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居然一個晚上連著制造出兩次的危險。」他深吸著氣,掐在她手臂上的手指,幾乎陷入她的肌膚,他真怕自己用力過度會折斷她的手。
「我——我可沒叫你救我,我只是一時失神——」她嘴硬的道。
就算她剛才真的錯了,她也不會承認,因為要不是他使壞,故意不送她回家,她也不會做出那些行為。
「所以,你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他的聲調變得深沉、沙啞。
「難道你就沒有錯嗎?要是你直接送我回去,剛才的危險就不會發生了。你說我有錯,我看根本是你自己心虛,故意把罪過都賴到我的身上,你不要推卸責任——啊——」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顎,不讓她繼續說話。她根本是在顛倒是非,而他居然妄想能從她的口中听見認錯的話。
「好痛—不要——不要抓著我——」小游的手用力的捶在他的手臂上、胸上,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但他只是皺眉的盯著她。
在無計可施之下,他居然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他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壓到車窗上,讓她無力反抗。他深深的吻住她的唇,制止她再繼續說話,仿佛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小游不再反抗、推拒,他才松開她。她的唇好香、好軟,令他感到一絲的迷亂,他意亂情迷的望著她,但迎向他的卻是—雙怨懟、憎恨的眸光——
「混蛋白浩偉,你居然強吻我!你這個下流的混蛋!」
小游怒吼著,用力推開他,將他推離自己一步遠的距離,她靠在紅磚牆上,用力的以手背想抹去他殘留在她唇上的氣息,她心里的感受既復雜又羞愧,她居然被這個男人強吻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抹不掉這個吻的,當心別把嘴唇磨破了。」
「為什麼你剛才不直接撞上那車,死了算了!」
「我要是真撞上那輛車,你也會跟著陪葬。」
「你——」她咬著紅灩的下唇,沒想到唇間還感覺得到他留下的氣息。
「我現在也很後悔剛才決定送你一程,這個吻只是個懲罰,你別以為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今晚的游戲到此為止。要不要上車隨你便,我要回去休息了。」白浩偉邊說邊走回自己的愛車旁,打開車門後坐進駕駛座,等待她下一步的動作。
小游氣結的對他咆哮道︰「我游曼靈就算走斷腿,也絕不會再坐上你的車!」
他挑了挑眉,看了小游一眼,她拉不下自尊,他也同樣放不段,便也帶著一絲賭氣的說道︰「這句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候真的把腿走斷了,可別怨我!」
說完,他踩下油門,在她面前揚長而去,從後照鏡中,他看見小游氣呼呼的在後面跺著腳,一手指著他的車子不知在咒罵什麼……
反正絕不會是好听的話,而他也絕不會有興趣知道。
既然她這麼有骨氣,他就成全她了,等她受夠懲罰,嘗盡走路的辛苦後,她就會後悔自己沖動的決定。
***
小游狼狽的走在幽黑的街道上,終于快走到家了!那個該死的混蛋白浩偉,居然真的放她一個人走回來,要不是她在路上遇見—個好心人,開車送她一程,天曉得等她走到家時,這雙腿會不會真的報廢掉?
在接近家門時,她看見一個女人披散著長發,靠在路邊的紅磚牆上,她疑惑的看著黑夜中的那抹身影。
「怪怪!這麼晚站在這里,還真像個女鬼。」她咕噥的道。
誰知那女人的耳力出奇的好,像听見了她所說的話似的,抬起頭望了小游一眼;
小游突然有股沖動想去接近她,大概是因為那女人獨特而冷傲的氣質吧!在店里工作久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看了不少,但卻很少看見有人擁有這麼特殊的氣質,而且,她的年紀似乎和她相差不多。
「這麼晚還站在這里,有點危險吧!」小游停住腳步,朝那女人說道。
但那女人卻頭也下抬的盯著黑漆漆的柏油路,像是沒听見她說的話。
小游不認輸的走了過去,怎麼最近她遇上的人都這麼奇怪?以往都是她懶得理人,但最近她愈是想接近的人卻愈是不理會她,先是白浩偉對她帶著防備,再來就是這個女人——不過,現在她對白浩偉恐怕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喂!這里晚上可能會有混混出現。」小游警告道。
那女人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從皮包中拿出一把精致的手槍指著小游。
小游瞪著眼前那把手槍,不動聲色,空氣一時之間也凝住了。
「打火機而已,你想拿來嚇唬我嗎?」小游猜測的說道,這玩意兒她曾在「夜色」看過,但她不確定這個女人手上的那把槍是否真的只是打火機?
那女人的唇瓣微微揚起,然後,她朝小游扣下扳機。
小游下意識的用手抱住頭,誰知幾秒過後,沒有半點聲響,她抬起頭仔細一看,槍口僅冒出一小撮火苗。
「你不是說這只是個打火機而已嗎?你怕什麼?呵呵——」女人嘲弄的笑著。
小游悶悶的站了起來,睨了那女人一眼,「我之所以躲開只是一種反射動作而已,並不代表我害怕。」
「有沒有煙?」女人欣賞的看著小游,覺得她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讓人想接近。
小游從皮包里拿出一包煙,彈出一根細長的煙遞給那個女人。
「你也抽煙嗎?」那女人看著小游,好奇的問。
「偶爾,但現在我可以陪你抽一根,反正我心情不好。」
小游說著,也拿出一根煙,讓那女人替她點燃。她淺淺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空氣彌漫著淡淡的煙味。
「你怎麼這麼晚還待在這里?」
「我忘了拿鑰匙,在等男朋友回來開門。不過,誰曉得他會在外面忙到幾點才回來?」那女人聳了聳肩,雖說是在等人,但她的表情卻帶著自嘲,仿佛對自己所說的話一點信心也沒有。
「是嗎?看樣子你等滿久了,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事實上,我根本不確定他今晚到底會下會回來?」那女人答道,臉上的表情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等不到人也沒關系似的。
「要不要先去我家坐坐?」小游問道。
「不必了,我就是要等到他回來,讓他內疚。」那女人下意識的捏緊拳頭,試圖壓抑氣憤。
「男人永遠不會為女人而內疚的。」
「不!我相信他會,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知道他要是看見我在這里等了一整晚,—定會很自責的。」她極有把握的說著,唇邊揚起一抹詭魅的笑意。
「那我還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小游從未看過自己的父親出現內疚的神情,即使在母親的喪禮中,他仍是那麼的冷漠,她真想看看什麼叫做內疚?
「你叫什麼名字?」
「游曼靈,你可以叫我小游。」小游伸出手。
「華珈樂,你可以叫我樂樂。」她用同樣的方式簡單的介紹白己。
兩個女人的距離好像經由這樣的介紹而拉近了,小游陪著她靠在紅磚牆上抽著煙,當煙抽盡,華珈樂扔掉煙蒂,用鞋根輕輕踩熄,夜更深了,她的表情隨著夜色的變化而益發憂郁。
「我知道他會回來的。」
「但他不知道你在這里等他,如果他到明天早上才回來呢?」
「我在他行動電話里留言了,要是他听到的話,不會不理我的。」華珈樂還是一樣的堅持。
「可是,珈樂——」
「他回來了。」華珈樂打斷了小游的話,眼楮直直的望著馬路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