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介……」江口太郎出聲喚住他。
江口靜介頭也不回地問︰「什麼事?」
「我要向你道歉。」江口太郎下了病床走到他身旁說︰「其實這一切全是事先安排的……」
「老公……」江口夫人想阻止丈夫繼續說下去。
「讓我說,我們就告訴他實話,如果他不肯原諒我,我絕不會怪他的,以前是我太對不起他了!」江口太郎打斷老婆的話說著。
當他看到兒子頭還是不願回,他又說︰「這事是秋紅小姐去拜托你大哥安排的,她的心意令我十分感動,我曾傷害過她那麼多,而她還心腸如此之好,絲毫不念舊惡,費心的想讓我們父子和好,我真的感到很慚愧。」
「靜介,你開口說說話好不好?秋紅都能原諒父親了,難道你做不到?我不想看你們父子反目成仇呀!」江口夫人急說。
「媽媽……」江口靜介看向母親困難地說。
「純子,別勉強他了,其實真的都該怪我,如果不是我曾做得那麼過份,他也不會如此,我是自作自受,現在我只想當面跟他說句祝福的話。」江口太郎頓了頓才說︰「靜介,秋紅小姐是個好女孩,以後你要好好的珍惜她,我祝福你們。」
「靜介,別不說話呀!」江口夫人更加著急了!
江口靜介轉了個身面對父親,其實他是不氣了!可是話就是卡在喉嚨出不來。
「沒關系,我知道你對我這個父親很失望,我是自作自受,活該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江口太郎臉色黯淡地說。
「我沒那個意思。」江口靜介突然大吼一聲。
江口太郎和江口夫人全被他嚇的一愣,他有些尷尬地搔著後腦勺說︰「對不起!對不起!」
江口太郎只不過一個勁地搖頭,現在他可不敢隨意亂發表意見,免得又說錯了話。
「我是說……」江口靜介欲言又止的。
江口夫人偏著頭問︰「什麼?」
江口靜介想著自己該怎麼開口,是他自己不願他父親來主持婚禮的,現在他該如何開口才好?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嘴巴這麼笨。
「到底是什麼?」江口夫人又追問。
「純子,你別再逼他了,讓他慢慢說,也許他突然忘了他想說的事也說不定。」江口太郎看著他老婆說。
「不是!」江口靜介一頓,突然他鼓足了勇氣說︰「我是說,秋紅一定會很高興爸媽為我們主婚。」
「兒子啊!」江口夫人驚呼。
江口太郎則是張著大口,不敢置信的叫道︰「靜介……」
「反正就是那樣……請兩位為我們……就是那個意思了!」江口靜介說的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他生平頭一遭,臉紅了!
※※※
江口靜介一回到家,打開門,就看到秋紅跪坐在地上,背上還背著一支大木棍,他嚇了一跳,忙驚問︰「秋紅,你干什麼?」
「負荊請罪。」秋紅慎重地說。
「什麼意思?」他不解地問。
「意思就是登門謝罪。」她一副決然赴死的表情。
「哦!原來你也知道你有罪啊!」他壞壞地笑問。
秋紅馬上自我開辯地說︰「人家是情有可原的嘛!」
「你簡直是毫無誠意。」靜介走上前,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有啊!我很有誠意呀!否則我就不用背著大木棍了!」秋紅認真地說。
「你知道日本人謝罪要如何做嗎?」他拿下她的大木棍笑問。
「怎麼做?罰打?」秋紅瞪大眼,好奇問。
江口靜介只是搖著頭卻又不急于馬上解答。
秋紅便又急問︰「罰酒?」
見他還是搖頭,秋紅立即驚覺地大叫︰「不行呀!我可罪不至死,你別想叫我切月復,不行!不行!」她挪退了些,不停地搖頭說著。
江口靜介一把拉住她笑問︰「你想溜嗎?」
「沒有、沒有,我不溜,但我也不想切月復,天呀!我還有一大段美好人生耶!怎可這麼就放棄。」秋紅喋喋不休地說。
「拜托!你有沒有完呀?」江口靜介笑嘆一聲說︰「又沒有叫你切月復。」
