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我!」宋南真粗魯地收回手。
手術室的門扉在此時打開,一個女醫師從門里走了出來。
「她怎麼樣了?」宋南真隨即跨步上前,而段曉晨、段曉暮立刻跟進。
「還在昏迷狀態中。不過,應該不會有生命的危險。」女醫師一邊月兌下口罩,一邊簡短地解釋。
宋南真劍眉一蹙,「我要……」
「你不行。」個子矮小的女醫師搖搖頭,「加護病房有一定的探病時間,請配合。」
「你敢阻止……」
「對,我就是敢。」
宋南真與醫生一來一往的爭辯著,而段曉晨、段曉暮則在一旁看得張口結舌。
「這里是我作主,我說了算。」女醫師伸手一擋,縴縴玉指阻斷南真接下來的反駁,「今天的探病時間已過,明日請早。」她拉整白袍準備離去。
「哇!這矮個子的娘們比男人還有種!」段曉晨輕哦。
曉暮哈哈大笑,「哥,你拐彎抹角罵她沒女人味?」
女醫師突然回過頭,冷淡地對身旁跟隨的護士「大聲的」交代,「去跟總務處報備,說這兩個人破壞醫院梁柱、危及公共安全,叫他們立刻派人過來估價!」
段曉晨呆愣兩秒後,爆出咆哮,「臭婆娘!你哪只眼楮看見老子干了這件事?你這……」
「追加一件,旁邊那盆枯了的盆栽也算在他頭上。」女醫師側仰起頭斜睨段曉晨,大有挑釁的意味。
「他媽的臭娘們!你……」段曉晨火氣直冒,越罵越順口!
「女廁的門鎖也壞了,一並算到他頭上。」女醫師再對身旁的護士下達指示。
「你這個……」
「夠了,哥哥!再罵下去,你這個月就要喝西北風了!咱們警察辛苦薪水薄啊!」段曉暮連忙伸手掩住段曉晨吱吱喳喳的嘴。
「警察?」女醫師挑起柳眉睇睨段曉晨。她別具意味的笑了笑,瀟灑地轉身離去。
「你老母咧看什麼看?!」段曉晨忿忿地甩開段曉暮的鉗制。
「南真,恭喜你啊!雅煙沒事,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段曉暮笑得開心燦爛。
惟有段曉晨開口不沒好話,「南真,你別相信那個臭娘們的話!誰知道她的話能信幾分?也許雅煙快死了、快不行了,那個瘟醫是說謊騙你的!你千萬別相信相信她!」
宋南真的臉色再度鐵青。他側過身怒身怒瞪段曉晨,額際青筋直冒、咬牙切齒地迸出一句話,「有種再說一遍!」砰地一聲,他揮出一拳,將段曉晨打得跌坐在地板上!
宋南真甩甩手,重重地哼了一聲,走了。
段曉暮幸災禍地笑說︰「哥,這是你自找的,該揍!」他隨即哼著小調愉快地走了。
獨自被遺留在走廊盡頭的段曉晨敏捷地站起身,重重地吐了口氣!「雅煙,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咒你的。」委屈的撇了撇嘴,他高大俊逸的身形緩緩離開。
媽的……都是那個臭婆娘害的啦!
