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秋澄心底忍不住酸溜溜的臆測,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幅畫面︰
段曉暮光果著上身,與那個半果的劉美女在床鋪上交纏,彼此交換熱情的舌吻,她甚至在他寬闊而溫熱的胸膛印下一道濕濡的吻痕……
「惡心!」耿秋澄低喊,拒絕再想。
「什麼惡心?」
「赫?!」她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你說什麼惡心?」不知在何時來到她身旁的曉暮更加彎,好奇地湊近她的臉龐詢問。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乍見他俊臉的大特寫,她難掩無措。
「這兒是我家呀!」這問題真怪,段曉暮自動地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柔軟的沙發因為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害耿秋澄一個不小心立刻往他身上倒去。
「你在干嘛?」匆忙坐直身的她,怔愣地看著他用毛巾擦撥濕濡的發絲。
「我剛剛洗完澡啊!洗完頭發要擦干,免得感冒。」屆時還要花錢看醫生,多劃不來!
雹秋澄柳眉微蹙,「為什麼洗澡?」
「流汗啊!全身汗漬,黏搭搭的,很不舒服。」
段曉暮偷偷自撥動的毛巾空隙中覷了她一眼。她………這麼晚才回來,跟何裕那家伙去哪兒了?不過是吃個飯,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才對,他們又去了什麼地方?
雹秋澄望著他英俊的側臉,心中越想越氣!洗澡、汗漬……這麼說,他和她是「做」?討厭!真教人厭惡,她猛地抓起皮包與外套站起身,「我看我還是出去好了。」
「為什麼?」段曉暮急急攫住她的手腕。難道……「何裕在外頭等你嗎?」他不自覺的沉了聲、蹙起眉。耿秋澄忿忿的用開他的手,「我是不想打擾你,怕壞了你的好事。」
「我哪有什麼好事啊?」段曉暮也跟著站起身,不解她的語氣干嘛這麼沖?
段曉暮怒氣沖沖的走到窗邊,打開窗簾,凌厲的菱形鷹眼直往大樓底下來回掃視。
「你敢說沒有嗎?」耿秋澄看著他動氣的俊臉,直認定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為此,她更加的生氣。「那個劉美人呢?你敢說她現在不在你的房里嗎?」
「你怎麼知道她?」段曉暮大為詫異。
「我當然知道,我還看見了,你跟她手挽著手上車走了!」
「啊,你當時也在停車場?」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耿秋澄怒火上升,「是你說過,今晚要帶我去吃晚飯的,這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但你卻為了那個劉美人而把我丟給何裕。你若覺得我麻煩,我可以自己回來,我不用你多費心。」一想起自己今天竟傻傻的期待下班時間的到來,她就一肚子的火!
「我沒有!那是何裕他……」段曉暮因為她的發火而更加發怒,他沒看見那個混帳的紅色騷包車啊!會是停在對街嗎?
「你太過分了!你若是想帶女人回來過夜,你老實跟我說便是,為什麼要把我丟給何裕?我在這兒會礙著你是吧?沒關系,你明說,我可以去住飯店。」耿秋澄越說越委屈、越激動,拽了皮包就想往外走。
「不準去!」段曉暮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離開,「我不準你這麼晚了還跟那家伙出去!」
「你放手!哪兒來的什麼家伙?你要帶我去哪里?段曉暮,你放手!」段曉暮一路拖著她直往房間走去。「我不要去你的房間,我不要跟那個劉美人見面!」
她的抵抗徒勞無功,他強勢地扣著她的手臂往前走,砰的一聲,他用力推開房門,「你自己看!哪兒來的什麼女人?」
雹秋澄抬起頭,「這里不是你的房間,這兒是我的房間!」
「也是我的房間!」段曉暮低吼。媽的!被這女人搞得莫名其妙,連自己為什麼發脾氣也不知道。
「你說什麼?」他……剛剛說什麼?