「可是你不是問我日本人的謝罪法嗎?」秋紅緊張地說。
「可是你不是日本人啊!」他賊笑著。
「那你到底是原不原諒我?呃!先說好,犯人犯罪也有上訴機會的,再說我犯的罪又不是十惡不赦的,再說……」
她的話沒了下文,因為江口靜介用唇堵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就像火焰,一踫觸上,她也跟著點燃了全身的火。
趁著偷得半晌的呼吸空間,他笑說︰「如果你以後再犯,我就打你。」
「不能打呀!」秋紅用雙手蓋住說。
「那就吻你了!」說完他的唇又覆了上去。這一吻,他們忘了停止,彼此貼著彼此,上演了一場男人與女人最親密的Kiss接觸。
東京的夜絢麗迷漫,還有一場綿綿細雨。
尾聲
一場華麗盛大又不失隆重的婚禮在東京上演。
每一個人的眼光都離不開這對新人,更有人羨慕著新娘像灰姑娘似的一飛上枝頭。
「唉!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呢?」穆惠淳低嘆著。
看好友有了好歸宿,自己卻老只有被甩的份,愈想愈窩囊,愈想愈可悲,愈想也就愈覺得沒有道理,說什麼她也稱得上是「中等美女」吧!怎麼就沒人看得出她的可愛呢?
江口靜信在一旁觀看她好久了!就是不明白這位女賓相怎麼把雞尾酒當白開水喝?是太高興了還是觸景傷情來著?
見她有了醉意,他忍不住地上前扶了她一把並取走她手中的酒杯問︰「你怎麼了?惠淳小姐。」
惠淳邊打酒嗝邊抬頭,看見是他,她笑的非常燦爛美麗不覺地倚向他懷中,聲音卻有點像殺雞的叫︰「靜信先生今天好帥耶!」
這一叫眾人的目光全投向他們這邊來,連新郎、新娘也向他們行了注目禮,兩人均在竊笑,江口靜信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他沒想到他一世英名卻要毀于一夕了。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說也奇怪,他居然不忍心吵醒她,雖然有點可悲,卻也有點可愛。
「大哥——」江口靜介在遠約十五公尺的地方叫著︰「接住!」
當靜信會意過來,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花束,他當場愣住了!
半醉半醒的穆惠淳一睜眼看到捧花就伸手搶了過去,還痴痴的笑著;「我接到了!再來就換我了!」
江口靜信果愣愣的看著她,心想她是不是想嫁想瘋了?但更教他吃驚的是她竟笑問︰「靜信先生,你要不要娶我呀?」
不知何時秋紅已走到他們身旁,她突然插上一句話︰「大哥,我看你就娶她吧!」
娶她!開玩笑!八字都還沒一撇咧!就叫他娶,門都沒有,再說這干他何事?
「大哥,你就娶她吧!」江口靜介也上來插一腳。
結果,賓客們開始起哄著要他娶穆惠淳,完全無顧他的存在,他不禁再看向懷中的女人,她居然將雙手攀圍著自己人頸項。
「天呀!」江口靜信高呼,他在心底大叫著︰「噩夢!噩夢!」若非噩夢,他又怎會在弟弟的婚禮上被逼婚呢?
天呀!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穆惠淳指著自己笑著,仿若已看出他的心事似的,本來她也只是想借酒裝瘋,可是她突然決定,她要做個——追愛靚女。
江口家的人各自交換了眼色,他們全樂于看到另一樁喜事的到來,至于他們小倆口的追愛方程式,就由他們自個去訂了!
望著朗朗晴空,秋紅偎向她丈夫的懷里笑說︰「我終于相信,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追。」
江口靜介摟住她笑答︰「可不是嗎?」他的眼瞄向他大哥和穆惠淳,他再補充了句︰「幸福真的是要自己去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