凌晨時分的加護病房一片靜謐,除了偶爾傳來醫師、護士走動的聲音之外,只剩下醫療儀器規律的響聲。
一雙擦得晶亮的皮鞋出現在加護病房門口。
小船一般大小的麂皮皮鞋顯示出此人應具有高大頎長的身軀,他緩緩地走進加護病房里,不可思議地竟不受任何阻撓。
鞋底摩擦地板的聲音在靜默中格外引人注目,值班的護士抬起頭來,擰起眉頭、張嘴欲言,一只蒲扇般的大掌在空中輕畫一個圓之後……護士不悅的臉部表情恢復平靜,仿佛不曾看見任何人、不曾發生過任何事一般,低下頭繼續方才的謄寫工作。
麂皮皮鞋繼續往前走,來到寒雅煙的床邊。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清脆的響聲喚醒了沉睡中的寒雅煙,她慢慢睜開眼。
「你是……」她啞著嗓音輕問。
「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淡淡的笑意伴隨著這句話在空氣中蔓延,有種輕柔而祥和的感覺。
「是你。」寒雅煙淺淺一笑,吐氣如蘭。「我終于等到你了。然後呢?」
「療傷。」男子笑意不減。他伸出手探向寒雅煙,而她肩上的槍傷在男子的右掌踫觸下竟漸漸收口痊愈。
「走吧!」男性頎長的身形後退一步,伸出手,體貼地攙扶著寒雅煙離開病床。
兩個人筆直地走到門口,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就在即將踏出門口的那一刻,寒雅煙停下腳步,咬著唇側回過頭。
「舍不得?」男子抿起嘴角輕笑,雙手環胸斜挑起眉覷她。
寒雅煙輕輕的頷首,「我這麼一走,南真他……」她的瞳眸泛起盈盈淚光,依戀之情溢于言表!
「所以?」男子以一種饒富興味的目光睇著她。
「在我決定該怎麼做之前……先告訴我,你是誰?」寒雅煙往後退一步,拉開和男子距離。
男子右手摩挲著唇,嘴角的那抹笑意顯得格外詭異,「信不信?我是另一外‘琳柏’。」
寒雅煙怔愣地瞅著眼前的男子,直望進他的眼底深處。但她沒有看見一絲殺戮的意圖,反倒察覺到一種溫和的光芒……
「好,我跟你去。」寒雅煙點點頭,語氣堅決而肯定。
男子贊賞地笑了笑,再次伸出手,扶著寒雅煙走出加護病房、走出這間醫院,不受任何阻攔。
這當然引起軒然大波!
整個早上,整層樓幾乎籠罩在宋南真的咆哮中。
「把她交出來!」砰地一聲,桌面震動、所有物品恍如地震般彈跳幾公分高。
「先生你誤會了……我們並沒有把雅煙小姐藏起來。」急忙辯解的護士眼眶濕紅,眼看就要掉下淚來。
段曉晨、段曉暮在宋南真的怒火噴發之前趕到現場,「這是怎麼回事?听說雅煙不見了?」
「她們不讓我見雅煙!」宋南真怒目瞪視著護士,大聲怒吼,「你們沒有資格阻止我!現在是正常的探病時間,我一切按照規矩來!立刻帶我去見她!」
「可是……」護士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抽噎啜泣著。
段曉晨和段曉暮兄弟倆相視一眼,難掩眼神中的煩躁。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廢水做的!
「別哭!」宋南真煩躁地咆哮。
她哭什麼?他才想哭呢!不見了……寒雅煙竟然不見了?這怎麼可能?!以她的傷勢,她怎可能會自己爬起來,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醫院?真是荒謬!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清脆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呂醫生!」護士宛如看見救兵,兩眼發亮。
「怎麼又是你們?」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
段曉晨、段曉暮左右觀望,「弟,哪兒來的聲音?人呢?」
「不知道耶!這醫院好詭異,病人會照顧到不見,空氣中還會飄蕩著說話的聲音!」
蚌子嬌小的呂醫師沒好氣的轉頭朝身旁的護士交代,「去聯絡精神科,說這里有兩個病人,叫他們立刻來接手!」
段曉晨、段曉暮兩人不服氣的幾乎要掀起另一場大戰。然而戰端未開啟,宋南真已經先發制人,「別跟我玩花樣!把雅煙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莫及!」
呂醫師嘆口氣,「雅煙小姐並非無故失蹤,我去查過資料了。」她遞出一份文件,「這是她的出院證明。」
宋南真不敢置信地接過手,資料上明明確確寫著寒雅煙的名字,連簽名、身份證件都一應俱全!「這個……不可能!」他往後退一步,震驚地搖搖頭。
「雅煙小姐是經過合法手續離開本醫院的,所以……」呂醫師遲疑地看著宋南真,「有一件事很詭異,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
「什麼?」宋南真腦海中的警鐘大響。