸爸一樣。」她惡意的形容。
「小游……」顏紫殷低喃了一聲,看見小游面無表情的模樣,她不相信她的心里跟外表一樣的無動于衷。
「他要死、要活跟我無關,不是嗎?」小游搶回啤酒瓶,合上眼楮,仰頭又灌了一大口的酒。
「小游,別騙自己了,你真的不想回去見見他嗎?」「不想。」她想都沒想就回答。
「你該回去的。」
「紫殷,你為什麼不支持我?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不是一直都支持我的決定嗎?」小游惱怒的說道。
她一直以為顏紫殷應該是了解她的,她把紫殷當作知心朋友,她家里的事情她全都曉得,這時候她最需要別人的支持,沒想到顏紫殷居然叫她回家去看那個早該死了的游邵天。
「靜下心來想清楚吧!如果你不回去,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你會後悔的。」顏紫殷語重心長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