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看看本姑娘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表面上雖然爽快地答應下來,但望月一想到昨天他還那麼認真地和她說什麼「在一起吧」,今天他卻有目的的接近她,心里不自覺涌起一絲不快。
寧致遠乘其不備,單手不老實地勾上她的縴腰。「其實,也就是個小小的忙。」
「有多小?」望月皮笑肉不笑地拍下他不老實的手。這家伙,死性不改。
鮮有的認真浮現在眼底,寧致遠微笑依舊。「我要練習走路。」
有一瞬間,望月的大腦幾乎就停止思考了。
他說了什麼?走路?不用輪椅了?
那不就是說,他……
望月瞪大了眼楮看苦他,一陣莫名的狂喜幾乎讓她昏倒。
「你是說……你是說……你的腿果然沒有……是不是?」
她今天是怎麼了,好像剛剛起就一直在結巴?
「是。」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寧致遠微笑點頭。
從前,他說什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假裝出來的殘疾也會讓別人如此掛心。
算算也該到時候了。
龍繼寧那邊的部署已經完善,他誘敵的目的等于達到了,而且華春風要來了,為了減掉一些麻煩,他還是快快讓自己康復的好。
「你又騙我!」望月忍不住怨他。
但是,這次卻騙得她好開心。
直到這時,她才發覺原來他的一舉一動竟然可以如此牽動她的心。
寧致遠難得的正色道︰「相信我,關于這件事,瞞著眾人和你,都是情非得已。」雖然每天被人伺候著的感覺是挺不錯的,但是凡事不能親臨,還是有很多不便。
「那你現在可以站起來了?」望月對他那些復雜的理由並沒有投入太多心思,她關心的是他的身體。
「還不行。坐太久了,怎麼走路也是會忘記的。」她還真是急性子。怎麼說他腿上筋脈受創還是真的,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所以他才想到這個地方。
「沒關系,我幫你想起來。」望月信心滿滿。
此刻,她一心為寧致遠高興著,完全沒去想自己曾經擔心的事。
她也知道不要陷進去,不要陷進去。
可是,這些事真的是她所能控制的嗎?
第五章
在宮內,太子龍繼寧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和下人們相處總是十分融洽。
「太子,十四皇子求見。」
爆女的通報令龍繼寧微怔,隨即嘴角浮現出冷笑。
有人似乎等不及了呢!
他款步行至大堂,果然看到龍繼和安坐于此。
「十四弟,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還真是他平常請不起的稀客。
雖然雙方已經暗中爭斗很久,但是面子上,他們卻還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今日,十四皇子公然造訪,想必終于開始有大的行動了。
「九哥,」龍繼和假意嘆息,「實不相瞞,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猜也猜出來了,龍繼寧在心中冷哼。
實在不能怪他不講手足之情,他這十四弟伙同平王事事針對他這太子,出手真的是太狠。
看準了他初回宮中,勢力薄弱,專挑他為數不多的心月復下手,而且還動到不該動的寧致遠——他視為親兄的四哥。若非寧致遠並無大凝,並且堅持要掌握更多的證據再回擊,他根本不會忍到今天。
這宮中本就人情單薄。既然他們首先不仁,也別怪他無義。
「哦?」龍繼寧挑眉,「是什麼事要十四弟必須親自跑一趟?」
「九哥,你回宮的日子不多,我們兄弟問相處的時間也少。于情于理,有些話似乎都輪不到我講……」
「十四弟不要這麼說。我初回來,雖然蒙父皇看重,暫繼太子之位。但很多事情還不懂,也需要皇兄皇弟們的協助。今日十四弟你能主動來找我,我開心還來不及。」龍繼寧淡淡的說,語氣不疾不徐,自有一種氣勢。
雖然很厭煩,但他知道,宮里就是這樣。
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明明見著對方就嘔得要死,也要拼命笑顏以對。他一回來就被冊封為太子,所有人的矛頭瞬間都指向他這個活靶子。
此類陣仗,最近倒也見多了。
「好!」龍繼和索性放開了膽子,「既然九哥不見外,那臣弟也就直說了。寧將軍,也就是如今的永靖侯……」他故意一頓,暗暗觀察著龍繼寧的神色。
龍繼寧依舊不動聲色,「永靖侯怎樣?」
龍繼和惋惜似的說道︰「臣弟也知道九哥你和寧將軍關系特殊,但是……」
「十四弟有什麼事還請直言。」
他們下一個目標果然還是四哥?看來這步棋他們又定對了。
「寧將軍馳騁沙場,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父皇封侯賜宅,這本來都是應當的,只是……」龍繼和眸光一轉,終于表露他的本意,「如今戰勢已平,寧將軍又雙腿不便,手里卻還掌著南方大軍兵權,這……」
「十四弟。」龍繼寧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十四弟可是走錯了地方?這話,似乎該去和父皇說才是。」
龍繼和見狀卻不以為意,「九哥說笑了,眾兄弟中父皇向來器重九哥,別人的話,哪進得了父皇的耳。」
龍繼寧打量了下龍繼和,冷笑道︰「好。十四弟的話我自會考慮。只是不知十四弟是否已經有了掌管南方兵符的適當人選,莫不是……要舉薦平王吧?」
龍繼和身子微僵。「關于這人選,臣弟倒不曾考慮過,不過,各都大人似乎也對此事頗有微辭,這……」
他已經暗中聯系了朝中幾位重臣,若這些人聯手上奏,就算太子也護不了人。這回不怕扳不倒寧致遠。
寧致遠手上的十幾萬大軍一沒,他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能耐和他作對。
「唉!可惜寧將軍如今身負殘疾,不然,倒也不至于如此。」龍繼和狀似惋惜地說。
龍繼寧冷哼。「此事十四弟倒不必過于掛心,公道自在人心。寧將軍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相信出此下策的那伙人此時也定是良心不安呢。」
龍繼和自然明白他話里有話,但自認此事他做得隱蔽,諒龍繼寧也不會有證據,倒不慌張。
懊說的都已說完。九哥聰明的話,明日在朝上,不要與平王唱反調就是。
「九哥,不打擾了。」
望著囂張離去的背影,向來平和的龍繼寧眼中難得浮現出陰狽。
明日早朝,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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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淙淙流淌,發出叮咚的妙音,空氣中盡是泥上的芬芳。前些天的一場大雨,令這里的環境益發清新了。
寧致遠握著望月的手,扶著她的肩,緩緩向前邁步。
起初,他還要在她的攙扶下才能站起來。現在,他差不多已經可以自己原地站立了,當然,他耍賴故意要靠在望月身上的情況不算。
咬咬牙,終于走到了她畫下的「休息線」上,寧致遠長長地舒了口氣,就地坐了下來。
怎麼他以前沒發現走路原來是這麼辛苦的活?早知道還是在椅子上坐著,想去哪兒都有人推,多好。
望月微笑著拿出手帕,細心地幫他擦去額問的細汗。
「今天覺得怎麼樣,有沒有覺得雙腿又靈活了許多?」
那日後,寧致遠沒有想到的事又發生了。
望月像是又變了一個人,不但不再對他冷漠疏遠,反而每天積極地來找他,目的就一個——讓他練習走路。
她每天訂出嚴格而不失合理的計畫,扶著他一步一步重新站起來。
雖然很辛苦,但每次他多邁出一步,總可以見到她由衷的笑容,令他忍不住也努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