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初想進到這個公司的目的,不也是希望能在這里結識理想的對象,而達成「嫁入豪門」的目的嗎?
愛情是兩相情願的事,勉強不得,董事長千金若不也是愛上了卓尚倫,又怎會願意嫁給他;卓尚倫也不可能完全不喜歡董事長千金就娶了她吧?沒有喜歡怎麼會有愛情,沒有愛情,婚姻還能以什麼做基礎?
听到這些流言,米蘭反而更同情起卓尚倫。
◆◆◆
星期六,在楊梅的高爾夫球常米蘭穿上成套的白色長袖運動衫與短褲,白色的泡泡襪與球鞋,長發扎成的馬尾由白色的運動帽後面的系口穿出。因為之前偶爾也需要陪著重要客戶練球,所以米蘭的球技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比起剛開始揮桿還踫不到球的程度好多了。
今天的行程不在卓尚倫預定的記事薄上,所以米蘭既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是公事,也不知道到底會有些什麼人。等她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梭巡到卓尚倫的身影時,卻被這龐大的陣容著實嚇了一跳;十幾位男男女女,年紀大約從二十歲到四十歲都有。「米蘭!」卓尚倫舉起手示意他的位置。
米蘭快速移動腳步,她的出現吸引了不少男性注意的目光。
「現在我們要分組比賽,大部分是朋友,還有他們的家屬,」他告訴她,隨即轉身面對大家提高了分貝,「喂,還沒結婚的朋友听好,我只說一次,這是米蘭,我們公司最美麗、最出色的公關。」
旁邊響起了陣陣鼓噪聲,米蘭尷尬得羞紅了臉。
「來吧,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隊伍,今天我們不同國,」卓尚倫轉身喊住一個正在和一位噘著艷麗紅唇的女人說話的男子,「賀忱!」
那名男子的眼光隨著他的招呼快速的移到米蘭身上。
「別說我不夠朋友,好好照顧她是你今天最重要的責任。」卓尚倫說完話也不管米蘭的反對,將她推向他,「去吧!今天的賭注很高,好好表現!」
「我是賀忱,」他禮貌的伸出手,「久聞你的大名,米蘭小姐。」
這樣的刻意令她覺得有點不自在,「你好,叫我米蘭就可以了。」米蘭以自己一六五公分的身高目測,賀忱足足高過她一個頭,大概有一八0公分吧?旁分的短發略微濕亮,還有些許不听話的發絲落在前面,黑白分明的清亮雙眼顯露出活潑的笑意,俊挺的鼻梁,微笑時可以看見整齊潔白的牙齒;用「英俊」來形容他,相信任何人都不會有意見。
他很善于處理與陌生人之間的空氣間隙,幽默風趣的對話,常常讓米蘭因為力道不集中,打歪了好幾個球。
「完了,我們輸定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雖然就算她認真的揮桿也不見得能增加多少分數,但她總覺得自己沒盡力,更何況,他們的隊伍還包含了兩對夫妻在內。「放心好了,休閑嘛,開心最重要。」兩對夫妻中的劉先生安慰她,比賽的結果發表後,他們果然是今天三隊中的最敗隊伍。
「該怎麼懲罰?」現場開始響起了各種意見,最後決定轉移陣地去吃飯,由戰敗的一方負擔所有費用。
米蘭想到這一筆不算小的開銷,心里內疚且心疼得不得了。
「米蘭,這個星期日有空嗎?有一個生日派對想邀請你一起參加。」賀忱打斷了她的思緒。
雖然米蘭明白卓尚倫刻意的安排,可能是出于好意想將她介紹給賀忱;以賀忱的條件的確也很出色,但她卻直覺的認為,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發展的可能性,也許是他讓女人產生不了安全感,也許是自己對他並沒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吧!
「生日派對?」因為不知道賀忱的想法,米蘭略顯猶豫。
賀忱點點頭,「對,生日派對。可能很無趣,也可能很精彩……」他發現了她的遲疑,「不需要想太多,只是很單純的朋友聚會。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漂亮的新朋友,你肯賞光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他很能逗人笑,「是誰的生日,我認識嗎?」米蘭問。
「那要看你對‘認識’的定義是什麼了,需要來接你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到。我需要準備禮物嗎?對方是男生還是女生?」「不用了,你的出現就是最好的禮物,帶著好心情就夠了。」
第二章
米蘭想起賀忱最後告訴她的——「對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那個地方不好找。」不會吧?台北市每一處都那麼熱鬧,只要有正確地址沒有找不到的!那時她是這麼想的。想當初離開台南的時候,母親除了留下尚有貸款未繳清的房子,只有不多的現金存款,現在她一個人在台北賃屋而居,以台北的消費指數要付房租、付房貸、生活支出……讓她覺得很吃力,不得不仔細算計每一筆支出。
原先她想,若賣掉台南的房子來台北購屋,可以免去讓銀行賺利息的機會,哪知當她詢問完台北的房價,便知道自己的想法簡直是痴人妄想。
母親常說,吃蘿卜干配稀飯也算一餐,不過對于服裝與保養品,身為女人可千萬省不得;值得慶幸的是在這樣的觀念下,上了台北後她不需要再為置裝費用煩惱,因為月靠母親以前買的那些就夠了。
罷到台北的時候,米蘭決定先找好工作再找住處,住在公司附近連交通費都可以省下來,三餐也可以自己打點。由于在公司遇有公差機會都會另外補助交通津貼,于是米蘭開始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買好大台北公車專用指南與台北市地圖,每次出門前事先研究好,連交通津貼可以省下一大半。
這次也不例外,賀忱告訴她地點在外雙溪,並給了她地址與電話。她打算先看看到外雙溪有些什麼公車經過,然後搭到那里下車再問附近的人,有什麼車可以到這個地址附近;通常結果八九不離十,更何況雙腳萬能,哪有到不了的地方。
但這一次實在讓她踫了壁。到了外雙溪下車後,她拿出紙上寫好的地址,大部分的人都搖搖頭,難得有個知道大概位置的太太說︰「這在很里面那,離這還有一段距離,我不知道那里有什麼車到……」
「是嗎?」難得有個人知道,米蘭自然不願意放過她,「沒關系,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大概哪個方向,我到了那里再問其他人……」
「這樣呀,」那位太太看了看她,像是在評估她的體力能不能負荷,「從那里,你看到紅綠燈了嗎?然後……」指出大概的方向後,那位太太還是不放心的加上一句,「最好要有交通工具,那里滿偏僻的……」
「謝謝。」米蘭心想,城市里的人都是這樣,看不見霓虹燈的地方都算偏僻。然而隨著時間腳步的拉長,她漸漸已經有了想哭的沖動,距離賀忱所說的七點只剩下十分鐘,但她卻連剛剛那位太太所說的路都還沒走完,一身的汗讓臉上的妝幾乎快糊掉了,高跟鞋令她的變腿酸麻,偏偏在這個時候又下起了毛毛雨。
她想坐計程車算了,卻不能確定自己到底離目標還有多遠,如果太近,那簡直太吃虧;如果太遠,她又不舍得這筆花費。
「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米蘭忍不住咒罵起來,心想回家算了!可是現在她連回家的方向也弄迷糊了。
天空的雨愈下愈大,偏偏在像山路的這里連個遮雨的地方都沒有,用跑的也不能確定前面是否有遮蔽處,不消多久,她就已經像只落湯雞全身濕淋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