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怒火兒可說是不相上下,佣人怕被戰火波及,全避難去了!
「我不懂你何必支開我?」江口夫人生氣地問。
「我是讓你去散心,什麼支不支開,別瞎扯。」江口太郎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最好馬上把親事取消。」江口夫人忿忿地看著丈夫說。
「你在說什麼瘋話,明天就是婚禮了!」江口太郎語氣中有絲不悅。
「反正你別想逼兒子去娶他不愛的女人。」江口夫人堅持地說。
「愛又不能當飯吃,別人還巴不得少奮斗個二、三十年呢!他有什麼好不滿的?」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江口夫人氣急地反罵道。
「你罵我不可理喻?我為了這個家拼死拼活的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讓你們有舒服的日子過,你居然還不知感恩!」江口太郎怒視著他的妻子。
江口夫人冷潮熱諷地說;「為我們?我看為的是你自己吧!我陪嫁過來的產業都夠咱們一家子過一輩子了!再加上江口家的祖產,哪需要你拼死拼活的?還不全是你野心太大,不知足,想要名又要利,連權勢你也想掌握,我真是錯看你了!你竟狠到連自己兒子都利用,我真的是錯看你了!」她說的痛心徹骨。
她的句句肺腑之言並沒有喚醒江口太郎的良知,反而得來一記熱辣辣的巴掌。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丈夫,當他是個陌生的怪物,臉上傳來的痛楚令她潸然落淚。
「你居然打我!嫁給你三十幾年了!今天你居然打我?」她哭的更加傷心欲絕。
有一刻,江口太郎軟了心,但隨之他又把冷酷掛在他的臉說︰「這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你說是我自找的?」江口夫人泣不成聲,不敢相信丈夫會這麼說。
「沒錯,是你自找的,一個女人家就該安分的理家,我是一家之主,我決定的事,誰都不準更改,包括你。」江口太郎嚴厲地說著,語氣堅定的不容反駁。
「你變了!真的變了……」江口夫人絕望的直搖著頭,臉上布滿新淚舊痕,她哀怨地說︰「你變的連我都覺得陌生了!我怎會嫁給你這種冷酷無情的人?」
「隨你怎麼想,總之我作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你最好準備一下。」江口太郎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跨步走了出去。
江口夫人在後頭邊追著丈夫邊喊︰「太郎,你听我說,你先不要走,我拜托你把婚宴取消,你不要再傷害他們……」
江口太郎毫不遲疑地坐進轎車,把她推了開來,她所有的哀求全白費力氣。
※※※
秋紅一早醒來在隔壁房的公寓里找不到江口靜介,卻反而遇上了江口老太爺。
「董事長您早。」秋紅十分尷尬,雖然她穿得保守,但她一身衣服仍稱得上是睡衣。
「我可不可以耽誤你幾分鐘?」江口太郎冷聲說著。
秋紅怯怯地問︰「在這里?」
「我很快就可以把話說完。」他仍是一臉的冷漠。
「好。」反正她也不敢說不好,面對未來公公,還是恭敬從命的好。
「听說你和靜介要訂婚?」他面無表情地說。
「這……」秋紅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才好,只好以點頭代答。
江口太郎又問︰「你也知道我反對?」
「啊?」秋紅愣住了。
她沒料到這點,也沒做好心理建設,更想不到江口老爺會親自來找她,還這麼直截了當的問她,她完全措手不及。
「你不覺得你們動作太快了些嗎?」江口太郎冷笑著,話中滿含著嘲諷味道。
秋紅強迫著自己開口說︰「我們並沒有馬上要結婚。」現在,她總算知道江口老爺來意不善。
「你到底想要什麼?錢嗎?」江口太郎冷聲嘲諷問。
「我什麼都不要?請你不要侮辱我。」秋紅緊皺眉,不悅地說。
「自命清高,不要錢你何必來日本?別當我好騙,我還未老眼昏花,當你母親收下我的錢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江口太郎不屑地冷哼。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母親也與我無關,如果你來此只是想羞辱我,那對不起!怒不奉陪。」秋紅這一生極討厭奉承阿諛,所以此刻,她也學不來。
江口太郎用木杖擋住秋紅的去意,「不要急著走,我的話還未說完。」他一副天大地大他最大的表情。
「很抱歉!我沒義務留在這。」秋紅仍是去意堅定。
「我要說的是靜介的事。」江口太郎挑眉道,他知道這麼說秋紅會有興趣的。
丙然,他一說到靜介,秋紅的腳步就自動停了下來,她雙眼猜疑地望著江口太郎。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靜介為何一大早就不在屋里?」江口太郎冷笑道。
「也許他餓了!所以出去吃早餐。」秋紅猜測著。
「看來你還真的是被蒙在葫蘆里呢!」江口太郎嘲笑道。
听他的笑聲實在很不舒服,秋紅扳起臉沉聲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靜介今天要訂婚。」他奸笑著。
「你胡說。」秋紅不信地月兌口大叫。
她被江口太郎的話給震得全身發顫,那心底深處的不安又沒來由得升上心頭,她不相信他的話,但潛意識里,她卻又覺得他說的是事實,一想到靜介最近的不對勁,她的心就更加的惶恐不安。
「你在自欺欺人。」江口太郎冷笑道。
她直搖頭道︰「我不相信你的話,一定是你想阻止我們來往耍出的花招,和你收買我母親和繼父的手段一樣。
「你不相信也無所謂,我是來送請柬的,中午有個訂婚宴,你不妨抽空來參加。」江口太郎把請柬遞給她邪笑地說︰「我很歡迎你來觀禮,再見!」
秋紅望著紅色的請柬發呆,她不敢翻開,更不敢看內容,可是她明白逃避是面對不了現實的,最後她還是鼓足勇氣地翻開,當她看到請柬里頭的字,她就再度呆住了!
謹居于三月二十六日為次子靜介
與三木雄先生次女玲子
舉行訂婚酒宴恭請
合第光臨
江口太郎
千賀純子鞠躬
席設……
火紅般的請柬飛落在地上,秋紅的淚水快決了堤,她的心更碎裂得無從補起。
這一刻,東京下著晚來的冬雨。
※※※
江口宅邸。
江口夫人突然一鳴驚人的喊著︰「我決定了!
江口家兩兄弟皆被母親嚇得不輕,只因他們全失了神,一個是為自己今天即將要訂婚而苦惱;一個則是為自己不能替弟弟解決問題而苦惱,這一叫,他們全回了神看向母親,異口同聲的問︰「媽媽,怎麼了?」
「我決定幫你們離家出走。」她說的意志堅決。
「離家出走?」兩兄弟再度異口同聲地驚問。
江口夫人點頭,「如果不讓老頭吃點苦、受點罪,他是不會了解親情不是用金錢可以買的。」
「媽,我支持你,我們是不該再縱容父親如此下去,這樣早晚會害了他的。」江口靜信第一個開口附和。
「你們作這種決定太突然了吧?」江口靜介毫無信心沮喪地說。
「你不贊成?」江口靜信訝異的看著他,這已經是不是辦法中的辦法了,他老弟竟然會不贊成。
「我贊成不贊成都沒用,我擔心他會找人對秋紅下手。」想到秋紅,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陣抽痛。
「老大你去把那女孩帶到舅舅家。」江口夫人開始發號施令。
「去舅舅家做什麼?」江口靜介不解地問。
「咱們若要同一陣線就得拉你們舅舅下水,你們爸爸只怕你們大舅舅,如果請舅舅出面,他還不覺悟,我們就和他月兌離關系。」江口夫人深謀遠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