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有點壞心,但他還是覺得沒看到她吃驚、後侮的表情很令人深感可惜!
可惜?天呀!這是什麼心態?江口靜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當他再想到他曾邀穆惠淳來當自己的助手?天呀!他簡直不敢想像當初若邀約成功的後果,那豈不是引「女狼」入室?光想就亂可怕的。
「你到底在想什麼?」江口夫人見他發呆又發笑,賊笑著問。
一下子思緒被拉了回來,江口靜信有片刻的呆滯。
「是不是想到什麼好女孩?看你的表情瞬息萬變,有時候傻笑有時又是煩惱樣,我猜一定是好事,如果你有要好的女朋友,可記得帶回家來。」
「得了吧!媽你別瞎猜了,根本沒什麼女孩不女孩的,你還是忙你的吧!我不打擾你做事了!」
江口靜信頷首行了個禮,就一溜煙的向長廊一端走去。
看他幾可說是落荒而逃,江口夫人在他身後暗自竊笑道︰「逃吧!逃得了一時,你又怎可能逃得了一世!」
江口夫人笑得胸有成竹,仿若一切皆在她預料之中。
※※※
KTV中,偶會從半掩的門縫中流竄出一些技巧不齊的歌聲,有的人唱得足可繞梁三日,有的人卻唱得好似在殺豬宰羊。
KTV不知自何時起已成了人們休閑時的最愛,舉凡慶生或者朋友聚會,它都不可或缺。它成了人與人接觸的一個管道,也是溝通與聯絡感情的最佳橋梁。
和著音樂聲,穆惠淳的同事紀晴把手攀向她的肩,並將她拉近,大聲詢問︰「小淳,你當真要到日本去嗎?」
「小姐,我拜托你別再問了,你已經問了N次,OK?」惠淳不耐煩地低叫,她的聲音混入音樂之中變得極細微。
在T市,穆惠淳時常和三五好友一起逛街或者唱唱卡拉OK,再不就是待在茶館泡一壺茶,可以聊到天南地北,也可以說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惠淳的個性有點瘋瘋癲癲,是個討人喜歡的傻大姐,所以,當她一遞出辭呈,馬上就反對聲浪四起,好不容易讓她捱到最後交接的一天,卻還是耳根子不得清靜。
「看看你會不會回心轉意啊!」紀晴瞅著她,皮笑肉不笑的。
「我心意已決。」惠淳說得不拖泥帶水。
惠淳的另一名同事陵葦呱呱叫著︰「好沒良心喔!」
「良心值錢嗎?」惠淳故作一副不被感動的表情。
惠淳一說完,包廂內另一名女孩陳美佳馬上附合︰「是啊!誠如古人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而又有今人李宗盛高唱︰‘道義放兩旁,把利字擺中間。’可見小淳的選擇絕對正確。」
陳美佳這一發言,馬上惹來紀晴怒、陵葦怨,「‘美國加州’你能不能閉嘴?」陵葦瞪著她比常人多的白眼球斥道。
「我說錯了嗎?」陳美佳一副無辜的表情。
「在理論上呢是沒錯啦!但是實際上呢,那是不對的!」紀晴學起某政要說話的口吻,其他三名女子聞言皆捧月復狂笑,紀晴白了她們一記衛生眼又繼續說︰「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和陵葦一致反對小淳到日本去。」
可是她們怎麼笑鬧還是改變不了惠淳的決定,她忙表明立場說︰「以上反對無效!本人在此鄭重宣布,我的日本之行能否啟程不需要各位投標表決。」她做出宣誓狀。
「好沒……」
「良心哪!」惠淳笑著接走陵葦的口頭禪。
「喂!你都是今天的最佳女主角了,可不可以不要搶詞啊?」陵葦扁了扁嘴,咕噥地埋怨著。
「哇!真是好抱歉!OK!OK!從這一刻起我專心唱歌,你們愛怎麼自導自演請自便。」