「你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你的床就是我的床!這樣懂了嗎?女人!」段曉暮雙手叉腰,宛若一尊憤怒的戰神矗立在她面前。
「可是,署長說你這兒還有空房間……」
「原本有。後來被我拿去當儲藏室,他並不知道。」
「那是說……」她不敢置信的回頭望了望那張大床鋪。
「沒錯,以後我們兩個就要跟昨晚一樣,你睡左邊,我睡右邊。」
「我……我不要!」耿秋澄又羞又氣,推著他直想出去,「我不要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段曉暮長手一撈,腕骨一扣,立刻將她攫回眼前,「為什麼不?我們昨晚就是這麼睡的。」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跟你這種人一起睡覺。」耿秋澄羞憤已極,完全口不擇言。
段曉暮直覺自己被冒犯了,「你挑剔什麼?我都沒嫌棄你了,你還挑我什麼?」
雹秋澄頓時停下所有掙扎、所有動作。
她緩緩自他的雙臂中抬起頭,淚光盈盈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嫌棄我?你瞧不起我?」
「不!我沒有,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段曉暮自覺失言,急著想道歉。
「不!你就是這個意思,」耿秋澄激動地哭紅了眼,淚珠嘩啦啦的直落,「因為我曾經被人強暴過,所以你瞧不起我?因為我……曾經被人玷污過,所以你看不起我、你覺得我很髒?」
這是最深的打擊、最徹底的污辱!
「不是的!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段曉暮瞅著她絕望、悲慟的反應,心疼與不舍登時蓋過方才的憤怒,滿滿地泛濫了他的心。他急急的抱住她哭顫的身軀,不理會她的掙扎與抵抗,緊緊的將她攫在懷中擁抱!
「你別踫我!」耿秋澄試著推開他。
「我就是要!」段曉暮更加收緊雙臂。
她的淚水更加洶涌,他炙熱的體溫源源的向她襲來,他洗過澡的清新肥皂香、獨特的男性陽剛氣息,無聲地、悄悄地軟化了她劇烈的抗拒。
「你不能瞧不起我。」她倚靠在他的胸膛,淚眼汪汪的咕噥。
「我沒有、真的沒有!」他摟緊了她,輕搖著她的嬌軀加強語氣中的否定。
「你不能帶女人回家過夜。」
「我沒有啊!你自己看,真的沒別有的女人嘛!」想起這平白的誣賴,他無奈地蹙眉。
「你也不準隨便把我丟給何裕。」太過分了!他竟把她當作皮球踢!
「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對了!說到何裕……「你今晚跟他去哪里了?為什麼弄到這麼晚才回來?」
「吃飯,」秋澄在他懷里聳聳肩,「晚飯後他還開車載我四處去繞了繞。」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什麼他今晚老提到何裕那個人?究竟關他什麼事?
「以後不準!門禁是晚上九點半,從今以後你給我早點回來!」段曉暮扣住她的下顎,直望進她的眼底。耿秋澄唧唧哼哼的,想敷衍而過。
段曉暮難消狐疑的盯著她,「何裕那家伙真的沒在外頭等你?」
「我不知道。我一下車就走了。」
這兩人完全沒意識到彼此的親昵,與對話中的濃烈醋意及強勢的獨佔意味。
段曉暮細瞅著她的臉龐,為她撥開淚濕的發絲,「很晚了,快去洗澡,準備睡覺。」
輕輕退開他的懷抱,她眉心淺蹙,「我以後……真的要跟你睡同一張床嗎?我想或許我搬出去會比較好。」
「不可以!」段曉暮想也不想的回絕,「我的床很大,兩個人睡一定夠!」他怎麼能讓她搬出去?萬一她搬走,那署長承諾的住宿補貼他不就賺不到了?
雹秋澄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她也知道補貼費的這件事,只見她沒好氣的輕哼︰「在你心里,錢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