惠淳怪腔怪調地說完了話後,她一古腦坐到電腦按鍵旁開始輸人一大串代號,速度之快令人不禁眼花緣亂。
一旁的紀晴一看情勢不對,慌忙拉住惠淳大叫︰「停,停!你都按了些什麼歌來著?」
「莫栽秧。」惠淳傻傻地沖著她笑。
紀晴氣嘟嘟地嚷︰「喂!你存心氣死人啊!」
「逗你的啦!我按了你的‘真愛’還有‘真心不變’。」一看到陵葦也投來抗議的眼神,惠淳又說︰「少不了你的,‘忘了我是誰’,再加一首‘今夜你會不會來’。」
陳美佳深怕她是被遺漏的一個,忙問︰「我呢?我呢?」
「張清芳的所有新歌舊曲……」惠淳故意頓了一頓。
不等惠淳接續下來的話,紀晴三人就齊呼︰「太夸張了!」
惠淳嘻笑道︰「我還沒說完嘛!急什麼?」她頑皮的朝向陳美佳說︰「張清芳的新歌舊曲合計三首,滿不滿意呢?」
「真受不了你!」三個女人齊將身體投向沙發椅中,一副很受不了快暈倒的模樣。
「就是知道你們受不了了!所以要讓你們早點自我的魔掌中解月兌,快感謝我吧!」惠淳一副救世主的得意模樣。
「得了吧!」紀晴嗤笑一聲,撲上惠淳,將她按住,並壞壞地笑問︰「老實招來吧!到底你為何突然要去日本?連老總要升你職都不動心,總不會事出無因吧?到底你去日本參加你同學的婚禮時踫到什麼‘好康’的?」
「哈!炳!你也未免太高估我了吧?像我這種充其量只能稱之為‘中等美女’的女人,會有什麼‘好康的代志’栽在我身上呢?」惠淳打哈哈的反問。
她太了解她這群朋友的好奇心,不過追愛計劃可是她的秘密,哪有說出來和她們共享的道理,再說,要是追愛不成豈不是很「漏氣」。
「有沒有什麼‘東京仙履奇緣’啦?」紀晴一把又將惠淳拉回椅子里。
「哈!炳!」惠淳只得干笑著不敢答腔。
「你笑得很不正常哦?」陵葦和紀晴兩人齊睥睨著她,根本不相信一點事都沒有。
「笑你們白日夢做多了!」
惠淳一語剛畢,馬上引發眾憤,紀晴等三名女子全翻著白眼瞪著她,好似準備來個生吞活剝。
惠淳這才驚覺自個兒的失言,慌忙求起饒來,「失言、失言,不是各位做白日夢,是我做白日夢,因為是我要去日本的嘛!」
一想到她們三個頗有重量的女人向她夾攻就真可能將她壓扁,惠淳還是決定不逞一時的口舌之勇,不過她的求饒伎倆並未收到實效,只見三名女子漸漸欺近她,還做出青面獠牙樣來,逼得她後退無路,只能拼命的尖叫。
「喂!你在殺雞嗎?」陵葦忍不住取笑她一番。
惠淳低聲下氣的哀求著︰「各位大姐,饒了我吧!」
「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從實招來吧!否則我等三人就拖住你讓你搭不上明天的班機。」紀晴挑著雙頰肉來個似笑亦非笑。
惠淳雖面對這班損友的威脅利誘,但她可非膽小怕事之輩,棄械投降可非她會做的事,「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仰著頭。
「是嗎?真的這麼大無畏?」紀晴勾住她的肩使壞地笑問。
「呃……當然……」惠淳突然不太確定,她是天不怕地不怕沒錯,但她怕死了人家對她搔癢,而這件事卻眾所皆知,她愈來愈感大事不妙。
「招是不招?」三個恐怖女子的威脅聲又在耳際響起。
惠淳垮下了雙肩,她暗自發誓,這輩子她一定要想盡辦法逃離這票恐怖分子,否則她下輩子日子鐵定難過得要死。但俗謂之「好漢不吃眼前虧」,說什麼她也要逃過這一劫,識時務為俊杰嘛!
突然靈機一動,惠淳笑說︰「打個商量吧!等我大功告成時再一五一十告知諸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